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化羽則若有所思,覺得命運好似一張大網,把所有的事全部串聯在了一塊兒。
過了幾日,孟化羽正在艙內打坐回氣,飛雲舟四平八穩的航行着。
就在這時,船外傳來一聲散漫的聲音。
“孟化羽,何在?”
聲音中蘊含法力,透過飛船的重重陣法,傳達到艙室內。
孟化羽掐指一算,微微頜首:“算算日子,也該來了,但聽這聲音似乎不是那貨。”
他走出艙室,來到甲板上,見一青衣男子凌空虛立,擋在飛雲舟前,懶洋洋的問道:“你就是孟化羽,跟我走一趟吧,宗裏有個老傢伙要找你。”
態度從容,全然不曾把孟化羽放在眼裏。
孟化羽十分好奇:“你是符籙宗的人吧,怎不是元詔他親自過來?”
男子有着手到擒來的自信,也不在乎孟化羽拖延時間,反而唾罵一聲:“元詔這老鬼整天把我使喚來,使喚去的。不過他快要嗝屁了,壽元將近,肉身潰爛,挪動不了半步。”
“那你不怕元詔從我這兒得到什麼,因此活過來?”
孟化羽被這人逗樂了,看他的樣子,似乎和元詔不合。
符籙宗門人長嘆一聲:“唉!所以說,爲了宗門,我只好對不住你了。”
原來,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留下孟化羽一條性命的打算:“黃泉路上走好,你就和元詔那老鬼做個伴吧。”
孟化羽像是認命般的說道:“也行,那你至少報上自家姓名,好讓我當個明白鬼吧。”
男子嗯了聲,自報家門:“倏忽了,我乃符籙宗第一嫡傳,張清微。”
孟化羽微微動容,他雖猜到這人的身份並不簡單,必是符籙宗裏的大人物,但沒想到是第一嫡傳,繼任掌教的存在。
“你想坐符籙宗掌教的位置?”孟化羽忽然問道。
張清微嗤之以鼻:“那位置誰愛坐,誰坐去,反正不能讓元詔再坐下去了。”
張清微已下了必殺孟化羽的決心,這才毫無顧忌的流露心意。
孟化羽面對金丹真人,神色依舊自如:“看來元詔搞得符籙宗上下怨聲載道,誰都不待見他。”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元詔卻不然。他變本加厲,幾乎喪心病狂,宗門上下無一人願意爲他辦事。百般無奈下,唯有動用掌教權柄,指使張清微,前來捉拿孟化羽。
張清微身爲符籙宗第一嫡傳,桀傲不恭,實則並不願意委身對付一個與自己毫無恩怨的先天弟子:“這是最後一次,委屈你了。”
“兩位大師,聽到了沒?你們再不出來,我可就被人捉了。”孟化羽不顧形象的高聲求救。
福、智兩個和尚這才慢慢悠悠的從船艙裏出來:“孟施主是我寺貴客,還望張施主看在貧僧的顏面上,勿要傷了和氣。”
“真如寺也想插手這事?你倆對外宣稱他是佛門的轉世靈童,我看不像,他身上哪有半點佛門的影子?”張清微一語破解了孟化羽心中的謎團。
孟化羽早有猜測,福、智兩人死死跟在自己身邊,是有什麼陰謀算計。但一直以來,猜不透徹。而今張清微一席話,令孟化羽恍然大悟。
“我必不是佛陀轉世之身,真如寺究竟是信以爲真,還是假戲真做呢?”
孟化羽摸不清狀況,但他可以確定福、智兩個和尚必會保證自己的安全。
“罷了,我也不願深究你們佛門的事,但此人我要定了。”張清微不屑一顧:“如若你們四個齊聚,我二話不說,掉頭就走,但就剩你們倆,那絕非我的對手。”
張清微無視孟化羽,一下子就動起手來,祭出三十六道符籙,於天門飛出。蒼穹之上,符籙紛飛,或化蝶,或生雷火,或發劍氣,共計發出三十六種神通。
這三十六種神通並非雜亂無章,而是相互聯合。譬如飛蝶這與劍氣,這兩重變化結合,便催生出一隻只青翠欲滴的劍蝶來,劍蝶一雙翠綠色的翅膀撲閃,化生作翩翩劍氣。
孟化羽初入劍道,可眼界不低,看得出來張清微的劍術厲害,比白無破更勝一籌。
劍氣與雷火合一,劍速激增,震起重重雷鳴。雷火與飛蝶一合,就變幻出一頭頭噴吐雷光,火焰的赤靛雙色的蟲繭。
三十六種神通皆無比神奇,相互結合,威力更盛,且變化繁多。雖非每一門之間俱是互有配合,但略一計算,至少也有上百種變數。
四五個剎那,鬥了上百個回合。張清微憑着一身神通,壓制住了福、智兩個和尚。
福、慧、智、覺四人要在一塊,才能發揮出法相級數的戰力,現在僅剩福、智兩人,整體實力十不存一。
智大師不斷拍出佛光大手抗衡三十六種神通,但神通變化之神奇,簡直匪夷所思。他倆完全料想不到神通的後續變化,因而無法反擊,使得戰況逐漸偏向張清微。
張清微遊刃有餘,在身上加持了幾種護身法術,便全力進攻:“這兩個和尚聯起手來,還是比尋常金丹厲害一些,但比不過我。”
張清微作爲符籙宗第一嫡傳,本領高強不說,體內金丹有個‘天罡真符丹’的名目,非同於尋常金丹。若要修成‘天罡真符丹’,必先煉成三十六天罡符籙。
修煉符籙神通需大量的時間,不是人人都有這個耐心和才情的。一些弟子大多隻會挑選十數門符籙修煉,進而凝結金丹。
張清微天賦才情俱佳,心性更是堅韌。逐一修成三十六天罡符籙,金丹一成,便立刻成爲符籙宗第一嫡傳,宗門上下無一人敢有二話。
“待到元詔死了,符籙宗自然有人整頓,我就能安心修行了。”
張清微巴不得元詔早點死,但礙於宗門命令,他不好明目張膽的和元詔做對。此番聽命前來只是虛與委蛇,爲了給元詔致命一擊,斷絕他最後一線希望。
張清微肆無忌憚的放出法力,凝聚符籙神通,使出各種變化。心思細膩的他,一絲不苟地觀察着場面上的狀況,心中突有一種不妙之感:“咦?孟化羽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