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件發送出去,花鑫便對杜忠波說:“綁架溫煦的一共有四個人,我們只抓到了三個。你真是幫了我大忙。”

    “那你不表示表示?”若論厚臉皮,杜忠波也是個中好手!

    花鑫不疾不徐地說:“錢文東對你們來說是塊硬骨頭吧?”

    杜忠波立時覺得頭疼牙疼,各種不舒服。錢文東雖然算不得什麼,但是這人有幾個不錯的律師,到現在耿納德那邊八成連本人都沒見着。

    這塊骨頭相當硬啊。

    不過,這僅僅是對警方而言。對花鑫來說,錢文東就是個軟柿子。

    花鑫起身,說道:“走吧,跟我去會會這塊骨頭。”

    杜忠波挑挑眉,老懷甚慰。

    倆人風風火火從樓上走下來,看到溫煦正在和黎月夕給兔子吹風,剛洗完澡的兔子很討厭這一過程,在兩個人的手下努力的想要掙脫出去。溫煦聽見了樓梯上的腳步聲,看到花鑫和杜忠波一副要出門的樣子不免一愣,兔子抓住機會猛地竄了起來,沒等四爪騰空就被黎月夕抱進了懷裏。

    黎月夕抱着一臉嫌棄的兔子,面無表情地盯着杜忠波一步一步從樓上走下來、

    杜忠波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揉了揉黎月夕的腦袋,叮囑道:“這裏很安全,有什麼話等叔叔回來再說。”

    黎月夕就像沒聽見他的話,打開吹風機繼續給兔子吹毛。

    溫煦可沒黎月夕那麼淡定,他知道老闆要出去查案急的跟什麼似的,低聲地問道:“你出去查案不帶我?我的傷都不疼了。”

    “你走了黎月夕怎麼辦?”

    讓杜忠波留下啊?這話沒出口,溫煦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真的很不甘心啊。

    “你想想辦法啊,我不能一直留在家裏陪着他。“

    “彆着急,總部會派人過來接手。堅持堅持啊。”

    “什麼時候來?下午還是晚上?”

    花鑫哭笑不得,爲了能讓助理安心留在家裏,只好使出殺手鐗!

    “等會我給你發一音頻文件,是剛纔我跟杜忠波的談話內容。你分析分析。”

    “哦,那太好了。快點發啊。”

    杜忠波還沒走遠呢,聽到方纔談話的過程都被錄了下來,不解地回頭問道:“花鑫,你還有這種嗜好?”

    花鑫微微一笑:“慚愧慚愧,爲了節省時間嘛。安心,我家助理很聰明的,說不定能找到新的線索。”

    沒想到,一直僞裝空氣的黎月夕忽然舉起手,說:“我可以聽嗎?”

    在場的三人都愣住了。

    杜忠波想了想,說:“我覺得可以。”

    溫煦沒吭聲,等着自家老闆發話,花鑫白了一眼杜忠波,也只好說:“可以吧。”

    黎月夕鄭重地說:“謝謝。”

    挺好個孩子,怎麼就被捲進這麼糟心的事呢?溫煦暗暗想着。

    很快,偌大個家只剩下溫煦和黎月夕,外加一隻剛被吹乾毛懶洋洋的兔子。

    溫煦跑去廚房弄了點水果和熱茶,又拿了筆記本電腦,看架勢跟看電影似的。他拿起一個紅彤彤圓溜溜的棗子,遞給黎月夕:“喫點水果。”

    黎月夕盯着棗子似乎沒啥興趣,不過還是接到手裏,說了聲:“謝謝。”

    像黎月夕這麼大年紀的男孩子一般都是比較隨性的,溫煦在感覺上又跟他差不多,若是換做另一個少年,十有八/九不會連番道謝。可見,黎月夕夫妻把他教育的很好。

    所以,溫煦更加想不通,黎家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納悶歸納悶,事情還要一步一步來,不可操之過急。

    溫煦點開郵件裏的音頻文件,很快聽見了杜忠波的聲音——那幾個綁匪說是被人僱傭,其他的都不知道。僱用他們的是個很有錢的老闆,做出來的模擬畫像倒是像極了錢文東。趕巧,他叔叔就是我抓的。

    早先就已經知道杜欣語綁架案是錢文東一手造成的,所以溫煦並不覺得意外,而黎月夕似乎沒什麼反應,看上去只是在用心地聽着。

    水果盤裏的水果沒有人再動,熱茶也漸漸冷卻。兩個人從杜忠波與花鑫的對話中瞭解到很多事,也有了很多不可解的謎團。當溫煦聽到那副丟失的鑽石畫時,神情微變,點擊了暫停鍵。

    “怎麼了?”黎月夕問道。

    溫煦說:“你等我一會兒。”說完,起身跑去自己的房間,從抽屜裏取出一本厚厚的影集,回到客廳。

    他坐在黎月夕身邊,快速地翻動影集,來來回回確定了兩次,才把影集放在筆記本電腦旁邊,他指着其中一張照片說:“應該就是這幅畫。”

    黎月夕微微蹙眉,探身靠近影集,仔細地看了看:“這上面的人是誰?”

    “這個瘦一點的是程雙林,旁邊這個是楊俊。這本影集就是楊俊的。”

    黎月夕歪着腦袋,有些不解:“照片應該是在家裏拍的,誰家?”

    “楊俊家。”說完,溫煦愣住了,自言自語了起來,“他們倆那時候都掰了吧,可看上去感情挺好的啊……誰給他們拍的照?廖文文?”

    “你見過他們?”黎月夕聽出了溫煦話中的弦外之音,不知是出於好奇,還是出於其他原因,問的有些正式。

    溫煦也沒隱瞞:“我和老闆調查過1212案。”言罷,他喝了一口茶潤喉,繼續說道,“這麼看來,錢文東綁架杜欣語的目的是要找回這批鑽石,他以爲杜隊長私藏起來了。但是,這個做法也太傻了吧?”

    正如溫煦所想。即便是錢文東懷疑杜忠波私藏了鑽石,也沒必要綁架杜欣語威脅杜忠波啊。驚動了警方,錢文東肯定沒好下場。

    黎月夕眼睛裏似乎閃過了某種情緒,被他很快掩蓋了過去。他拿起面前的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來,順便說:“繼續聽吧。”

    溫煦吐了口氣,點擊播放鍵。

    花鑫說——總歸不是你的敵人。

    杜忠波的迴應有些風趣,引來溫煦的淺笑。很快,他們聽見杜忠波問道:這面是黎月夕下的吧?

    當事人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隨即繼續喝着微冷的茶。

    筆記本電腦播出杜忠波呼嚕呼嚕吃麪的聲音,以及那句發自肺腑的——就是這個味兒!

    在杯子的掩飾下,黎月夕的嘴角微微翹起。

    須臾,音頻文件播放完畢,溫煦撓撓頭,覺得信息量雖然不大,但是問題當真不少。2013年黎世翔誤殺石佳偉案、前幾日黎月夕自首案、兩起綁架案、還有下落不明的鑽石。數起案件都有些微妙的關係,但是又沒有一點證據可以說明它們之間的確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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