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找了一家小酒館，又點了幾個小菜，便開始對飲起來。
看着一杯接着一杯下肚的樂昭，段雲飛和沈清蘭同時蹙了蹙眉。
段雲飛輕嘆，“你悠着點喝，我可不想扛着你回去。”
“你方纔還說要奉陪到底的，怎麼？”樂昭挑眉道“想反悔了？”
“我沒說要反悔，不過，你不必喝這麼快。”段雲飛無奈，指着桌上的空罈子道“你瞧瞧，這才一會兒。”
樂昭瞥了一眼，輕笑一聲道“不多，我們三人喝呢，才三壇而已。”
“罷了！”段雲飛無奈一笑，“你若覺得這樣會覺得開心一些，那我陪你喝。”
他說着，又喊來夥計上酒，看着桌面上擺着的十壇酒，樂昭笑了，沈清蘭卻瞬間默然了。
“來來，沈姑娘，我敬的‘道阻且長，行則將至’。”樂昭朝她舉了舉杯。
沈清蘭苦笑地點了點頭，舉杯與他共飲。
“你少喝點，”段雲飛低聲道“不然，一會兒連你也醉了，我只怕要哄兩人了。”
沈清蘭白了他一眼，“上次那是意外，這點酒，才醉不了。”
段雲飛輕笑，繼續與樂昭對飲起來。
等喝到第五壇的時候，已近微醺的樂昭忽然蹙了蹙眉，“這樣幹喝酒實在太沒意思了！”
段雲飛微愣，挑眉道“那你想如何？”
“咱們來投骰子，”樂昭撐着下顎道“輸的人自己喝一罈，你瞧如何？”
段雲飛嗤笑，語氣輕蔑地道“你這是想往自己脖子上套犁拴繮？”
“真無趣！”樂昭撇嘴，“罷了罷了，不玩投骰子了，反正也玩不過你，喝酒吧。”
段雲飛將酒杯擱置在桌面上，揚眉看着他沒出聲。
樂昭垂眸笑了笑，“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兒啊，就是認識你和老顏，還有遇見了阿影，當然！”
他看着沈清蘭笑道“還有沈姑娘。”
沈清蘭抿脣一笑，並未作答。
“行了，”段雲飛故作嫌棄地道“煽情的話不必多言。”
樂昭笑着點了點頭，半晌又輕嘆一聲道“他說我讓樂家蒙羞。”
這個“他”是誰，不用明說，沈清蘭和段雲飛也知道是誰。
樂昭吸了吸鼻子，眼裏噙着淚道“他向來都聽老太君的話，老太君讓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從前就這樣，老太君不喜歡我娘，他便遠離她，直到人走了，才裝模作樣的去瞧一眼。”
段雲飛將手帕遞了過去，他接過胡亂擦了下臉，又繼續道“他從來就不顧我和哥的感受，以前直接把我們丟到上官家，後來聽姑父說哥哥有經商的天賦，他才把我們接回去。”
“在他心裏，除了財富，就只有老太君的話，我們在他眼裏，根本就一文不值。”他擦了下涕淚，又道“之前是讓我娶表妹爲妻，後來表妹嫁人了，他如今又說替我尋了一門親事，讓我務必回京城去，與那家的姑娘成親，若是不回去，便權當沒有我這個兒子。”
段雲飛蹙了蹙眉，他也沒想到，樂老爺讓樂昭過去，居然說了這種話，難怪樂昭會心情不好。
以前也不是沒說過重話，但也沒見樂昭如此過耿耿於懷過，想來今日樂老爺說的話，應該是戳到他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