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煙燻得,還是心理難受,總之也是淚水有點止不住。
姬無月聳了聳肩,欠了欠身子,換了首音樂。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嚐嚐闊別已久眼淚的滋味。就算下雨也是一種美,不如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痛哭一回……”
蕭衍抽了抽鼻子,止住淚水,罵道:“胡鬧,去飛鶴拳館。”
邊勇一打方向盤,朝着飛鶴拳館開去。
蕭衍取出手機,給方天明打了個電話,隨後他就靠在後座上,慢慢沉浸在了歌聲之中。
二十多分鐘後,車子出現在飛鶴拳館門口,裏面的弟子們紛紛涌了出來。
蕭衍跟方青山比武獲勝的消息他們是知道的,也有不少人見識過蕭衍跟莫永申比武。
他們本能的認爲,蕭衍是來踢館,要來挑戰方青雲了。
所以出來後,立馬結陣,爲首的師兄們,打發師弟快去請師叔祖。
蕭衍沒有從車裏出來,等了片刻,一輛警車駛來,挺穩後,方天明從上面走了下來。
“老闆呢?”他衝着倚在車門邊的邊勇問道。
邊勇指了指車內,說道:“正調整情緒呢,你等等,一會兒就下來。”
等方青雲跟方青山從老拳館內走出來的時候,蕭衍也從車裏跳了出來。
“都幹什麼?散了!”方青雲揮了揮手,弟子們這才散開,但沒有走遠,而是對着蕭衍怒目而視。
蕭衍跟方青雲等人見過禮後,帶着方天明一起往內堂走去。
“那個就是蕭九爺?人比相片還要有精神氣,真英俊。”
“少犯花癡了,說不準是來踢館的,都打起精神來,一會兒有變,就跟我一起往裏面衝。”
“我看着九爺挺謙遜的,不像是來找事的啊。”
“我們這行笑面虎太多了,有一招就叫笑裏藏刀,你們還是太嫩啊。沒有親眼見過他打莫永申時候那手段,那叫一個狠啊!”
“……”
弟子們議論紛紛,等到蕭衍進了內堂之後,這幫弟子們就紛紛趴在門口往裏面看。
方青山一撂手,幾個弟子就把內堂的門紛紛關了起來。
東南的這種門,關起來以後,內堂就顯得有點昏暗,但並不影響視物。
弟子們雲集在天井,有的甚至趴在門縫邊,往裏面看,生怕自己的師叔祖被蕭衍偷襲。
內堂裏,蕭衍跟方家兄弟分賓主坐下,清茶端上,先品茶再說話。
“兩位前輩,我今天帶了個人過來,你們看一看,認識不?”蕭衍一攤手,指向了方天明。
後者劍眉星目,一身英氣,這些年在外面歷練,經歷了不少風霜滄桑。
方青山皺了皺眉頭,撫弄着鬍鬚道:“略有點眼熟,卻不知是何人?不過看此英氣,應該是公門中人。”
“恕老朽眼拙,並不識的此人,只是他與我那過世的三弟有些許相似之處,難道……”他說着說着,面色大變,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蕭衍哈哈大笑了幾聲,衝着方天明踹了腳,喊道:“還冷這幹什麼?趕緊叫人啊!”
“叫……叫人?老闆,這有點太突然了,我爸活着那會兒,我就不怎麼認他的親戚。”方天明咧了咧嘴,滿臉爲難。
他小時候叛逆,也是個二世祖。加上他把自己母親的死,怪罪在他爹頭上,一直無法釋懷。
被蕭衍這麼一說,方天明也有點動容。
而方青雲跟方青山兩兄弟也發覺了什麼,紛紛站了起來,面色緊張的看着方天明。
後者無奈,深吸了口氣後,衝着方家兄弟喊道:“大伯,二伯,我是天明,我回來了。”
“天明,你真是天明!”方青山驚呼了聲,上前抓住方天明的手,老淚縱橫的說着。
方青雲還算鎮定點,但也是呼吸急促,在一名弟子的攙扶下,才走到方天明的身邊。
“我在南洋東帝汶長大,我娘死後回的東江,一直住在遠水鎮。小名叫阿明,跟着二伯學過一段時間功夫……”
方天明對童年的記憶是很深刻的,尤其是發生的幾次危險,一說出來,方青雲跟方青山就都抹眼淚了。
蕭衍一轉身,出了內堂,他們親戚相聚,讓他們先哭上一會兒吧。
不過一出門,他見一羣弟子們正緊張的看着他,頓時有點啞然。
索性沒事,他一擺手,說道:“誰來,過過手,讓我看看你們學的怎麼樣。”
習武之人要謙遜,但他以高姿態看着弟子們,頓時就激怒了不少人。
一個二十來歲的後生跳出來,喝道:“看招!”
他一邊喊着,一邊快步上前,一式鶴拳,照着蕭衍的頸部戳來。
蕭衍一甩手,將他的拳掌拍開,趁着他重心不穩面朝斜前方的時候。蕭衍兩隻手一攤,分別一壓。
正壓在那弟子的肩頭跟身側,那人驚呼了聲,直接被推倒在地,還滾了幾圈。
蕭衍收掌,嘴裏唸叨:“鶴出林泉分壓掌!”
弟子們一愣,飛鶴拳的三戰決,蕭衍竟然如此清楚,還習練到了這種地步,讓人驚歎。
“我來!”又一名弟子衝了上來,雙拳左右齊出,照着蕭衍的兩肋砸去。這是飛鶴鼓翅的動作,與雙風貫耳跟雙龍出海略有相似。
但蕭衍雙手一下子纏上他的雙臂,先是順勢一捋,卸掉了這名弟子攻過來的力,緊接着雙手再一按。
那弟子只覺得身子一輕,已經被推飛了出來,跌的屁股生疼!
“雙手捋按鶴撲翅!”蕭衍又唸叨了聲。
“吹顫最急鶴彈翼!”他一邊唸叨着,一邊用顫勁一擺,身側衝過來的幾個弟子彈開。
“震羽發力掛按掌!”他雙臂猛地一抖,抓住他雙臂的幾名弟子紛紛後退,緊接着他藉着震力一擺掌,弟子們又被推飛了出去。
“白鶴竄草分壓掌、老僧披袈斜飛靠、青龍滾水身顫勁……”
蕭衍每念一句三戰決,總有弟子被拍倒在地。
他下手沒用內勁,弟子們也沒有受傷,紛紛起來再跟他過招。
有心的弟子,已經開始緊緊地記下蕭衍每個動作,還有他的力道等等。
片刻之後,弟子們已經心服口服了。
他的教法跟方家兄弟的教法不同,他喜歡實踐着教,這讓人更容易領會。
內堂的門吱呀聲開了,弟子們趕緊站住,蕭衍也拍了拍衣袖。
“老闆,方前輩請你進去。”邊勇衝着蕭衍喊了聲。
蕭衍點了點頭,徑直走進了內堂。
而外面那些方家弟子,紛紛站成數排,齊齊朝着蕭衍抱拳行禮致敬。
蕭衍頭也不回,隨意的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