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看一眼周軒,徑直走到新娘面前,一把揭開了頭蓋,突然的變故讓周軒驚呆了,新娘見到面前竟然站着兩個人也是嚇了一跳,慌得不知所措。

    “如今拜過了天地,你就是我們家的媳婦了,聽媒人說《婦德》你也是讀過的,相信你應該懂怎麼做好一個媳婦。”周母坐在桌邊,拉着周軒慢慢的說道,“我的兒子,什麼都好,就是腦子反應慢一些,我們不嫌棄你是個啞巴,你不別嫌軒兒笨,以後生活上,多照顧着軒兒一些。我知道你只是不能說話,耳朵沒毛病,應該聽得懂我在說什麼。”

    周母和新娘的目光同時落在周軒身上,他心裏一陣腹誹,只是反應慢些嗎,我明明是傻的好嗎?配合的露出癡癡的傻笑迴應,讓周母一陣無語,讓新娘眉頭抽了抽。

    新娘姓鍾名曉雲,普通的名字,普通的人家,自從不能說話後,人變得越發的安靜了,20歲的她算是大齡剩女了,別人家的閨女那麼大了孩子都會跑了,只有她還是孤孤單單一個人,可惜她因爲啞巴一直沒有願意娶,倒不是不漂亮,從小她就長得很標緻,可惜啞巴在村裏是很晦氣的存在,迷信的村民躲她還來不及,更別說娶她。她就這麼被剩下了,原本以爲會一輩子這樣下去,沒想到前幾天有媒人上門了,可把他爸媽給高興壞了,要不是娶親有規矩,恨不得當晚就給送過來了。娶親向來都是父母間的事,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到底是嫁給了誰。眼前這個婦人看起來頗爲嚴厲,眼角已經留下不少魚尾紋,可是依稀還能看出當年應該也是一位美人。此人應該就是自己的婆婆了,連忙點點稱是。本來以爲只是婆婆對兒媳婦講些規矩,說些家常,可是接下來的話,聽得她滿臉通紅。

    “咳咳,婆婆我是過來人,你們小兩口都是第一次結婚,有些事情怕你們不懂,只得我這個做婆婆的來告訴你們,這本是春宮圖,軒兒老實,不懂這些,你多看看,多學學,教教他。”周母有些尷尬的從懷裏挑挑眉毛的掏出了一本畫冊,塞給了曉雲,“別害臊,你們已經是夫妻了,這是夫妻之間的事再正常不過了,我還等着抱孫子呢。”

    周母一手拉着臉上紅撲撲的曉雲,一手拉着一臉傻笑的周軒把他們兩的手合在一起,拍拍曉雲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軒兒就交給你,拜託了。”

    送走了周母,房間裏一下子陷入了寂靜,看着坐在桌邊兩眼無神得看天的周軒,曉雲沒有那麼緊張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也不知是送了口氣,還是唉聲嘆氣,她總算是知道自己嫁給誰了,是那個被叫做“傻子“的周軒。說起來,他們也算是熟人了,記得當初他們母子當搬來時,那會兒自己剛變成啞巴,本來想好的姐妹朋友一個個開始有意無意的疏遠自己,更有幾個淘氣的孩子,當面嘲笑她是個啞巴,那會的她失落無助,彷彿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話,可是有一個小男孩,沒有取笑他,沒有疏遠他,採了一大捧的野花,還送了自己一朵,然後在她目瞪口呆中看着這個小男孩傻笑着把手裏的花給喫掉了。於是村裏調皮的孩子開始取笑他們兩個人,笑話他們一個傻子,一個啞巴,說什麼啞巴嫁給傻子,傻子娶啞巴。再後來,周母聽說了,把那些孩子罵了一頓,從此再不讓周軒和她來往。

    沒想到一語成箴,幾年後自己竟真的嫁給了他。對他的感覺很複雜,在所有人都在笑話她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願意和她做朋友的人,可以說是小時候的唯一的朋友了,可是他確實是個傻子,而不是周母說的只是反映比人慢一拍,聽人說他瘋起來甚至還會啃泥巴,正常人可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收回思緒,又呼了口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嫁過來了就不要想那麼多了,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再看安靜發呆的周軒,發現對方也沒有那麼不堪嘛,至少不發瘋的時候還是挺正常的。整理好思緒,搓搓手的她慢慢翻開了那本春宮圖。

    才翻了幾頁,曉雲就做賊似得合上了書,臉上已經燒得發燙了,竟然是如此不堪的圖畫,竟然可以這樣,還,還讓我學,讓我教他。。。。。。。怎麼可以這樣。。。。。。。猛得一擡頭,嚇得書都掉地上了,她發現周軒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旁邊,正好奇的看着她,他看到了那些圖了嗎?他不會發瘋吧,緊張的往牀邊退了退,雙手捂緊自己的胸口,生怕對方突然發狂。讓他鬆了口氣的是,周軒露出人畜無害的傻笑,不去管他,自顧自的爬上牀躺下就睡。

    “喂,脫鞋子啊,別把牀弄髒了。”曉雲比劃着手勢,隨即無奈的自嘲的笑笑,別說他是傻子,就算是一般人也不懂手語吧,他這個手語也是半吊子,跟着老師也就學了幾天,很多都是自己悟的,編的。還好他只躺下半個身子,鞋子還露在牀外,起身幫他把鞋子,襪子脫了,又倒了盆水,幫他洗好了腳。看他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任她擺佈,曉雲心裏暗暗慶幸,安靜的他還是挺乖的,照顧起來,也不是那麼難。

    看着掉落桌角的那本春宮圖,忙去撿起來收好,放進了書桌的抽屜裏,看着似乎已經睡着的周軒,曉雲自我安慰道:不是我不教他,是他睡着了,下次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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