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鄆哥將他拉到躬了下來,躲在了籬笆後。
“你這……”武松本想說什麼,只見後屋的門“咯吱!”打開,藉着他手中油燈的殘光,看到一張蠟黃的臉,探頭探腦從裏面鑽了出來,擡眼往四處打量一番,這纔打開房門,拿着一把鋤頭,從裏頭出來,
這是一個身穿破舊短衫,坨着後背,打着赤腳留着花白長鬚的老頭。
只見他鬼鬼祟祟,懷裏摟着一包用棕葉包着的東西,來到院子的一處角落,把油燈和懷中東西放到地上,便揮起鋤頭,在雜草地挖了起來……
“好你個老張頭,偷偷摸摸的,是要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一把掀開面前的籬笆門,仿如天神一般,武松大喊着跑了進去。
“誰?”張老頭嚇得扔了手中的鋤頭,跌倒在地,等他擡眼一看,看到武松就站在自己的小院裏,離自己不過兩米的距離,眼中的驚慌更甚了,“是,打虎英雄武二回來了?”
“正是武二,你準備埋什麼?”武松眼尖,一眼看到了地上的東西,便快步向前,彎腰一把將地上的包裹撿了起來,正要打開。
“英雄啊,我老張頭終於可以交差了。”老張頭並不過來搶奪,反而仰天長嘆,只見他滿臉悲泣,渾濁的老眼中流出淚來。
“這是什麼?”武松頓覺蹊蹺。
“是你家大郎的屍骨!”沒有絲毫做作隱瞞,老頭顫抖着手指,指向託在武松手心的東西,“我老張頭一身貧苦,無妻無兒,但從來沒有做過昧良心的事情,偷偷保留着千古奇冤的罪證,只爲等英雄回來,好爲大郎申冤!”
有些時候就是這樣,當真相一步步靠近,心中的不安便越發濃重。
緩緩打開荷葉,裏頭包着的是兩根短短的,通體烏黑的脛骨,不用多言,一看這脛骨的長度,除了自己那身材特殊的兄長,還能有誰?
“這骨頭是我將大郎火化後,偷偷保存下來的,我早知道以英雄的氣概,對此事必然會察覺端倪,如今老張頭,總算無愧於心了。”老張頭老淚縱橫,“可憐的大郎啊,你大仇要報了。”
“哥哥,是武松無用,讓你遭受此等不幸,哥哥放心,武松定會手刃仇人,爲哥哥報仇……”重新將骨頭包好,武松擡腿就走,這一次他走的是老張頭家的前門。
“二爺,夜深天黑,帶着這個回去。”老張頭趕了上來,將手中提着的油燈,塞到武松手裏……
折騰了大半夜,早早的站在縣衙門口,走到左邊大鼓邊,面如鍾馗的武松,拿起了木棍,“咚咚!”敲響了大鼓……
“大清早的,何人擊鼓,?”裏頭一陣手忙腳亂,有人來到門外,厲聲喝問,然而當他扭頭一看,便看到了武松,“武都頭,是你!你,你來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