飄天文學 > 刺客衛雲 >好壞消息
    三人又吃了一陣,段雷突然放下了筷子,猙獰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biqugev

    這咧嘴的一笑,更顯陰森,頓時嚇了段寧飛和雲依依一跳,差點沒被口中的飯菜嗆着。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段雷興奮地說道:“今天我去見了大興武院的陸院長,他告訴我,咱們段家那個名額依舊有效,少爺隨時可以入院修行。”

    段寧飛和雲依依對視了一眼,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

    大興武院是大興的國立修行學府,可以幫助學員快速提升修爲,而且從那裏結業的學員,大多會被朝廷委以重任。段寧飛的父親就是那裏的學員,當年他在奪得武院會試的榜首後,被朝廷委以了官職,然後再憑藉着自己的努力,最終成爲了一代名將。

    這對於家道中落的段寧飛來說,這無疑是一個絕好的,也是唯一的翻身機會。

    其實說到這個入院名額,中間還有一段歷史。

    作爲國立的修行學府,武院專門給皇族和重臣留下一些“免試名額”,可以讓他們的子弟免試入院。而段寧飛的父親官拜大將軍,自然也擁有一個這樣的名額,只是當年段寧飛沉迷於機關術,所以一直沒有使用罷了。

    結果隨着家道中落,這個名額也被取消了。

    不料現在突然峯迴路轉,他們自然是欣喜若狂了。

    虎父無犬子,說不定段寧飛也會像父親一樣,以大興武院爲起點,再創輝煌!

    但欣喜過後,段寧飛也冷靜了下來,擔憂地問道:“雷叔,那武院的學費怎麼辦?”

    “別擔心!”段雷滿臉得意地說道“俺給丫頭找了戶好人家,讓她去做丫環,不僅把你今年的學費給解決,我也能休息上一段時間。”

    段寧飛和雲依依的臉色立即大變。

    “你把我媳婦給賣了?”段寧飛提高了聲調,雙手緊緊握拳,眼中都快要噴出火來了。

    “賣了,還賣出了個高價。”段雷不以爲然地應道,美滋滋夾了一筷子魚肉,彷彿在談論賣掉家中養的雞鴨一般。

    “賣給了哪家?”段寧飛的語氣回覆了平靜,但云依依發現他全身都在顫抖。

    “城西北街的王員外家!”段雷毫不在意地應道。

    “什麼?”段寧飛氣得連聲音都發抖了,衝他大聲叫道:“你知道那王員外是什麼人嗎?”

    見他朝自己大叫大喊,段雷感到有些煩燥,沒好氣地應道:“我他媽管他是誰,給夠錢就行!”

    一旁的雲依依聽了,驚得手中的筷子都掉落到了地上,立即就回想起了相關的傳聞。

    據說那位王員外是城西的大戶,每到天寒地凍的時候,就會在城西的貧民區設下施粥攤,接濟那些無家可歸的人。不僅如此,他在挑選府中的丫環時,也會刻意選擇一些身世可憐的孤女,藉此讓她們的生活有個着落,在城西一帶的名聲相當好。所以每次他到貧民區時,不少孤女就會圍到他的身旁,希望有幸被選中,進入王家去享福。

    如果不是去年發生的那件事的話,這位員外可能會一直頂着那善人光環,備受西城百姓的愛戴和敬重。

    那是去年冬天的一個清晨。兩位路人在途經王家大院時,差點被天上掉下來的“異物”咂中,驚魂未定的他們定眼一看,發現那“異物”竟然是一名衣衫不整,遍體鱗傷的**。其中一位好心的路人見了,立即抱起這名昏迷不醒的**,送到了附近的醫館就治。

    不料醫士看到那位**身上的傷痕後,臉上立即變了顏色,一邊救治,一邊讓他的僕人去報了官。

    結果還沒等到**甦醒,王家的管家已經帶着一衆家丁,氣勢洶洶地趕到醫館,準備將這位“偷盜逃逸”的**強行帶走。醫士和路人想要阻擋,卻被打得臉青鼻腫。

    幸好在關鍵時刻,城西衙門的士兵及時趕到了醫館。

    一看到這些士兵,那位囂張跋扈的管家立即癱坐到了地上…

    事情很快水落石出,查證那位王員外實爲衣冠禽獸,專嗜**,那些被收爲丫環的孤女盡數淪爲他的禁臠,長期被囚禁於府中供其淫樂,過着暗不見天日的生活。若不是其中一名**趁守衛不備,偷偷爬上院中那顆百年古樹,再從延展到院外的樹枝上舍命跳下的話,還不知有多少**要慘遭不幸。

    這起案件惡劣至極,轟動一時,被稱爲“孤女案”。當時負責此案的城西校尉怒髮衝冠,立即將那位員外和他的惡奴投入了死牢,只等着上頭批覈後就處於極刑。

    但就在這時,隨着新皇清洗前朝舊臣,負責此案的城西校慰也被波及,慘遭革職查辦。案件的執行也因此延遲。

    等到新的城西校尉到任後,卻突然重審了這起案子。

    最終原判被推翻,宣稱首犯其實是那位王家管家,那位員外只是被殃及的清白池魚,而那位前校尉則落得個瀆職之罪。

    又沒過多久,那位正直的前校尉就自盡於獄中,據說死前還留下一封悲憤莫名的血書。但官方很快就出面闢謠,聲稱那位前校尉是畏罪自殺,血書之說子虛烏有。

    與此同時,王家附近的某家醫館被查獲使用假藥,很快就被查封,醫士和僕人也被逐出了都城。

    至於那幾名受害少女,也很快被官府妥善的安置了,至少如何安置,被安置到了哪裏,沒人知道,也沒人關心。期間曾經一度有傳聞,說某人在一家不入流的妓院見到過那幾位少女,但那個“某人”很快因“宿嫖**”及“傳謠”罪,被官府廷杖了八十,被家人擡回家後,撐了三天後就斷了氣。

    唯一倖免就是那位送**送醫的的路人,讓人充分意識“事後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的好處。

    打那以後,就再也沒人去關心,也沒人敢去關心這件事情了。

    此事若擱在前朝,必定還會引起一番波瀾,但此時正值新皇清洗舊臣之際,朝堂上風雨飄搖,人人自危,自然沒人會去自找麻煩。

    於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這起案件也蓋棺定論,逐漸爲大家所淡忘。至於那位員外,除了變得低調了許多外,還是一如既往的做着善事,慢慢的也回覆了不少聲望。

    不過有些事,不說不代表不知,生逢在亂世,看透不說透,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了。

    一想到自己將落入虎口,雲依依心中後悔莫及。

    幾天前,她在街上擺賣自己縫製的布鞋時,一位面容慈祥的老者來到了她的攤子前,一次性將所有布鞋都買了。末了,老者還關心地打聽自己的情況,她看對方慈眉善目,又照顧了自己的生意,自然知無不言。直到那位老者離去後,在一位好心路人的提醒下,她才知道,對方就是那個傳聞中的王員外,當時嚇得手上的銅子都掉落到了地上。

    沒想到最後,那個傢伙不僅找上門來,還和段雷搭上了線,把自己給買了過去。

    “你這該死的瘸子,我要殺了你!!”

    一聲怒吼傳來,將正胡思亂想的雲依依嚇了一跳,轉頭一看,發現段寧飛已經站了起來,雙眼赤紅地怒視着段雷。

    “你他媽找死!”

    段雷的怒吼也響了起來,聲若驚雷,將段寧飛和雲依依的雙耳震得嗡嗡作響。

    他最恨別人罵他瘸子。此時盛怒之下,一隻獨眼兇光暴射,再加那魁梧的身軀和猙獰的外貌,說不出的恐怖嚇人,頓時將頓寧飛的氣勢給壓了下來。

    一時間,段寧飛和段雷兩人隔桌對峙着。

    屋中氣氛變得異常緊張。一旁的雲依依被嚇得手足無措,面無血色地坐在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過了好一陣,段寧飛的目光終於軟了下來,頹然地坐了下來。

    看到段寧飛示弱了,段雷哼了一聲,跟着坐了下來,冷冷地說道:“我已經收了訂金,這事情就這樣定了。王員外過幾天就會從外地回來,到時就把丫頭給送過去!”

    說完,段雷也懶得再理段寧飛,端起了碗,罵罵咧咧地吃了起來。

    段寧飛怔了好一會兒,終於也端起了面前的碗,臉色陰沉地吃了起來。

    雲依依見兩人都開始吃了,連忙也跟着端起了了碗,但入口的是什麼,味道怎麼樣,卻全然沒有了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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