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媛察覺到他的不妥,不由得關切地問道:“可是禮部發生什麼要緊之事?”
就在此時,卓揚也一臉急色地小跑進來,在顧子易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隨後兩人對視一眼,相互微微點了點頭。
“大姐,先生,禮部出了點緊急公務需要我回去處理,你們先慢慢喫。”
亦名說罷,顧子易也起了身:“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董少夫人,胡老先生,先告辭了。”
胡老依舊快活地喫喝,隨意揮了揮手算了應了他們兩人,亦媛則顯得有點緊張:“既然是急事,你快去吧,先生我也來替你招呼。”
亦名放心地點了點頭,便與顧子易一同離了席。兩人出了大門,秦林與卓揚便拿着披風上前來給他們披上了。
“上官梵兒到底爲何要抓姝兒?”亦名緊緊皺着眉頭,“莫非她知道了什麼?”
顧子易繫上披風的繩帶,沉聲道:“應該不會。卓揚,那邊可有傳來具體的消息?”
“我們的人只是說上官大人今日進王府強行將人帶走了,據說是因爲念君姑娘是血鳳凰上了身,乃禍國殃民之人。”
“真是豈有此理,姝兒姑娘至少明面上還是準太子妃,這個上官梵兒說抓人就抓人,也太目中無人了吧,難道她就不怕得罪太子嗎?”秦林早就看不慣上官梵兒的辦事作風。
“太子算什麼,上官梵兒做事肯定是經皇上首肯的。”亦名沉聲道,隨後他不知想起了什麼,神情怪異地看向顧子易,“人落到其他人手中還好說,唯獨這上官梵兒......我們可不能明面上對着皇上幹。”
“無論多艱難,人都是要救的。”顧子易神色凝重,亦名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嚴肅的樣子,怕是這次的事情的確是棘手了。
“便是強行救了出來,姝兒都不能在都城中呆下去了,而且她還會揹負着災星的罵名,去到哪都被人唾棄。”亦名與顧子易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地向玄銘閣君悅分部駛去,他神色有點凝重,看了一眼顧子易,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便直說。”顧子易不知道在想什麼,可也察覺到亦名的異常。
“上官梵兒做事風格雖然不討喜,但她也算是你我的同門師姐,她的本事我們都有目共睹,她不會無端白事針對姝兒,若是姝兒真是她所說的災星......”亦名也不知道如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只能說複雜得很,亦姝是他親妹妹,他自是要維護的,可他面前之人,並非池中之魚,若姝兒真的是禍國殃民之人,那麼......
“災星又如何?我從來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顧子易語氣帶着一絲冷酷。
“可是公子,寧可信其有......”卓揚幽幽開口,卻被顧子易不悅地瞪了一眼。
亦名想了想,咬牙說道:“如今外戚專政,奸臣當道,若是姝兒真如上官梵兒所說那般是禍國殃民之人,我希望......你能同意將她送到遠離是非之地,一切當以大局爲重。”
我原本以爲我這一生便是爲了改變這不堪的現狀而生,直到在綏安遇見了她。不過短短一月,她是我這一生中唯一動過心的女人,原本我以爲她不過平凡人一個,只要掩飾得好,我便能擁有這卑微的幸福。我沒想到她會摻和進來。
亦名。”
“嗯?”亦名之前不知,顧子易對亦姝已經用情至深至此。
“我還想掙扎嘗試一次,將她留在身邊。若是失敗了,我希望她永遠也不要知道我的身份。”
“姝兒若是知道,她肯定能明白你的苦心的。”亦名想了想,覺得現在說這些還是不妥,“事情還沒到最壞的結局,說不定還有挽救之地。”
亦名原以爲顧子易是傷感的,卻不想他突然扇開了手中的摺扇輕輕一笑:“辦法當然有,若是初次交鋒便輸在上官梵兒的手下,日後我們玄銘閣還如何在都城之中樹立自己的威信。”
亦名愣然,隨後狠狠地錘了顧子易一拳:“你有辦法就直說,能不能每次都這樣賣關子,弄得我還傷心了好一會,感情都白白浪費了。”
顧子易白了他一眼:“我從來都沒說沒有辦法,是你先入爲主,將上官梵兒看得太強罷了。敢問你亦大公子想要自作多情,誰人能管得着你啊!”
“......”亦名一臉黑線,隨後他還是眉頭緊皺,狐疑不斷,“這個世界上,在占卜觀相方面怕是沒人能比得上上官梵兒,她說的話就算有人質疑,也沒有人有這個權威反駁,我們想要替姝兒正名,幾乎不可能,除非能將上官梵兒的恩師從土裏挖出來。況且她根本沒理由針對姝兒啊!”
“你相信她的話?”顧子易揚眉。
“什麼意思?莫非你不信?姝兒與她又不相識。”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我們要救姝兒,便要否認她的說法。是,上官梵兒在占卜星相方面的威信無人能及,更沒人會懷疑她對上豐的忠心,但是,人總是會犯錯的,便是她國監天師也不例外。再者,對於命定這類事務,人說的話遠遠沒天說的話更容易讓人信服。”
“什麼意思?如何能讓天說話?”
顧子易笑看了亦名一眼:“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曾經送過一隻冰原狼的幼崽給姝兒,冰原狼可是冰雪高原極爲稀罕的物種,更是神靈聖明的象徵。”
亦名眼睛一亮:“我懂了!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