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倒生氣了
吾羲此時也是又累又困,卻偏偏又睡不着。
然而不足半個時辰,若樸就醒了,咳嗽了幾聲,嘴角洇出血跡,拍了拍吾羲:“我們走”
怪人聞聲而動。
若樸喝道:“你給老實我呆在這裏”
怪人縮了縮,又看一眼吾羲,還是要跟上來。若樸打了他一巴掌,他也不躲開。
“你這瘋子”若樸又氣又無奈,背了吾羲要走。
怪人伸手攫住吾羲的雙足,不讓若樸離開。“瘋”
“你以後還想不想喫飯了信不信我以後不管你了”
怪人愣了一瞬,沒有鬆手,反而將吾羲雙足捏得更緊了。
吾羲舊的兩隻腳都被那怪人捏變形了:“放開我你這怪人”
若樸見那怪人不鬆手,便抓緊吾羲雙臂,騰出一隻手反向出擊。那怪人便也騰出一隻手來過招,一時間將吾羲的身子折騰的上下翻飛,各種形狀接連變幻。
正當若樸、怪人各不相讓,吾羲覺得自己要被兩人拆解分屍時,屋外白影竄入,一道浮塵甩過來,纏上那怪人的手腕扯開。若樸立即揹着吾羲躲到來人身後。
妙玄通手上的浮塵還在與怪人膠着:“你們先走”
若樸便揹着吾羲匆匆出了茅屋。怪人見兩人出去了,眼前這花鬍子又攔着自己,頓時急了,雙掌握拳,拂塵根根斷裂飛散。
妙玄通穩住步子,手上的只剩一把禿毛的木手柄,丟了手柄,雙掌運氣,霎時間,寬袍大袖無風自動,鬚髮紛飛。
若樸剛出了茅屋沒走幾步,身後傳來轟然巨響,像是坍塌的聲音。若木頓了頓步子,那濃霧中傳來嘩啦的聲響,似乎什麼破體而出。
“師父”若樸又轉身回去,只見茅屋坍塌,只一根椽木掛了一盞燈光幽綠的燈,還孤伶仃伶立着。
那團幽幽的綠色微光,透過了濃霧,竟可見方丈內的景象。
妙玄通和那怪人,在那燈下的一片狼藉中,打得亂草蓬飛。
妙玄通的招式精妙而迅捷,倏忽間出現在那怪人身後,勁掌奇襲;又忽然出現在那人右側,曲肘猛擊;一眨眼又出現在他左側,斜切手刃;再定睛一看他又出現在對方面前,虎拳攻心。
妙玄通的招式,雖然快且變化多,但都被那怪人接連拆解。
那怪人也沒有很巧妙的招式變化,來回之間,只是拳和掌。
妙玄通連續猛攻,間不容髮,他心知自己的攻擊決不能慢,更不能停。因爲一旦慢下來,就等於給了對方反攻的機會。
那怪人被妙玄通眼花繚亂的攻招大的心煩氣躁,一通暴喝,力氣運雙拳,連他腳下的斷木殘板也在微微顫動。
若樸驚道:“師父,快退”
與此同時,那怪人原地飛旋,腳下的殘木廢料“譁”的盪開。妙玄通在若樸驚呼之前便已經收招欲退,但似乎已經遲了。
那怪然的拳頭又快又猛,即使能躲開他的招,卻避不開他攻擊的勢。
此時妙玄通已經退離三步之外,但那怪人追了一步,又打了一拳,雖然這一拳因爲一尺之遙並未打實,但妙玄通只覺胸口翻騰震盪,身體如同寒風掃蕩的落葉一樣,飄出丈外遠。
霧靄中,出來咔咔的斷裂聲,妙玄通連連撞斷了三棵碗口粗的樹幹,才止住退勢,又哇的一聲,扶着旁邊的樹嘔了一地的血。
那怪人追擊而至,見了妙玄通追擊而至,登時雙眼通紅,咆哮一聲,發出野獸一般的怒吼,震徹山林。
妙玄通還氣息還未平穩,便見那人赤紅遮眼,雙手如爪,手背,臂肘經脈爆出,竟是行氣運力的架勢,瞬間身體如飛鷹般過來。妙玄通心裏一驚,連忙腳下借力騰空,翻身躍上樹梢。
那人見樹梢砸落,竟也不躲,腳下一蹬,直接迎着枝杈穿過,飛入空中,朝着妙玄通當頭劈下
妙玄通藉着身法迅捷,在橫柯之間翻越穿梭。
那人追擊時,接連被斜出的枝椏抽了眼睛打了臉,一通暴怒。雙掌匯合擊出,眼前的枝椏紛紛斷落。
正在朝前飛躍的妙玄通,忽聞後背勁風烈烈,扭頭一看,竟是那人勁掌追擊而至胸腔又是一陣乾坤錯位的震盪,整個人如孤雁斷翅,直直墜了下去。
妙玄通砸在地上時,若樸循聲趕來,那人捏了拳還要追擊。
“師父”若樸忙扔下吾羲,將吾羲摔得“哎呦”一聲也不管,飛身將妙玄通護住。
若被那人一拳打實,這身體不破個窟窿,也要肝膽俱碎,忙將若樸推開,自己生受。
正想着自己已經連受兩掌,這一拳不死也去半條命。誰知一道飛影掠過,竟直接落在那人身後,攫住了那怪人的腿腳。
怪人的攻勢立時慢了,若樸見狀忙帶着妙玄通旋身翻滾,堪堪躲過這一拳。
那怪人撲空,一拳夯在地上,頓時爛葉泥土飛濺,落出個一尺見方的坑來。
怪人怒滔滔往身後看,卻是個驚矍清瘦的老者,一身素袍,白鬚盈尺。
妙玄通見老者先是一驚,又是一喜:“師叔”
那老者瞥了妙玄通一眼:“你一直忙於門中教務,這功夫眼看着連若樸都比不上了。”
吾羲趴在地上,這聲音倒是耳熟
“弟子羞愧。”
那怪人卻不關心兩人的閒話,只一腳蹬開那清瘦老者的束縛,轉而將胸中的恨悶之氣轉向老者。雙拳集結千鈞之力,襲像那清瘦老者。
清瘦老者腳下一滑,整個身體平直倒下,幾乎貼着地面。那怪人又重新補拳,清瘦老者倏的身體一閃,整個人直接從上倒下緊緊貼着那怪人。
倒把怪人一驚,連忙後腿一步,又要打。
清瘦老者兩腳一分,整個身體又是平直一倒,兩腳彷彿黏在地上,身體貼着地面一滑而過,人又緊貼着那怪人的後背。
那怪人忙躲開,又氣勢洶洶打過來。那老者只是如同不倒翁一般,圍着那怪人迅速地貼來粘去。“師第,我這一招狗皮膏藥對付你,永遠管用。”
周圍的濃霧變得稀薄了些。這時,若樸才得空又將吾羲尋回來。吾羲看着霧氣中糾纏一起的模糊影子,問道:“那是誰”
“那是蚍蜉師叔祖。”
正說着,那霧氣中傳來怪人焦躁的吼聲。
只因蚍蜉速度極快,又總是緊貼着他,使得他無法出招。出招有力需趁勢,蚍蜉總緊貼着他,讓他沒有距離蓄勢,讓他暴怒不已,氣得真氣翻涌。當即踏開雙足,氣衝丹田,地上的爛草枯葉飛旋而起。
真氣刮擦如同利刃切膚,蚍蜉瞬間便覺得再也無法近身,忙收了力氣,縱身躍向樹梢,那怪人也追隨而上。
內力交戰的聲音往空中盤旋,到處是枝椏斷裂、掉落的聲音。周圍的濃霧忽然蕩了起來,變得忽濃忽淡,像是暈染的淡墨一般。
霧濃的時候,近在咫尺難以辨物,霧薄的時候,若樸看見妙玄通與那怪人在林子裏飛奔交戰。
若樸和吾羲仰着頭,目光隨着頭頂的聲音在濃霧中逡巡。
妙玄通怒道:“看什麼還不走”
“那師父你”
“你們先走,我稍後便到”
若樸這才揹着吾羲迅速離去。
天津https:.tet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