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這家賭坊都是自己的,萬一他真的運氣太好,想要動點手腳也並不難。
不知不覺中,池星雨已經待了整整兩個半時辰,面前堆了整整七千顆玄石。
從一顆玄石慢慢累積到七千,後面觀看的賭徒已經看呆了。
莊家的眼睛裏滿是血絲,他縱橫賭坊幾十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對手,一上午下來,一局都沒贏過。
“大!”
篩盅又一次打開,池星雨還是贏家。這次,他面前的玄石數量超過了一萬。
池星雨沒急着押注,他轉身推開人羣,“讓一讓,讓一讓。”
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池星雨轉身道:“今兒上午就這樣吧,我得回家喫飯了。”
“不行!”莊家一把拉住池星雨,“再玩一把!”
池星雨低頭看了一眼他滿是汗漬的手,有點嫌棄,“不要這樣,兄弟,不就是輸了兩把嗎。放心吧,乖,我就是回家喫個飯,下午我還會再來的。”
莊家拉着他的手不肯鬆開,賭徒一旦輸紅了眼,理智什麼的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這時,從樓上傳下來一陣笑聲,“王駕,客人贏了錢,怎麼能不讓客人走呢?”
池星雨擡頭,只見一個搖着扇子的年輕人從樓上走了下來,錦衣玉帶,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個富家公子。
池星雨知道,這是今天這場戲的正主來了。
莊家王駕退到了一邊,“少爺。”
朱秋兒沒有看他,只是衝池星雨作了個揖,“公子,我看你談吐不俗,出手闊綽,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爺?”
池星雨心底暗笑他的明知故問,嘴上卻道:“我的身份不說也罷。”
朱秋兒心知池星雨這恐怕是渠家老爺囑咐他不要說出自己的身份,畢竟這件事在龍城知道的人還不多,喜事還沒有辦,就不算正式的成親。
誰知池星雨接着道:“畢竟渠家姑爺這個身份,也不是什麼值得大張旗鼓的身份。家裏的老丈人昨兒剛剛告訴我出門要低調一些,我作爲渠家姑爺,當然不能掛着渠家的名號出來招搖撞市。”
朱秋兒呆了呆,你幾句話裏句句不離渠家姑爺四個字,怎麼也敢說低調兩個字?
池星雨轉身看了外面一眼,回頭道:“不能再聊了,時候不早了,馬上就是府上喫飯的時間,我雖然是渠家姑爺,也不應該讓府上的人等我。”
朱秋兒隱隱覺得這個渠家姑爺腦子有點問題,但聽他說要回渠府,低頭看了一眼滿桌的玄石,衝身後揮了揮手,道:“找兩個夥計,幫這位少爺把玄石搬回去。”
池星雨頓時給了朱秋兒一個很賞識的眼神,拍了拍朱秋兒的肩膀,“真有眼力見兒。”
說着話,他從桌子上拿了一顆玄石塞給朱秋兒,“拿去,別客氣!”
等到池星雨轉身出了門,朱秋兒都看着手裏的玄石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在他身後,一個下人走上前來拍馬屁,“少爺,您的計策真高,全龍城的人都認識咱清水坊的人,讓咱的人送他回渠府,這樣整個龍城的人都知道,渠府招來的贅婿姑爺是個賭鬼。”
朱秋兒沒理會他的這句話,一翻手把池星雨給的玄石亮了出來,“他這是什麼意思?”
“臥,泥——馬。”
朱秋兒的三個字,表達出內心的驚詫和悲憤。
叮咚!恭喜宿主,搞了一個概不賒賬的事。搞事值50!
叮咚!恭喜宿主,搞了一個百戰百勝的事。搞事值50!
叮咚!恭喜宿主,搞了一個狗眼看人低的事。搞事值100!
前腳剛走出清水坊,池星雨的耳朵裏傳來系統的提示聲。
但是池星雨對系統的評價表示鄙夷,什麼叫狗眼看人低?這是禮節性的小費,小費懂嗎!?
不過看樣子,最後出場的那個年輕人身份的確不俗,只是隨隨便便給了他一塊玄石,竟然有100點搞事值。
池星雨身後,是揹着上萬塊玄石的幾名清水坊下人。
他當然清楚朱秋兒的心思,但這剛好順了自己的意。如果因爲這件事渠府取消了婚事,那就是一舉兩得。
沒多久,在回渠府的路上,池星雨遇見了正帶着人急匆匆往清水坊趕的八字鬍胖子。
八字鬍胖子遠遠看見了池星雨,同時看見了他身後的幾個清水坊下人,心裏頓時一沉。
看這樣子,恐怕是輸得太多,被清水坊的人纏上了。
胖子對池星雨的印象一落千丈。
昨天在接池星雨回府的時候,他一路看池星雨和那位陳少爺聊得火熱,還心說這位姑爺深藏不露,沒想到今天就把真實的習性露了出來。
整個龍城誰都知道,清水坊就是個喫人不吐骨頭的魔窟,只要是走進去的人,就沒有一個能完完整整走出來。
胖子看了看四周來往的人羣,這裏是龍城鬧市街頭,十分繁華。
他壓了壓心頭的火氣,不管怎麼說,絕對不能在這兒給渠府丟人。
“哎!管家!”池星雨也遠遠地看見了胖子,“你怎麼在這兒?”
胖子急忙上前,生怕池星雨說出清水坊三個字敗壞渠家名聲,“姑爺,老爺正滿世界找你呢,快點回府。”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裏終究帶了點火氣。
冷冷地看了一眼清水坊的下人,看到他們背後揹着的麻袋,胖子沒有細想,只是帶着池星雨急匆匆地往府上趕去。
渠府。
渠萬志坐在大堂。
右手邊上,是哭哭唧唧的渠清璇,“爹,你本來要招贅婿,女兒雖然不願,也只能答應下來。畢竟在爹的眼裏,傳宗接代要比女兒重要許多。但是現在,這個池星雨剛剛入府的第二天就去了清水坊,您也知道清水坊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您難道就忍心女兒嫁給一個賭鬼嗎?”
渠清璇的淚嘩啦啦地流,心裏暗罵小仙兒:這小妮子下手也太狠了,這洋蔥的味兒未免也也太嗆了。
渠萬志很瞭解這個女兒,知道她是在裝模作樣的演戲,但這個時候確實無話可說,因爲池星雨確確實實地去了清水坊。
在清水坊從來沒有贏過玄石的人,這個道理渠萬志更加清楚,心想難道真的要違了當年的契約,散了這樁婚事?
就在這時,門口亂哄哄一片,是池星雨和渠府管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