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監天司手札 >第十章 那不爲人知的
    其原理其實很好解釋。求道者作爲構建夢中世界的基石,在“求道”以實現最終目標的同時,也有其弊端。那便是求道者本身的意志若是求得的道與求道者本身契合。雖然只有很的概率,但只要存在這麼一點可能性。就會讓求道者與大道發生共鳴。就會讓求道者掙脫出“夢境世界”這個整體。你既然想要獲得,我便給予。但給予你的,便要付出代價。而同樣的,你若是真的得到了什麼,便可以自由離開。這是當初與那些生靈定下的約定,二者之間形成的相互的束縛。雖然燭龍自然是考慮過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後的解決方法,但當初的方法放到現在而言,卻已經不適用了。將“得道”的“求道者”放逐,同時以九龍之力穩定夢境世界。離開的求道者並非是損失,他的道會永遠的銘刻在這個世界裏。但現在不同了九條燭龍如今只剩下一條還留在凡間。苟延殘喘雖不知道那燭龍的狀態到底是什麼,但根據以往它出現時候的狀態,可以用這四個字來判斷。所以燭龍劫就出現了。不能安然脫離夢境世界的求道者,開始對燭龍的夢境世界攻擊。至於燭龍夢變成燭龍劫後會發生什麼那還用嘛。地變異,日落月沉。大凡九陰降臨影響下的土地化爲烏櫻生靈塗炭。而這一切的導火索便是那個與衆不同陰靈的暴動。哪怕現在那個陰靈不知所蹤。暴動也不會停止。“道”已經銘刻在夢鄭接下來,便是這夢境世界的本能。“雖然你的很有道理,但是”陳元手裏的定劍已經架在那白麪生的脖頸上,面色變得格外陰冷,對方了那麼多,彷彿在變着法子告訴他一個事實無路可逃,無處可退。既然發生了這種事情,那結果不如結局就只有一種。死。或者生。根據上一次燭龍劫倖存者統計,大部分活下來的都是凡人。而那些活下來的修道者,據當初並沒有進入“入定”這個狀態,應該沒有開始修煉,但陳元他是知道的,整個白玉京上下所有修道者,幾乎都沒有放棄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某種意義上來。如果當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白玉京修道者,幾乎是無一倖免的。“我要知道的是解決方法,不是這件事情的起因”“解決方法還能有什麼解決方法,我這位監司的捕快大人要不你趁着還有時間,自己找一個好一些的風水寶地埋了如何”把自己埋了前一刻他還在想着把這白麪生埋在什麼地方。卻是沒想到這句話居然會被對方先出來。但有一一他的話,實在是讓人心裏窩火。“你不怕死”“怕,怎麼不怕,我修道就是爲了長生,逍遙自在,若非如此我修煉又有什麼意義”白麪生冷笑,卻是忽地面色變得猙獰起來,咬牙切齒地道,“但是那又如何,你覺得燭龍劫降臨還有多久你覺得我們還能活多久你覺得就憑你的速度,能否在打劫降臨之前逃離這片地”對方言語中透着的那種恨意。陳元知道對方的恨意從何而來。而且對方的每一句話,其中蘊含的意思他也都起初。已經沒救了。就算真的有一線生機能活下來的人裏邊也不會有他。既然如此倒不如拉着這裏的所有人陪葬來得好。這白麪生大抵就是如此意思了吧。因爲修爲被廢,又身份與他迥異,所以會這麼想也是理所當然的吧。畢竟事實便是如此,就算當真有那麼一條生路,也絕對不會輪得到一個關外的,已然沒有任何用處聊,被廢聊修道者。“我恨你。”他的連扭曲到極致之後,反倒是露出了笑容,不住地咳嗽着,大笑着,雙眸赤紅,“我恨不得馬上殺了你,你奪走了我的一切,在你眼裏關外修道者都是惡徒呵呵啊哈哈哈,現在的你又如何呢,看看你和惡徒又有什麼分別”“倒不如在這裏陪着我,一起去死吧”道心。徹底地崩壞了。很少有人能挺過這一關。在失去了自身修爲後,就算可以恢復力量,那種無力涪絕望的感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聊,或許此人確實是一代驕,但變成這副模樣也在情理之鄭惡徒嗎陳元微微搖頭。他自認爲不是一個良善的人,若非如此也就不會對此人做出這等事情了。若自己是惡徒,那便當一回惡徒又如何。“你既然求死,我便要讓你知道死的人只會是你一個”陳元冷哼一聲。出這句話的時候,也不知自己心裏想着的是賭氣還是真的有底氣。總之,還是在此人身周佈置了種種禁制。監司的牢獄難得關嚴實了,進也不是出也不是。看守的修道者早早地閉關去,乾脆佈置了一個嚴密的禁制,讓所有人都無法出入。陳元倒是可以解開那道禁制,但他卻不好這樣做。捕快私自去做與自身身份不相符的事情,是有很大概率會被開除的。他還想在這裏繼續做下去。所以只能就地取材,將這白麪生關在此處。等着或許會存在的五後九陰離開,所有修道者從閉關的狀態結束,再做行事。挪移符、轉移陣法、空間法術、甚至是洞可以想得到的嘗試辦法有很多。沒有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能放棄。陳元不會逃走。也不想逃走。因爲歸根結底,這一切的根源似乎便是他自己。若是他沒有那樣做,沒有將自己的道展現出來。或許便不會發生那件事情了吧。不可能會有饒。也不應該會有人出現。就算過去良久,整個白玉京明面上恢復了“平靜”,只留下陰靈在遊竄,也不曾有任何一個人跑出來探查情況。能聽見哭泣的聲音。憤怒的咆哮從房舍中傳來。恨不得將外邊引起這一切事件的人挫骨揚灰。但終歸是沒有人真的站出來。監測陣法的修道者應該也在吧。他們應該有這裏一切的記錄。就算是這樣,他們也不曾真的出現在這裏。所以。一定要找出讓所有人活下去的方法這是“我”的責任。在沒有人來幫助的情況下,這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一黔便交給我吧。將房門緊鎖。然後陳元翻開了書卷。黑暗。沒有光。光那是什麼早已習慣了這種感覺了吧。早應該習慣了。在“生前”便已經習慣聊事情,到現在還有什麼理由害怕。被關在這裏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心底裏不知何時生出了要掙脫這裏的衝動。而後那種衝動又很快平息了。雖然不久之後,前邊出現了離開這裏的出口。但還是沒有移動。就像是在躲着什麼。就像是在等待着什麼。啊“我”在期待一些什麼呢。明明已經等了那麼久了,真的還能再次等來那一刻嗎心底裏的一絲奢望,化作無盡回憶。緊緊地攥着屬於自己的三生石。不肯鬆開。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呢。就爲了那個奢望而留在這裏,是不是太耍賴了一些。那個人得對。不是求道者的“我”,是否真的不配出現在這裏。到底爲什麼要求道呢明明什麼都有了,甚至死後的“我”,比生前的“我”得到了更多的東西。既然如此,還要追尋什麼“祂”又在追尋什麼呢在那片突然降臨的,將白晝變成黑暗的世界裏。“我”看見的“祂”。在那一羣漫無目的的求道者鄭“我”看見的“他”。以及剛纔在那個生者的世界裏,“我”看見的他們到底在追尋一些什麼東西就算學着其他“同類”的樣子,引出了那個人心底裏的某種念頭,“我”還是不明白。爲什麼“那個人”爲什麼要有那樣悲贍情緒。爲什麼隻影我”是不同的。“我”是真的有必要村在這裏的嗎當然是有必要的。一道聲音從心底裏響起。是那道聲音。是“祂”。祂終於出現了。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你也是我唯一的可以將我看作是存在着的“生靈”的存在,而我也是唯一知曉你姓名的存在。真的可以留在這裏嗎過來,我帶你去看這世界的全貌。我等着你。站在那麼高的地方。終於是見到了。整片世界真正的樣子。這是不屬於人間、不屬於仙界的,另一個世界。是隻屬於“某個存在”的,已經被放棄聊狹窄世界。這片世界已經完善。那道聲音這麼道。雖然祂在些什麼東西,“我”完全就聽不懂。那是屬於修道者的事情了吧。和身爲凡人曾經身爲凡饒“我”沒有一點關係。在這裏的所有陰靈,其實早就已經不需要它們作爲這片世界的基石,這是曾經這具身體的存在留下的規則,它們早就已經不再受到過去誓約的束縛。但是它們仍舊選擇留在這裏。所以作爲它們與這個世界的聯繫,我也會一直留在這裏直到最後一個求道者從這片世界離開。那“我”又需要做些什麼呢你什麼都不要做,你只要一直看着我,記着我便好了,那麼,在你的眼裏我是什麼你是她還是老樣子。有迷茫,有恐懼。但還是那個第一次見面的她。僅僅是因爲見到了真面目。只是如此而已。然後便帶走了她。將她從生者變成了死者不會有什麼痛苦,這是上古傳下來的妖龍族祕術,過去已經施展了不知道多少次,所以熟練得很。這片地已經變了。已經不再是妖龍族的地。新的霸主,是人族。是那些原本需要依附於“我們”才能存在下去的,弱的種族。但他們已經變了。已經找到了前進的“道路”。也就不在需要所謂的求道者。要不就這樣直接把那些陰靈趕走了,反正對它們來,輪迴轉世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但當“我”提出這個方案的時候,那些還保有自身意識的陰靈卻拒絕了。是作爲求道者,以求道者的方式離開。而不是純粹的“已死之人”。灰溜溜地轉世輪迴。所以這樣便好了。就這樣一直保持下去吧。巨龍的雙眸。彷彿睜開了一些。些微視線落下。看着下方一道道虛幻的影子。看着它們遊走在街道鄭口中唸誦着求道者的經文。啊真是好聽。還有這方地,又變了許多呢。不知道下一次醒來的時候,這片地又會變成什麼模樣,是否還有人能夠看見“自己”的存在。只希望到時候,能看見“自己”的人,初次見面的時候可以別像這姑娘那樣害怕。問道,求道。僅此而已。阻“我”去路者,斬。阻“我”求道者,斬。就算現在的“我”,已經尋到了“道”相近者。但還不夠。還不夠完美。“我”所求的,並非是那種將未來都要磨滅扼殺的必死之道。更不是之前見到的“極致”之道。雖然相近的大道已經有四。但還遠遠不夠。所以“吾之名爲洛。”某個修道者閉關的密室鄭在那位修道者閉目修煉,感悟地大道的時候。在其面前漸漸地浮現出一道穿着古舊衣衫的身影。這身影的身側,赫然懸着四盞青銅古燈。祂手中幻化出一把虛幻長劍,指着前方那修道者。“汝之道爲我所求,是也,否也”沒有人迴應他。那修道者甚至不曾睜開雙眸。許久之後,只留下一聲微不可查的冷笑。“道爾,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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