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急了,拉住池星雨的長衫,“哎,等等!”
池星雨回頭,“什麼事?”
年輕人憋了半晌,“兄臺,相識即是有緣,你我今日相撞,也算是一種緣分。”
池星雨點頭,“然後呢?”
年輕人繼續說道:“我看兄臺在集市裏轉了很久,好像是第一次來這裏?”
池星雨微微眯起眼睛,他看出來了,這個年輕人沒話找話,顯然是別有所圖。
想想自己剛來龍城第二天就被人盯上,要說不是有預謀的,傻子都不信。
池星雨忽然來了興趣,想瞧瞧這個年輕人的目的。
“對,的確是第一次來。”池星雨順着把話說了下去,“過來閒逛,就是想瞧瞧龍城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年輕人聽見池星雨的話,有點喜出望外,沒想到池星雨會直接把話頭遞過來,笑道:“兄臺,龍城最好玩的地方,當然是清水坊!”
清水坊,龍城最大的賭坊。
池星雨和年輕人站在清水坊外,“你說的就是這裏?”
年輕人的兩隻眼睛放着光,興奮不已,沒想到這一行會這麼順利,“對,就是這。”
“那還等什麼?走着!”作爲一個21世紀的頑主,池星雨當然不會怕這種小場面。
清水坊裏的面積極大,巨大的樓閣中間,是直達天花板的中空地界,地上擺着一排排賭桌,從樓閣的兩邊上方能清楚地看見下面賭局的情況。
二層樓閣的一間獨立包廂裏,一個公子哥低頭瞧着從門口走進來的池星雨,“那就是渠萬志給渠清璇招來的贅婿嗎?”
在他旁邊站着一個小廝,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畫像,應聲道:“是。”
“哼。”公子哥冷笑,“渠萬志恐怕是瞎了眼。你去樓下告訴王三一聲,就說待會兒別留情,弄點手段,讓那個廢物贅婿輸到翻不了身!”
池星雨進了清水坊,先聽見一陣沖霄的喧嚷,賭徒的嘶吼幾乎能掀翻了屋頂,每個人都大汗淋漓。
他站在人羣裏看了兩場,算是知道了莊家和下家之間的關係和規則。
跟着他一塊進門的年輕人開始慫恿,“怎麼樣,來兩把?”
池星雨沒立刻回答,先在心裏暗問了一聲,“系統,能不能知道篩盅裏面的點數?”
他的瞳孔裏頓時放出微渺的光亮。
那是一行字:扣除3點搞事值,可以獲得一次知道篩盅點數的機會。
池星雨心裏有了數,從人羣裏擠進去,大喇喇地找了一個空位。
主位上的莊家早就注意到了池星雨,受上面那位爺的指使,就等着他入套。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莊家大喊。
池星雨從懷裏掏出一件包袱,掀開以後拿出一枚玄石,“押大!”
莊家把他的玄石推了出去,“這位爺,在這兒,最少要押三枚玄石。”
池星雨把玄石拿了回去,“那就算了。”
莊家臉有點黑,急忙一把扯住池星雨,“爺,您等等!”
池星雨把袖子從他手裏抽出來,“幹嘛?”
莊家賠了個笑臉,他當然不能讓池星雨走,否則樓上那位少爺的吩咐的事兒可就黃了,“您要是今兒帶的現錢不夠,可以去賬房處賒個賬。”
莊家急忙又一把抓住池星雨的袖子,心想你堂堂一個渠府的新晉姑爺,怎麼能這麼窮?
“一塊玄石也成!”莊家咬着牙說。
池星雨的眼神有點鄙夷,“你怎麼這麼沒底線?剛纔還最少三塊呢。”
莊家差點暴走,但是想到少爺的吩咐,他衝池星雨賠了個笑臉,“您押,您押。”
池星雨想了想,“能不能押半塊?”
莊家都快瘋了,內心裏跳出一個小人破口大罵: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您說笑了。”
池星雨撇撇嘴,把那塊玄石扔上賭桌,“我買大!”
渠府。
渠萬志在院子裏轉了一上午也沒看見池星雨的影子,於是把下人找來問個清楚,“你們誰看見姑爺了?”
問了一圈兒,最後守在門口的門衛站了出來,“老爺,我不知道那位是不是姑爺,但今兒一早,確實有個年輕人從正門出去。”
暗地裏偷偷瞧着這一幕的小仙兒蹦蹦跳跳地去向小姐打小報告,“小姐,老爺已經在問姑爺的消息了。”
渠清璇點了點頭,“再探。”
小仙兒嚴肅點頭,她現在已經自動升級爲小姐的獨家斥候,替小姐收集全新的消息。
沒過多久,小仙兒小跑回來,“小姐,老爺派下人出門去找那個人了。”
渠清璇滿意地點了點頭,“再探。”
一直到了中午。
出府去找池星雨的下人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老爺,找到姑爺了,他正在清水坊。”
渠萬志頓時皺起了眉,他當然知道清水坊是什麼地界兒,“他怎麼去了那兒?不對,他剛來龍城,人生地不熟的,誰會帶他去清水坊?”
另一邊,小仙兒又一次跑進小姐閨房,“小姐!那個人他去了清水坊!”
渠清璇笑着揮了揮秀氣的小拳頭,兩隻眼睛笑成了月牙兒,“太好了,這下爹一定不會把我嫁給他。”
緊接着,她又皺了皺眉,“他怎麼會去那種地方,我知道了,一定是朱秋兒設了個圈套。”
小仙兒在旁邊道:“原來他是個賭鬼,幸好小姐你提前把他的畫像散了出去,不然可就慘了。”
池星雨坐在賭桌上,看着面前的籌碼笑得合不攏嘴。
在他對面兒,莊家紅着眼睛瞪着他,好像要把池星雨喫下去,“大還是小?”
池星雨心裏同時問了一句,“系統,大還是小?”
“大。”系統提示,伴隨着一道扣除搞事值的聲音。
“大。”池星雨笑眯眯地說。
十賭九騙,這個道理池星雨最清楚不過,所以一坐下來,他就知道這些人打的是什麼主意。
但這些人根本想不到,面前這個‘冤大頭’的身上帶着一個外掛,不管他們搖什麼點數都沒用。
莊家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打開篩盅。
“大!”
站在池星雨後面的賭徒一片歡呼。
樓上,朱秋兒低頭看着樓下的場面皺了皺眉。
在他身後,一個心腹說道:“少爺,這傢伙有點邪門啊。”
朱秋兒獰笑一聲,沒來由有一骨子狠辣的江湖氣,“沒事,讓他贏。只要輸一把,我就讓他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