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今日我掌天地 >第445章 放眼天下
    雲河宗宗主傳位大典召開的極其突然,在槐山衆多小戶勢力眼中,前些日子還鬥得你死我活的司徒羽逸一系和司徒禮一系,在短短兩天內紛紛回攏倚江山,暗手們接到上面的命令,禁止一切護害行爲,違者誅。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大多數人都猜不到這個妖是什麼,又或者說,很多時候那些再平常不過的事纔是他們忽略的東西。

    當一個個大小勢力帶着自家得心從屬來到雲河大殿以後,發現司徒老爺子的確端端正正坐在宗主大位上,除了氣色和身子骨瞧着不太靈光,其他情況完全不像是牽強附會,雲河宗八大堂口,上百個司徒家舊時附庸族老,還有槐山所有的金丹修士都到場了。

    連一直被司徒禮耗在御魔城的死敵司徒羽逸,也乖乖站在宗門精英弟子行列,正以司徒一族子弟的身份參加大典呢。

    大雪飄蕩,雲河廣場外儀仗盛大,大殿裏呆着的人快接近千人,後來的那些小門戶一個不落都有坐席。

    本來這種事該有人竊竊私語互相攀問的,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過賓客席位最前列右面角落以後,紛紛閉口不言。

    赤龍門鍾掌門回來了,大事件,更令人震驚的是,他結丹了。

    明眼人腦子一轉,都能想到,司徒家內部損耗太嚴重的話,這槐山霸主的位子頃刻就會易主,所以這麼急促敲定宗主大位的原因便顯而易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旁人怎麼想,鍾紫言是管不着的,他隻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給大位上坐着的那位老人家祈福,希望他能撐着把這段兒走完。

    事實上,造成他家兩系明爭暗鬥局面的人,正是司徒業自己,這麼多年來若非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面這些後輩哪敢愈發放肆,如今病虎咆哮一聲,虎威猶存,聲望還在。

    遍觀全場,幾家金丹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各自靜默,只做好自己賓客的角色,給足司徒老爺子最後的體面,唯獨趙良才那胖子全程關注着鍾紫言,屁股左挪右挪,完全不像是金丹境的前輩人物。

    即便如此,鍾紫言連一眼都沒看他,來的倉促,自己又攜着這副金丹軀殼出場,和誰眉來眼去都會招人非議,還是別出風頭爲好,這是赤龍門好些子弟一貫的優良傳統。

    等着最後幾個小勢力的話事人到場,司徒業灰黑閉合的眼窩睜開,沙啞咳笑一聲:

    “寒冬臘月,倉促邀來諸位,老夫告罪了。”

    這個時候,哪有人敢開玩笑,氣氛肅穆,一個個沉默擡頭靜觀,深怕錯過老爺子最後一句話。

    “老夫生於小劍山梨花坪,近三百年來蒙族裏氣運扶持,劍花舞動幾十年,終是有幸創下這點兒堪登臺面的小景。

    可惜修行路遠,體力不支,再無法被諸家推崇了,說來還有些不捨。

    今既有後輩子弟勇於擔負老夫這具殘軀的責任,便邀諸位來觀禮傳位,僅教此間同道督看他日後有何作爲,若是犯了公怒,不論我宗內子弟或是外部盟屬,更甚至是平凡一家一戶,都可舉旗高喊他罪責,聚衆誅之。

    雲河宗本因槐陰河而生,受槐山衆多修真門戶支持,若有一日我宗欺霸弱小,在場幾位金丹同道自可取而代之。

    哈哈老夫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老爺子一生尤好臉面,沒想到老來反倒灑脫不少,這番話說給外人聽,清晰明瞭的表達出後輩做不好事,你們隨便攻伐的意思。

    氣氛舒緩不少以後,司徒業嘆了口氣:“開始吧。”

    便由身旁一個司徒家不足十歲的小童宣讀冗長傳位訓詞,司徒禮披着華麗道服跪在殿中央靜靜聽着。

    那小童明眸皓齒,小嘴利索,本來枯燥的訓詞被他讀的有聲有色,估摸着心裏還樂呵自己能對着族裏高高在上的大人訓誡呢。

    訓詞讀罷,傳位大典進入關鍵時刻,司徒禮三跪九叩來到司徒業面前,雙手舉出,接住司徒業自儲物戒給出來的一枚雲紋玉符,那玉符光華內斂,靈氣駭人,一出場便迷住了全場人的眼珠,誰也不知道這東西有何作用,但誰都知道絕不是凡品,它的名字叫做:雲河鎮鬼。

    老爺子眼神模糊,沙啞肅穆問道:“這符,有多重”

    司徒禮愣在當場,一時也回不上話來,等到他思量好要回答的言語,擡頭一看,司徒業生機已失,就此仙逝。

    滿堂譁然,所有云河宗的弟子盡皆跪在地上,哭泣的哭泣,哀傷的哀傷,還有人狠狠盯着司徒禮,恨不得將他抽筋扒皮,正是身形枯瘦的司徒十七。

    騷亂來的快,去的也快,因爲司徒禮已經是雲河宗宗主了,瞬間進入狀態,抱拳先謝過衆家,傳人把老爺子擡至後堂,一戶戶先將衆人送去偏殿。

    實際上大部分人見此情形都相繼告辭,只有少數沒眼色的人才留下來,想着湊湊熱鬧。

    當殿內只剩下幾家金丹老祖時,司徒禮誠心躬腰拜禮,只道來日登門拜訪,今時老宗主的喪事乃是大事,很明顯想讓這幾位快快離開,當下的倚江山稍一不慎,大戰一觸即發。

    人但凡活幾百年,不可能連這點道理都不懂,拓跋南天先一步離開,接着是吳夲,其次是趙良才,在他跨出門時,見司徒禮正小聲對鍾紫言說着什麼,撓頭驚訝,心想這兩家這時候不應該是暗中敵對勢力麼,怎的像是越發親近了呢。

    鍾紫言和陶方隱最後出來時,陰卒墓地、空聞寺院、亨通道觀、乘雲堂、搬山草廬、鹿王廟六家話事人都已經等候多時。

    高鼎眨着細眉桃眼,“嗨呀,鍾掌門,您回來也不通傳一聲,我們這些人可是期盼日久,今天您兀愣坐在那兒,可把高某嚇了一跳。”

    “我回山,還得向你稟報”鍾紫言饒有興致笑着看他。

    高鼎嘴角抽搐,“哪,哪裏,您自然不需要,我只是”

    “哈哈,玩笑罷了,諸位且隨我陶師伯回藏風山,貧道稍後招待。”鍾紫言衝諸人抱拳,與陶方隱對視一眼,轉身衝着大殿西臺走去,那裏的司徒十七,正用冷厭的目光盯着他。

    清幽的雲河偏殿內,與衆多弟子忙碌的走廊間形成強烈對比,司徒十七冷哼一聲:“可喜可賀啊,鍾大掌門結丹後,果真不似當年,我這等小人物已經可望而不可及了。”

    鍾紫言苦笑:“此事確實對你不公平,可羽逸正當年輕,大好前程近在眼前,何不專心致志埋頭修行,他天資極高,日後結丹大有希望,反觀司徒禮雖是一時得勢,卻終會被聲明所累,雲河大位日後還是你這一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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