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智冠天下之一介書生 >第二章;乾江河畔,夜論天下
    黃初一年,四月一日,仲明往燕京,滯留城內,規避科考。.夜,乾江垂釣,遇臻王元景,二人暢談天下,仲明始言大勢!

    ----《北朝魏書--諸葛仲明傳》

    諸葛懿一襲淡紫色儒袍,黑髮用青絲簡單束着,容顏清朗,舒舒服服的坐在乾江河畔,感受着清新的晚風拂面,忽的,手中魚竿震動,諸葛懿面色一喜,忙起身擡起魚竿,在魚線上一隻肥碩的鯉魚撲騰撲騰的跳動着。

    “哈哈,想不到這燕京的魚可真大,不枉此行啊!”

    三天前,諸葛懿便來到了燕京城,初見燕京,看到那龍盤虎踞,巍峨堅實的城門,川流不息的人流時,着實令諸葛懿膛目結舌,所以在燕京城中找了個落腳的客棧後,諸葛懿就四處遊玩,他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這燕京城外,乾江河畔,每當月明星稀,諸葛懿便帶上買來的漁具,坐在乾江河畔獨自垂釣。

    至於科考,不好意思,諸葛懿只是來燕京遊山玩水的,對科考當官入仕沒興趣,反正他有馬欽贈送的幾百兩白銀夠他在燕京玩一段時間的了。

    把鯉魚收進魚簍中,諸葛懿望着那,清冷的明月,寥廓的星空,青光盪漾的乾江河,不由詩興大發,吟誦道。

    “夜來垂釣乾江畔,無邊光景一時新。上下天光碧萬頃,水盡南天不見雲!”

    正當諸葛懿反覆吟誦,興致正高,只聽見身後有人拍掌叫好,諸葛懿回頭看去,見一青年人站在那裏,雖是夜晚,但在明月照耀下,諸葛懿能清楚的看見站在那裏的是一個英武不凡,華爾內斂的青年,儘管身穿便服,卻掩蓋不了由內而外的威嚴氣勢,諸葛懿觀那樣子,怎麼看都要比定北侯還要有威勢,而且青年身上彷彿有種不可言說的魅力,讓人如沫春風。

    諸葛懿有點自慚形穢的看看自己,身材普通,還有些消瘦,相貌好在清朗俊逸,可別人一看便立馬能猜到他不過是一介書生。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最吸引人的當然是文武雙全,卓爾不凡的公子,即使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武夫,只要斯文一些,也比諸葛懿招人喜歡,這一點從定北侯府上的丫鬟和馬文鴛的態度就可以看出,在她們眼裏,百無一用是書生,連只雞都殺不了的,恐怕也只有書生了。

    諸葛懿朝青年微微躬身,歉意道;“打擾這位公子休息了,真是抱歉。”

    青年卻搖頭;“那裏話,這夜色漫漫,甚是乏味,不想聽聞先生所吟詩句,只覺餘音繞樑,韻味十足!不知這詩可是出自先生之手啊?”

    聽青年讚歎自己,諸葛懿心中歡喜,表面不漏半分,謙遜說道;“拙作難登大雅之堂,公子見笑。”

    那青年目中閃過奇異之光,上下打量起諸葛懿,方道;“先生年紀輕輕,文才竟是這般出衆,佩服佩服。在下陸元景,潁川人氏,來燕京參加此次科舉,請問先生大名,來燕京何爲?”

    諸葛懿心中嘀咕,“潁川士子多入仕途,北魏朝堂之上一半都是潁川的人,這人既是來參加本次科舉的,爲何還有閒情雅緻來與我閒聊,科舉在五日後便要展開,如今燕京城中凡是欲參加科考的那個不是認真複習,像他這樣淡定的真是少見,莫非他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

    疑惑歸疑惑,但別人的事諸葛懿懶得管那麼多,客客氣氣的答道;“在下諸葛懿,字仲明,也是來參加科考的。”

    “哦!若真如此,憑先生之才豈不是蟾宮折桂,手到擒來!”

    看着陸元景那副驚歎的模樣,諸葛懿尷尬的笑了笑,參加科考也就是他嘴上說說而已。

    陸元景見諸葛懿窘迫,話鋒一轉,感慨的道;“哎,我這次從潁川來燕京,路途經過昌邑縣,那裏的百姓個個衣不蔽體,食不飽腹,聽當地人說,是因爲先帝的七稅法太過苛刻,導致百姓爲了交稅變賣家產,流離失所。還聽說,東吳那邊好像有調兵的動作,不知道是否要與我北魏開戰?”

    諸葛懿眨巴眨巴眼睛,隨意的道;“先帝的七稅法的確苛刻過嚴,不過新帝不是早頒佈了新稅法嗎?昌邑縣的情況怕不是那麼簡單,真正害的百姓那般悽慘的是那些當官的,先帝的七稅法只是一個幌子。至於東吳的問題就更不用擔心了,他打誰都不會打北魏的。”

    陸元景微笑的問道;“先生對昌邑縣的看法我能理解,可爲何說東吳打誰都不可能打北魏?”

    難得有人肯向諸葛懿討教想法,他當即得意的講了起來;“這就要從當今天下局勢講起了,當今天下,大秦,北魏相互對峙,動不動就有大小戰爭發生,可表面上,北魏與大秦是勢均力敵,其實不然,北魏自延康八年後便開始積弱,到了二十三年,向大秦稱臣,每年向大秦交納供奉,這本就是一種削弱自己的做法。故而,北魏不論是從軍力民心都不如大秦,造成了北魏無力進攻,一直處於被動防守,所謂剛不可久,柔不可守,長此以往,北魏必亡!縱觀天下,西蜀地理位置特殊,易守難攻,大秦自然不會傻到去對付西蜀這個硬骨頭,而除了西蜀,北魏,東吳就是大秦最好的人選。如果在這種時候,東吳還幫着大秦打北魏,那麼無疑是與虎謀皮,鳥盡弓藏的下場!所以,前些日子我聽聞新帝親赴東吳建業,我若沒猜錯的話,新帝是去與東吳簽訂結盟合約!因爲,現在的北魏需要一個盟友,東吳也需要一個盟友來對抗狼之野心的大秦,兩國之間是脣齒相依的關係。一旦吳魏聯手,大秦絕不敢妄動,如果大秦向魏動兵,東吳立即跨過長江天險攻秦後方,魏則在正面堅守只需托住大秦主力三日,西蜀必然不甘寂寞,兵出祁山,如同一柄利刃插進大秦腹部!那時,三面受敵,大秦只有退兵,敢不退,面臨的將是亡國之禍!”

    陸元景面色肅然,良久才道;“若是這樣,看來新帝應當是位明君,或許我北魏還沒有不可救藥。”

    諸葛懿瞥了一眼陸元景,忍不住嘟囔道;“我說的只是理想狀態,大秦若有智士,只需一計離間,便可輕易瓦解局勢。”

    “嗯?”陸元景一聽,急忙問道;“先生此話何意,難道我北魏真就擋不住大秦了嗎?”

    諸葛懿理了理思路,繼續說;“大秦國力強盛,空前罕見,據我推測,要是吳魏聯盟再加上西蜀這個不定因素,大秦想一統天下怎麼也要等上個二十年左右,可要大秦離間吳魏成功,只需三年便可統一!”

    陸元景疑惑的問;“先生不是說東吳與北魏是脣齒相依嗎?這如何離間?”

    “這有何難,吳魏聯盟看似堅固,可北魏稱帝號,東吳只是王位,吳王會甘心低人一等嗎?大秦若看的透這一點,只需要暫時去掉帝號,向北魏稱臣,你想啊,原本大秦是最強的,三國都要向秦稱臣,如今這個強國向魏稱臣了,不就代表其餘二國也要向魏稱臣嗎?吳魏聯盟究竟是平等聯盟關係,還是上下關係?這個時候,大秦再派能言善道之士遊說吳王,那時,東吳是盟友還是虎視眈眈的餓狼就保不準了。”

    陸元景越聽越心驚,惆悵不已。“先生可有辦法不讓大秦離間成功?”

    諸葛懿懶洋洋的答道;“當然有,以彼之道,還彼之身。大秦用帝號離間,那北魏就先一步主動去帝號,與東吳平等相交!那樣,大秦也只能乾瞪眼,不過,這顯然不可能,北魏上至天子,下到羣臣都不會捨得那個帝號虛名的!”

    陸元景還想再問些什麼,可諸葛懿已經累了,釣了一晚上的魚又跟陸元景說了這麼多,他口都幹了,就先告辭回自己落腳的客棧了。

    望着諸葛懿離去的背影,陸元景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也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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