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從小爲我定下親事,我向未婚妻承諾必會守護她一生。她被賣於風塵中我們的婚約尚在,若論起來,是我沒有保護好她,上對爲我操心婚事的父母,我爲不孝,面對蒙難的未婚妻我失了信。
她淪落風塵不是自甘墮落,她一可憐的弱女子是被逼無奈。她遭此大難,我若也背棄她,那無疑於落井下石,我便失了仁義。
我做爲他的未來夫君有義務去尋找並幫助她脫離苦海,這纔是我最明智之舉。
我國律法官家確是不能娶娼-妓婚配,我從沒想那樣做。我本是想爲她贖了身,從良的她便是平常的庶民,請問,我娶庶民爲妻有何不可。”
“一旦入了賤籍,便終身帶着賤字的烙印,就是不可成爲官家的婦人。”一位朝臣衝李昶叫囂着。
“我與未婚妻前有父母訂的婚約,媒妁之言,後有三媒六禮無一缺失,我娶我的未婚妻名正言順……”
“儒生狂妄不知好歹,何以堪負重任……”
“你若非要娶,那便主動卸了狀元,你願墮落沒人管你。”
“此生我必娶她,若非要我做個抉擇,此次我大齊招募這麼多進士人才,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而她身世已夠悽慘,她不能再沒有我,那,我選……絕不負她。”李昶摘下頭上的插着金花翎的狀元帽,明眸淡淡卻充滿絕然的看着蕭無極。
“你你你,爲了一個下賤的娼-婦,放棄大好前程,棄我大齊不顧,這便是你的認知的五常嗎?此子不可用,萬不可用……”
蕭無極聽到李昶的話臉色陰沉之極,他狂嘯一聲:“都給寡人閉嘴。”
霎時,喧鬧的朝堂上一片安靜,皆看向面色沉沉的蕭無極。
蕭無極強忍下胸中的怒火,說:“一點屁事吵翻天去,不是還沒有成親嗎?此事容後再議,左相帶所有進士下殿去分派去處,一切等三月後回來再說。”
“臣遵旨。”左相恭敬一禮,再擡頭便見天王牽着天后的走離開了金殿。
衆朝臣恭送天王天后,然後怒不可遏的瞪着李昶甩袖而去。
蘇罡毅走向右相拱手一禮:“父親。”
黑沉着臉的右相看着兒子點了點頭,回眸又恨恨的瞪着眼李昶,與兒子一同向殿外走去。
這次的科考他十拿九穩得認爲頭名狀元必是自己兒子蘇罡毅的,卻是半路跳出李昶這個程咬金來。好在兒子得知李昶與探春樓間有些關係,他便派人去詳查,果然查出李昶與賤籍娼-妓成婚的事,他慶幸此事必會讓王上龍顏大怒駁回李昶的狀元,那狀元便歸屬於兒子。
卻不想,他逮到這麼好的證據卻沒能讓狀元易主,而王上離朝之前的話明顯偏袒了李昶,這讓右相氣極,他看向身邊的兒子,說:“放心,父親必會爲你掃清所有障礙,爲我兒的仕途清出一路康莊大道來。”
右相欣然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好,罡毅有志氣,爲父很是欣慰。”他笑看兒子,心中卻是還在盤算着必須要除掉那個礙事的李昶不可。
姬少華走向李昶,擡手搭於他的肩膀上,笑說:“老兄,你太憨實了,對於這些狡猾的老狐狸你不必以誠相待。而你最後一句話可是讓對你寄於重望的天王天后傷心了。”
“我,我……只知,此生絕不能負了雪瑩。”李昶固執的說。
楚大海搖了搖頭,笑說:“難怪天王會喜歡你,你們一個樣都是不愛江山愛美人的癡情種子,行了,走吧,可不好讓左相等着我們。”
說罷,幾人帶着李昶向金殿外走去。
蕭無極氣呼呼的回到御書房,一屁股坐在龍椅上,胸中強烈的怒火無處可發,他突然伸手桌案上的東西盡數掃落向地上,房中所有侍候的內侍也宮女皆惶恐的跪於地上:“王上息怒。”
晏玲瓏看着盛怒下的蕭無極淺笑着搖了搖頭,蹲身便要去撿落在地上的奏摺,立刻有宮女上前接過她手上的奉折,說:“天后娘娘,還是讓奴婢們來吧。”
晏玲瓏站起身走到蕭無極身邊坐下來,拉過他的手,笑說:“看把你氣的,至於嗎?”
“這個蠢才,他竟爲了一個下賤的女人拋棄大好的前程不要,是我高估了他,他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蕭無極氣極的說。
“你呀,阿斗可沒李昶這等高絕的才學,你說他爲一個女子不要錦繡前程,你不也曾差點爲了我不要這大好江山嗎?你們呀,純屬一類人。”晏玲瓏笑說。
“胡說,你是天命鳳女,是世間奇女子,他那個可是人盡可夫的娼婦,哪裏有可比性。”蕭無極皺着劍眉說。
晏玲瓏嘆息一聲,說:“你怎麼也和那麼迂腐的老臣一般說法,那雪瑩是何種樣人,你我心中還沒有數嗎?這人是分三六九等,可是不管什麼樣的人貴在人格與品行,雪瑩雖然淪落風塵,卻出淤泥而不染。她爲成全心愛之人的前程以死相挾,這樣甘於奉獻的女子也是世間少有的,你怎可用那麼不堪的言語說她。”
蕭無極長長吁出一口氣,說:“我就是被李昶給氣糊塗了。”
晏玲瓏依進他的懷裏,嬌聲說:“你不覺得,你與李昶很象嗎,都是爲了自己心愛之人甘願付出所有。在你們的心中應該以爲,若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談何保家衛國。”
蕭無極翻了翻白眼,說:“他哪裏象我了,他就是個撅把子,哪裏有我這麼聰明睿智。”
“是啊,你英明果斷,無人敢忤逆你半句。那是你大權在握,若你換成無權無勢的李昶,恐怕你比他做的還要過份呢。”晏玲瓏笑着伸出纖長玉指點了點他高挺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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