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幻想江湖羣英錄 >第50章 闖禁地霧林千障
    流星忽的站起來,看着靈驌跑走的方向,便要追上去。

    吾羲扯住流星跨了上去順着靈驌跑走的方向一路找過去,也不見蹤影。畢竟靈驌體量小,有些地方一竄而過,而流星卻要避讓。喊了幾聲,無有應答。心想希夷那丫頭怎麼也不知道喚一聲,莫不是跌掉了,摔昏了頭

    這時一聲脆生生的“師兄”,在後山的方向杳杳傳來。

    吾羲勒着馬順着聲音找過去。後山巖壁聳立,結滿青苔,到處攀附荊棘。下邊便接着不善淵的湖,桃桃便坐在巖壁下的石頭上揉腿,衣服破了幾個口子。見吾羲尋過來,指了指附近的樹林,靈驌在哪裏悠哉啃着樹皮,見了流星過來,撒開蹄子過來又要找奶喫,卻被流星撅了一腳。

    桃桃委屈道:“靈驌不願意我騎它,把我顛翻在地上,掉下來時崴着腳了。”

    吾羲蹲下脫了她鞋襪一看,桃桃的腳踝和腳面腫得老高,青紅一片,抓了把雪輕輕揉開,桃桃忍着疼,小臉抽的皺巴巴的。吾羲手上就更輕一些:“咱倆真是難兄難弟,不是我馬失前蹄,就是你落馬崴腳。總歸是我的錯,不該讓你騎還未馴服的小野馬。”

    揉了一會兒,桃桃的小腳被雪水浸得冰涼:“穿了鞋襪,咱們回去。”可是桃桃的腳腫的老高,再穿鞋襪卻是穿不進去了,桃桃哀哀地叫疼。吾羲便提了鞋襪:“那就只能光着腳了。”

    桃桃剛趴在吾羲背上,吾羲剛要起身,忽然山上“咚”的一聲掉下個東西,將兩人唬了一跳,定神一看,那掉下來的物事竟是個人

    吾羲將桃桃又放下,走過細看,這人穿了無爲山的素袍,卻遍佈血跡,也不見身上何處有傷,去拉他肩頭只覺手下冰涼,那人順勢翻了過來,竟是天宗弟子長白見他臉色青白,一探,竟是氣息全無,已然死的透透的了。

    想着平時長白與衆弟兄玩鬧,嘻嘻哈哈,最是熱情討乖的一個人,大家都喜歡聽他說長道短的說一些奇聞異事。如今卻這麼突然的死在眼前,吾羲眼裏心裏都是又痛又酸,難過的喘不過氣。

    桃桃探着頭問吾羲情況。吾羲臉色發白,不知該如何應答,想了想還是擦了眼淚,紅着眼道:“希夷,是長白師兄,死了。”

    桃桃張着嘴愣了片刻:“他怎麼會突然從山上掉下來死了”

    吾羲往山上望了望,重重疊疊的橫柯逸枝,蕭索疏斜。想起來不停被傳言的後山密地:後山到底有什麼長遠師兄爲什麼會從後山掉下來當下跟桃桃道:“我爬上去看看如果是有人行兇,兇手肯定還在上面。”

    桃桃哭道:“兇手能殺了長白師兄,他不會殺你嗎”

    “可是如果咱們現在去報訊,只怕兇手早就走了。”

    吾羲心下一轉:“你先騎了流星迴不善淵跟涉川閣報訊,我在這裏守着長白。”

    桃桃這才同意了,抹着眼淚上馬。

    見馬和人都遠去了,吾羲便摩挲着山岩,攀住藤蔓爬了上去。他只是想着,長白身體那麼涼,肯定是死了許久才掉下來。一定是有人暗中殺害了長白,毀屍滅跡卻可巧被自己碰見了即使自己鬥不過,至少也要遠遠地看一眼兇手是誰,不然等兇手跑了,長白就死的不明不白了

    藤蔓中棘刺頗多,不一會兒手掌就被扎個遍,再加上受力,只覺得火辣辣的疼。往下看一眼,已經攀了幾丈高,頓時暈高症上來,眼暈乏力險些脫手,當下便再不往下看,只往上爬。

    冬涉川師徒三人匆匆趕到後山巖壁,卻只見倒地上躺着的長遠,過去細細看了一邊,屍體凍得硬邦邦的。“不說襲明在這裏守着嗎,他哪裏去了”

    和光同塵四下看了一圈。忽然和光指着巖壁新踩的苔綠:“師父你看”

    冬涉川順着那些新鮮的痕跡望向去,眉頭一鎖:“不好”

    當下讓和光、同塵把長遠帶回去,和光去照顧希夷,同塵速將此時密報掌門,並且不得伸張。冬涉川卻當下使出輕功飛身而上,順着那印記上去了。

    吾羲趴上去之後,只覺得雙臂痠痛,爬上來才發現上面是一片巨大的林子,到處是濃郁的煙霧,目之能見僅有兩臂之距離,吾羲從未見過這麼濃的霧,而且鼻尖還瀰漫着略微刺鼻的凜冽氣味。剛想捂口鼻,又想,有問題也早中招了。便探着步子往裏走。

    還沒走幾步,便聽得一陣鈴鐺響,嚇了一跳,又走了幾步,又是一陣鈴響,當下停在原地,仔細聽別處的東西,卻許久沒有沒有鈴聲。

    吾羲又繼續往裏走,鈴聲又響起來。這鈴聲遠近似乎沒什麼規律,卻又似乎與自己動靜有關:動則響,靜則寂。吾羲心裏緊張起來,如果這鈴聲是自己造成的,那這鈴響無疑是在報訊,如果兇手在附近,他立即就能判定自己在哪兒。

    遠處又是一陣鈴響,接着又是一陣鈴響,卻換了一個方向,接連又是幾聲鈴響,各在不同方位,遠近不同。吾羲一驚,想着自己該跑還是不動,四面方都是鈴聲,自己彷彿被鈴聲包圍了

    吾羲縮了縮身體,忽然後背抵上什麼軟乎的物事,登時跳開,卻見是個人驚吼着打過來,吾羲胡亂接了幾招,卻發現這招式分外熟悉,近看卻是長生,身上的袍子沾滿了血。

    “長生怎麼是你”

    長生也認出吾羲來,反問道:“怎麼是你你怎麼到這裏來的”

    吾羲正要解釋,想起長遠被人從山上扔下去,看着長生衣袍上的血跡,狐疑道:“長白師兄是怎麼死的”

    長生忽然臉色煞白:“他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你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我我”長生神色躲閃,牙關鎖着心裏的真相。

    “是你殺了長白師兄”

    “真的不是我”長生幾乎呼破喉嚨:“是若樸殺了長白”

    “是若樸師兄”

    意外的消息讓二人對視沉默。吾羲想起若樸溫和謙恭的樣子,他竟會下狠心殺人嗎又想起昨夜他和誠明對峙,言辭犀利,絲毫不讓,與平時判若兩人。

    濃霧裏傳來腳步聲,很輕,但是走的很穩,沒有任何猶疑。

    長生一臉驚惶推開吾羲:“咱倆分頭跑跑掉一個是一個”

    一時間,林中鈴聲四面方地亂響。長生從聽到那腳步聲就倉惶逃走,像是在躲什麼人。

    當吾羲還在莫名其妙的的時候,長生這邊就已經被人抓住了後領,他拼了命的掙扎卻被來人一記手刃砍昏,頭深深地垂了下去。

    冬涉川將昏過去的長生扛在肩上,徑自走了。

    吾羲在林中茫然四探,濃霧遮眼不能辨方向,辛味刺鼻不能嗅味,鈴聲亂作不能聽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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