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劍客與俠客 >第一章 江湖,劍客,雲之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江湖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俠客夢

    斗笠披風,酒壺玉帶,仗劍天涯,無限自在。

    第一人稱過度

    我是一家鏢局的少爺,名爲李長生。自幼隨幾名教頭習武,未至弱冠已然習得一身武藝。自詡正統武功,在同齡人中也屬於佼佼者。可惜好景不長,那年夏季,鏢局由於一些原因得罪了一位大人物,不過數日雙親入獄,鏢局也被人奪取。

    我一人流落江湖,不知何去何從,那晚在客棧買醉之時結交了雲之。雲之比我小兩歲左右,那時他囊中羞澀,流落街頭,我酒醉之時向他揮手,他便羞澀的走到我旁邊站住,一雙明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示意他坐下與我對飲。

    不得不說,酒是個好東西。剛開始他還唯唯諾諾,喝了幾杯之後便面色泛紅,開始與我攀談起來。

    雲之是個可憐人,自幼父母雙亡,他從七歲開始跟着戲班四處賣藝,直到十一歲時戲班解散,他用自己四分之一的積蓄去買了一把劍,從此四處拜師學武,走入了江湖。

    我問他幾年來學的如何,他說武館和一些江湖藝人有時看他可憐,便會收入門下邊打雜邊教他一些武功套路。我心想這些江湖騙子能有什麼高深武藝,遠不及我李家劍法高深,於是調笑他拜我爲師,我好將李家劍法傳授與他。但是我萬萬沒想到,九分醉意之下說的話,他卻記在了心裏。

    第二天一大早雲之便將我叫醒。

    “師傅,我想練劍。”

    我永遠忘不了他當初那雙充滿憧憬的眸子。

    晃了晃還有些疼的腦袋,我拿起劍與他到院中切磋。出乎我意料的是,雲之的劍法雖然漏洞百出,但卻比我快了三分有餘我疑惑的問他是如何練習的,他說每日五更起牀,拔劍千遍,舞劍百遍,日積月累之下便有了如今的功力。

    我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我自詡骨骼驚奇,天資聰慧,但是我甚至做不到他的十分之一

    最終我在切磋之中勝出,雖然雲之劍法極快,但他所學的劍法實在太野,就像街頭混混打架一般。

    人畢竟本性是自私的,特別是你高高在上時,看着一個不如你的人與你越來越近,最後超越你。你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越去越遠,當你回過神來想要追趕卻發現爲時已晚。

    雲之拿出了一本書,一臉純真的看着我。他說這是他偶然所得,但由於他目不識丁,所以想請我看一下。

    那是一本內功。

    我當時心中波濤洶涌,即便是一本最基礎的內功心法,也是可以讓一名不入流的劍客躋身成爲三流劍客、甚至二流劍客的存在,就連我們鏢局,也只有父親一人曾經拜高人所賜,習得了一門內功

    我當時甚至想殺人越貨,但是看到他那天真的笑容卻無從下手。雲之是一個沒有心機、沒有城府的孩子,純潔的像一張白紙,這樣的人不適合江湖

    我最終還是將劍法教給了他,看着他興高采烈地樣子,我心中也有些暖意。當我告訴他這是一本內功心法,他便開心地說:“太好了,我們一起學吧”

    這一刻,我心中爆發出一股強烈的負罪感,在一本內功心法面前,我竟然產生了那種不堪的惡意。之後的很久一段時間,我都沉浸在自責、愧疚之中。

    就這樣,我們一起學習心法,一起行走江湖,有錢時客棧痛飲,沒錢時露宿街頭,偶爾遇上強盜土匪也能全身而退,有時還能賺一筆外快。雲之依舊堅持着每日五更起牀練劍,只是他這一年來精力見長,再加上內功有所長進,於是加練到每日拔劍三千次,舞劍三百遍了。同時,經過他再三催促,我終究也每日五更起牀,但是練不了那麼多。每日千次拔劍,百遍劍法就覺得索然無趣。

    我們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深,以至於我說讓他稱呼我爲兄長,但是他在這方面卻十分嚴謹:“若是沒有那一頓飯,我可能就要餓死街頭了,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是師徒之間。”

    我曾經半開玩笑的問他:“如果有一天你成了天下第一,而我還是個二流劍客,你還認我這個師傅嗎”他也笑着回覆:“哪個二流劍客能教出來天下第一啊,若真有一天我成了天下第一,那我絕對會把這個位置讓給師傅,我要個天下第二就行了。”

    這一天,我們來到了一處瀑布前,望着那銀色玉帶般的飛瀑,我們談起了剛柔的話題。

    雲之說,世上萬物皆有剛柔,一件事物,只有不斷地與不同的事物碰撞纔會迸發出不一樣的火花。

    我驚疑他這個年齡竟然能說出這種話的同時,也認爲他說的沒錯。

    就比如這條瀑布,若是沒有懸崖,它便不會如此洶涌澎湃;若是沒有那幾塊巨石,它便不會將每一滴水花演繹的那麼精彩絕倫;若是沒有人欣賞,它便失去了意義。

    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會在雲之給我內功心法時心存殺意,也會猶豫要不要將家傳劍法教給他,甚至會擔心他超過我。

    但是對我來說無比珍貴的劍法,在別人看來只不過是一套稍微有些殺傷力的舞蹈;而云之,他在學會我的劍法之後不出半個月便已經可以和我打個平手,如今我自知已經不是他的對手。或許他和我在一塊這麼久只是爲了報答我那一飯之恩,也有可能是他找不到方向吧。

    我想了很多,但是一個字沒有說,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人的一生便是生死離別,雲之想自己出去闖蕩了。

    我們約好了五年後在此地重聚,他走之前衝我做了個鬼臉,搞怪的說五年後要將我打的滿地找牙。我笑罵他要欺師滅祖,朝着他屁股狠踹了一腳,他敏捷的躲了過去。轉身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他眼角處閃過一點光芒,猶如陽光照在水花上反射來的一樣。

    那年他一十七,我一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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