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渾身暗傷盡去,除卻體內靈力五成不得繼續近納,其餘傷勢都已好的差不太多。
“這【風靈丹】真乃神物!”
他自牀榻坐起,見屋中沒有任何人,一頓活動手腳,神清氣爽。
只可惜體內多處竅穴依舊難運靈力,必須深度閉關才能破開血障,再回巔峯。
正躊躇思考着,孟蛙開門進來,“夫君,你醒啦?”
她先是驚喜,後繞着鍾紫言細緻查看,確定傷勢好了很多,才安心皺眉。
“怎的,你不開心?”鍾紫言疑惑。
“你已睡了四日,今日清晨陳老祖來門裏,到了這時,已經和那幫元嬰老祖于山外打鬥開!”
“什麼?”
完全沒有想到,這一睡就是四天,鍾紫言顧不得修整髮束,“快出去看看!”
路上孟蛙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簡略說罷,他心裏有了數,也先不管自家人,直去天樞峯頂占星臺觀望。
此時的占星臺早已有火胤老道存在,鞠葵跟在一旁,見二人到後相隨攜手。
天間風雲變幻,金綠紫光各色爆炸,便是鍾紫言這層修爲也看不真切有多少人撕鬥。
“鞠老祖,可否提點晚輩,此間戰局如何?”鍾紫言彎腰拜去,恭敬問詢。
火胤老道負手皺眉,眼眸中映射刀光劍影閃爍,捋須邊道:
“來的也不過是五位壽丘元嬰同道,四個妖族,一個人族,此時戰團焦灼,還不好論輸贏。”
“他們緣何動手?”
“此時申屠亦在觀戰,他傳音於我,似知那幾家元嬰要拿你問話,陳老弟不允,兩方便約手底下見真章。”
天際爆音連連,雲層震動,整個清靈山許多修士都在觀望,鍾紫言亦心揪緊張。
清靈山周旁山巒此起彼伏,但在金丹元嬰一層修士眼裏,終究是小模樣。
兩方撕鬥激烈,時不時有金色靈光如雨揮灑向下,炸的那些山巒土石飛揚,高聳些的直接被夷爲平地。
本是正午當下,天際被紫金和黑白色遮蔽,偶爾也有綠藍透顯,好像末日降臨。
轟隆~
大約一炷香過後,青冥裏悶雷炸響,天地霧散雲開,聲若洪鐘的聞萬雄似金石開口:
“好了,勝負已分,按照約定,各自散去,來年開闢戰爭聽候本君調令!”
“陳勰,老子即敗便尊約定,但今日你人族幫衆壓陣,難施真身手腳,有膽十年後來鳥王宮再戰一次!”
一聲恐厲嘹亮的鷹嘯穿透雲層,但見那遮天蔽日的巨翅飛離遠去,孤傲無匹。
後面跟着稍微弱小的猴吱和狐鳴,青綠光點逐漸隨雲淡化。
“前輩,這莫非是鵬鳥一類妖物?”
實在是那巨大的背展極其罕見,鍾紫言好不癡迷。
火胤老道頷首點頭,“其本體乃是一頭紫背金鵬,若是所料不差,該是蠻舞神廷的胞弟,鳥王宮如今因那位晉位化神,此時怕該統一壽丘了。”
蠻舞神廷,這是鍾紫言第二次聽他的名字,當年青松子說其乃壽丘元嬰層次第一強人,不想這才幾年,人家已是化神存在。
今日連他的弟弟都這般強悍,可見壽丘鳥王宮一脈真是恐怖。
果不其然,四道遁光回落天璣峯,火胤老道袖袍一卷,帶着這邊三人提前等在天樞殿。
來者都是前幾日見過的,陳勰、聞萬雄、申屠野妄和五花和尚。
“陳老弟怕是已近圓滿了吧?”火胤老道即投去讚歎目光,也有羨意。
陳勰步入殿中,邊道:“慚愧,還差一些,我等軀殼,確實難與異種抗衡。”
他不卑不亢,雖然擡高了敵手,但此間幾人都知道是謙虛言語,再掩示也遮蔽不了以一敵三還能得勝的事實。
這麼多年,在鍾紫言的眼裏,陳勰的面容基本上都是那副冰寒冷酷模樣,好像沒什麼困難可以阻礙住他。
與殿內幾個元嬰寒暄兩句,不做閒扯,直接對鍾紫言道:
“此事已了,我即去晉地操持,若生要事再行稟報。”
爾後身影閃爍消失,空間大道的遁術何其方便,火胤老道嘖嘖羨慕。
見那聞萬雄盯着鍾紫言,其他三位也知有事,互相去別處攀談。
殿內,鍾紫言不假思索當即納頭便跪:
“多謝聞星君主持此番。我家陳老祖即走,晚輩還有一私事相求,若爲難您可不當數。”
說罷,看到對方點頭,他左一句又一句說自己多麼不容易,拉扯起這小家小業,說到痛時,聲淚俱下,最後收尾直奔主題:不想參加開闢戰爭。
這一番操作,搞得聞萬雄覺得似乎是自己在以大欺小,怪不好意思。
鍾紫言也不管,反正陳勰走後,他扯虎皮,拉大旗,裝弱小無助。軟話在前,虎皮在後,就一個目的,你當大佬的必須給我這小螞蟻一些好處。
反正您作爲大佬的面子我給足了,明說,這是我私下的請求,您應允也行,不應允也行。
“我當是什麼事,小友嚴重了,既然你派人數不足,戰力稀缺,本君便抹消今次此地徵招。”
鍾紫言連忙感恩戴德,磕頭如搗蒜,把這位誇到天邊。
若是此時教門下練氣或者築基弟子看着,一向沉穩威儀的掌門如此諂媚低眉,估計會驚掉下巴。
但鍾紫言不想這個,活到這把歲數,早已經破了那層面皮帶來的緊箍,當面皮有用的時候,他可以把自己顯擺的跟玉皇大帝一般。
要是麪皮沒用,嘿嘿,還是先把眼前的利好往兜裏盤吧,不然一個搞不好,過兩年門裏又該大規模發喪了。
臨了,聽聞萬雄回頭嚴肅道:“不過那神訣本君可等不得太多時間!”
“星君放心,一年,只需一年內,晚輩必能奉上。”
“這可是你說的!一年後的此時本君再來。
另外,哼哼,本君提醒你,既然得了便宜,這幾年最好約束手下,莫往壽丘去!”
“晚輩遵命。”好說歹說,終於把這位送走了,臨走的時候,聞萬雄出殿喚上五花和尚,他們本就都是天雷城居住。
和尚又把齊長虹召來,鍾紫言見那大號的魁梧身影要跟隨別家離去,心裏好不是滋味。
就像是自家種的蘿蔔種到一半,被別人拔去好幾個春秋,等長成了又送回來給瞧了一眼,連一丁點兒水分都沒來得及吸溜又要被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