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啊,知道您還是太子,微臣、就安心啦!”聽到這話,孟如嚇得都要跪了,說話的賈赦反而端着一張老臉可憐兮兮地在那擦眼淚。[.anhuatang ]見此,本該生氣的太子殿下倒是樂了:“賈恩侯,你好大的膽子。”“殿下息怒啊!微臣這不是膽子大,”賈赦繼續哭天抹淚,“只是微臣這十多年來,實在是苦啊!此刻見着殿下,實在按捺不住了,望殿□□諒微臣失儀之罪……”賈赦這一番話開始純粹是做戲騙同情的,但說着說着,倒是夾帶了幾分真感情。――無他,換誰無知無覺地被人算計了十多年,都得忍不住去掬一把辛酸淚啊eads;逆天破命!賈赦爲何說他遭人暗算,這事說來話長,而且多少與太子殿下有些關聯。卻說賈赦這人啊,打小就確立了人生目標,就是當一個安靜的紈絝。就現在的情況看來,見天兒喫喝玩樂的,看來他的目標該是實現了沒錯。他自己也沒覺得現在的生活有什麼不對,如果沒有那一陣“花香”的話。這還要說回三天之前。賈赦還記得當時他抱着小妾睡得正香,突然就被一陣花香給薰醒了。他這麼一醒,就好像撥開雲霧,得見青天一般,彷彿所有的一切,一瞬間都變得清楚明晰起來。那一刻,賈大將軍猛然意識到了不對:他是想當紈絝沒錯。但,就算是紈絝,那也是有區別的。這“當家作主的紈絝”,跟“仰人鼻息的紈絝”,是能混爲一談的麼?!看他堂堂一個爵位繼承人,堂堂一個一等神威將軍,明明是前者的身份,居然生生過成了後者!如果不是他的腦子突然不正常了,就是因爲他是被人暗算了!而他這情況更嚴重,是有人硬生生地把他給弄成腦子不正常了!偏偏這麼多年來,他明明意識清醒,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他居然一點不對都沒有發現!――這絕不是普通的下藥了,這程度這效果都趕得上開壇作法下咒那一類了!賈赦作爲當事人,也不得不暗贊對方一聲“技藝高超”!這咒“效果拔羣”!待賈赦冷靜下來之後,他便開始思考查探前因後果。<strong>八零電子書姑且撇開那“花香”不說――從結果上看,暫時可以認定這“花香”是對他有益的;只是那花香來源實在詭祕,故推後再查――賈赦仔細回憶,發現自他父親,亦就是上一代榮國公賈代善仙逝後,他便開始有腦子不正常的狀況產生。直至三年守孝結束,他襲了爵之後,就一直渾渾噩噩的了。――等初步瞭解到現在老賈家的情況之後,賈赦都忍不住要捶胸頓足。他好好的一個一家之主、爵位的繼承人,人不但被趕到馬棚邊上住着不說,正房榮禧堂還叫偏心的老母親讓二.弟給住了;整個國公府的錢財權柄,他半個子兒也摸不着,都被老母親攥在手裏攥得緊緊的;就連那管家的權利,也是老.二.媳.婦在掌着。而老.二那媳婦也是個能爲的,見天兒挖空心思地用管家權在那斂財,還居然沒有那些下人撈得多――真真是了不得。哦,還有他唯一的嫡子,未來的爵位繼承人,看都被他的好母親、好弟.媳養成個什麼樣子了,傻裏吧唧不說,居然還要仰仗着二房過活?――不聲不響地被人壓制成這個樣子還因爲“被下咒”的關係無動於衷b是想想,賈赦就一肚子氣!所以,從他成了個純粹的無能紈絝,誰拿的好處最多這點來看,賈赦揣測,莫非是他嫡親的弟.弟請了人在對付他?哦,由於孝道的原因,他就不說另一個懷疑對象了。賈赦一開始是這麼認爲的,直到他着手瞭解外面的情況。他“腦子不正常”的時候,就只會盯着家裏的一畝三分地,外頭的情況一概不知;上面也說了,他從前作爲太子殿下暗地裏的一隻“手”,掌握的可不是普通的資源――跟太子殿下一樣,差就差在一個“名分”上了――事實上太子的眼線啊暗樁啊釘子啊等等什麼的,大部分都是由他掌着的,可惜間隔了十多年,這中間肯定會有誰心大了的,短時間內辨不清楚,他可不敢馬上就去動用eads;別拿炮灰不當炮灰。所以只能親自“動手”了,但對當下來說已經足夠了。於是剛“清醒”的第一天,賈赦第一時間就用“老方法”給太子傳了封“問候信”;接着再收集朝上各方面、特別是太子殿下的消息。對着太子殿下可以說是“性情大變”的狀態,偷着樂之餘,賈赦也發現幾個疑點:首先,他遭了暗算,完全忘記了太子那邊的差事,同樣,太子也跟沒有他這個手下一樣,十多年來雙方均互不聯絡;其次,太子“失常”的時間點,約莫跟他腦子開始不正常的時間點差不多;最後,太子府無故加強了防衛,看佈防的時間估算,竟恰恰與他因爲“花香”恢復了神智的時間差不離!綜上所述,賈赦大膽猜測:莫不是太子殿下也與他一樣,遭人暗算?這其實是一個針對太子的陰謀?!而且賈赦因爲花香恢復了,說不得太子那邊也有聞到那靈藥般的花香?這樣想着,隔天賈赦就收到太子殿下的回信,叫他去太子府一趟,約的時辰正好就是出現花香的時辰!這也算是初步地、間接地印證了他的猜測。對此,賈赦的第一反應是慶幸。慶幸,太子,還是太子――假如太子殿下已經順利登上大統,還哪裏會記得他這個無故“曠工”十多年的準通政司頭頭啊?!只要太子還是太子,通政使的位置,就絕對還是他賈恩侯的!賈赦百轉千思,也不過眨眼之間。而這邊,徒旭輝凝視着賈赦聲淚俱下、好不可憐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領會到了賈赦欲表達的深意。只見徒旭輝瞭然般地點點頭,並擡手止住了賈赦的絮絮叨叨,接着彷彿方纔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與賈赦拉起了家常:“說來,孤與恩侯多少年未見過面了?”賈赦怔了怔,回道:“回殿下,自微臣先父去後開始,算算也有十多個年頭了。這不,三日前的花朝節,微臣做夢,夢見了百花神,聞到了百花香,一時想起,微臣這麼多年一直閒坐家中,實在是有愧殿下過去的栽培。因而微臣特意修書一封,向殿下問候――微臣亦自知莽撞,望殿下見諒。”“無妨,孤收到你的問候信,亦想起許久不見你們這些伴讀了,故特意邀你今日一聚。”“謝殿下掛念!”賈赦一邊行禮,一邊感嘆,太子殿下這種有話不能好好說的習慣,還真叫人懷念。不過這下他總算能確信他之前的猜測了――十多年來太子殿下跟他一樣,遭了暗算;同樣,在三天之前也聞到那神奇的花香,腦子恢復了正常;――這,果真是一個針對太子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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