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謝明珠還是很喫驚的。
向來只會晚上偷偷摸摸溜進明珠宮的容少主,居然會光明正大的遞了牌子進來。
更叫人奇怪的是,明武帝居然同意了。
謝明珠震驚之餘不忘叫人端了茶點上來款待,道:
“你怎麼知道我碰見刺客了”
說完謝明珠就拍了一下腦袋:自己剛剛出了仙客來不久就遇見了刺客,他身爲明樓少主,能不知道嗎。
容慕哲伸手拿下謝明珠那隻拍腦袋的手:“莫要拍,小心疼。”
一邊說着,一邊想要給謝明珠揉揉。
後者急急攔住:“少主還是先喫東西的好。”
聞言,容慕哲只得淡笑一聲:“好的。”
說完便是收了手,夾了一塊小巧的栗子高入口。
“你回頭跟定北侯去江南,是真的決定好了嗎”
容慕哲之所以會這樣問,乃是因爲今天下午的刺客。
那些人在盛京城這等天子腳下都敢動手,到了江南地區還指不定如何。
只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江南地區的形勢,勢必兇險萬分。
爲此容慕哲突然有些後悔了。
要是一開始就攔住了謝明珠,在她請旨去江南之前阻止她就好了。
那等龍潭虎穴,她不能也不必去闖。
說真的,官場上的事情,容慕哲覺得還是交給男人來處理爲好這並不是看不起謝明珠這樣的女子,而是覺得太危險了,單純的擔心而已。
謝明珠愣神一會才道:“江逝水要組建商隊,裏頭的銀子可有本公主的一筆。”
“本公主若是不去看着,又如何放心的下”
“財迷。”容慕哲笑了起來:“你既然是公主,人人都曉得你寵愛獨一無二,日後的家底自然是豐厚的,何必非要摻和進去”
“沒有人會嫌銀子多。”謝明珠拈了一塊一口酥,咬了一口,頓時口中酥香四溢,邊喫邊道:
“否則也不會有貪官了。”
“公主說的有道理。”容慕哲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聽說陛下撥了十名暗衛,正好我也挑了十名女殺手。”
容慕哲一邊說着一邊觀察謝明珠的表情,後者喝了口茶水才繼續道:“莫不成,容少主想要給他們牽紅線”
“可惜今兒並不是七夕。”
“咳咳咳咳”
容慕哲聽了這話,冷不防被溫熱的茶水給嗆到,忙低頭咳嗽,好一會才睜了一雙泛紅的眼看向謝明珠:
“公主說的有理。”
謝明珠:
玩笑歸玩笑,謝明珠遞給容慕哲一方手帕道:
“既然這是少主的意思,那麼我收下就是。”
“只是少主確定着十人會聽從本公主的”
之前那梧桐銀杏可是心裏頭不服的,後來被她以送回去明樓的話給管的服服帖帖的。
謝明珠說罷,容慕哲便道:
“你放心。”
“何況江南那邊還有明樓的分壇,到時候我也會跟着去。”
“嗯。”
謝明珠只當容慕哲去明樓處在江南的分壇處理事情,卻沒有想到容慕哲是去料理江南官場的。
在謝明珠的眼裏,明樓的人終究是明樓的人,比不得宮裏培養出來的暗衛那般可靠。
只不過,容慕哲算個例外罷。
兩個人又說了會話,直到外頭的宮人們催了又催,兩個人這才告別。
等容慕哲走了後,戚煙帶了人進來收拾。
“說起來這花燈節也過了,回頭去請太史局的人看看,哪一日適合出行。”
“是,奴婢省得了。”
得了戚煙的保證,謝明珠這才躺下,任由宮女放了金鉤子拉下簾子。
一夜無夢。
等明武帝知道謝明珠請了太史局的人算出行日子一事的時候,已經下朝約摸半個時辰了。
這會子他正在鳳雎宮跟徐寧娘一塊兒用早膳。
徐寧娘聽了這話倒是笑了:
“我就說團團怎麼不過來,原來是爲了這個。”
說話間,一歲皇子邁着小短腿跑了過來,一下子抱住了自家母后的大腿。
皇子現在還是小孩子,喫飯的時候依舊需要伺候的奶孃喂。
好在皇子只是活潑好動了些,旁的都好伺候,喫東西也不挑每每這個時候,若是太子謝長熙在一旁,定然會捱了徐寧孃的訓。
訓什麼呢訓太子爺小的時候是如何的挑嘴難伺候。
比方說雞蛋羹,火候稍微差了一點或者味道稍微淡了一點,也是不喫的。
一度氣的徐寧娘差點想抓了過來打一頓屁股。
如今來了個十分好伺候的皇子,徐寧娘自然免不了拿出來好一頓比較。
當然,徐寧娘還是會注意謝長熙這個做長兄的面子的。
明武帝伸手抱過皇子,後者用肉肉的小腿蹬了明武帝幾下,隨後就傻乎乎的樂。
一邊樂還一邊流口水,咿咿呀呀的。
“你說你這個姐姐怎麼就那麼喜歡到處跑呢”明武帝抱着皇子,貼了貼小傢伙的臉,逗得皇子咯咯直笑。
徐寧娘在一旁接了話:“若是臨郎對團團嚴厲些,想來也不會縱容成這幅樣子。”
偏偏她的夫君是個寵女狂魔。
徐寧娘這話果然說得明武帝一噎,後者尷尬的笑了一聲,隨後傳了顧全喜進來:
“朕讓你揣懷裏的聖旨呢”
顧全喜正要掏出來捧上,被明武帝拒絕了:
“懶得看,你直接去明珠宮傳旨意。”
“也省的這丫頭胡思亂想。”
明武帝口中的胡思亂想自然是指謝明珠傳太史令算出行日子的事情,顧全喜應了,弓了腰退出去。
“說起來那定北侯,是否還要再提點一下”徐寧娘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在她看來,這定北侯當護衛的時候就有那種心思,如今兩個人都遠在江南,指不定會發生什麼。
明武帝早就會料到了這個,道:
“你放心就是。”
“縱然太守府距離公主府也不過一條街的樣子,可是平日裏公主府裏頭專司護衛的,要麼金吾衛,要麼暗衛。”
“他定北侯想要做些什麼,也得顧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