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幻想江湖羣英錄 >第089章 羣英宴無端禍起
    吾羲和不戒帶着僞造的弦月雙鉤回去時,陸放已經帶着真正的弦月雙鉤出門。

    祭酒司大門常年關着。

    陸放擁着雕花木盒進了祭酒司的院落,等了一刻鐘,祭酒才邁着醉醺醺的步子出來,身上還殘餘着昨夜宿醉的酒氣,一身衣服還散亂着,腳下的鞋也未穿好。陸放忙行了禮。

    祭酒頂着一頭亂髮,卻沒有什麼好臉色。“做什麼一大早過來”

    陸放忙將懷裏的木盒打開,弦月雙鉤在絲絨紅布的襯托下,顯得尊貴了許多。

    祭酒嘖了一聲“就爲這東西”

    陸放道“大人不是喜歡武器麼”

    祭酒哼道“再金貴的寶貝也抵不上一場好夢”

    陸放道“晚生攪擾大人清夢了,晚生請罪。”

    祭酒瞥了眼恭謹的陸放“我哪敢跟陸少侍問罪說起來,咱們倆品階一樣,陸少侍何必在我一個糟老頭子跟前,做小伏低”

    陸放將木盒扣嚴實,交給旁邊的僕人,道“陸放並非敬重大人品階,而是敬重大人風骨。”

    祭酒冷笑“我一個糟老頭,有什麼風骨”

    陸放道“祭酒大人,不與朝臣弄權,也不同文人渲墨,平生只愛好兩件事,喝酒、聽故事。晚輩敬大人遺世而獨立的風骨。”

    祭酒卻不理會陸放的馬屁,哂笑道“我就是貪酒誤事、被聖上貶職的糟老頭。你用不着捧我,我這把老骨頭你也捧不動你近日總來拍我馬屁,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搞砸了御用的翰林春。”

    陸放道“大人真是消息靈通。”

    祭酒扣上腳下的鞋“很多年沒有人給我送禮了你如今禮送了,說罷,你到底想使我辦什麼事”

    陸放道“正如大人所知,翰林春已經被銷燬,但兩日後的羣英宴,我們也來不及再出一批翰林春,眼下也只能換酒了。只能請大人向聖上呈請換酒。”

    “換什麼酒”

    “斜月街有家酒肆,有種酒叫英雄酹,坊間有譽,晚生已全部購備了,足以支持宴會用量。”

    “英雄酹斜月酒肆”

    陸放道“正是。”

    “那家酒肆”祭酒皺眉道“翰林春是聖上命我配予羣英宴,我哪能說換就換”

    陸放道“天下酒的品類衆多不知繁幾,聖上也是隨口便說了翰林春,其實其他的酒也未必不可,重要的是二聖看中羣英的態度,至於是什麼酒,二聖是不在意的。”

    祭酒笑了笑“人人都尊二聖之言爲金口玉言,怎麼到你這裏就成了隨口一說”

    陸放道“位高權重之人的發言,總會被人反覆琢磨的話,都被叫金口玉言。只是,人說的話,就像是金鐵玉石,供起來就是稀世珍寶,扔在灰土堆裏無廢器頑石無異。全在聽的人,怎麼看、怎麼想。”

    祭酒認真看着陸放,過了半刻,道“聽你這話,似乎不屑權貴,那你爲何要入仕”

    陸放道“不入聖地,難成大器。汪洋湖海,不深入漩渦中心,如何能感知水流的方向和力量呢”

    祭酒挑了挑眉“有意思”

    慧文公府的廳堂裏。

    吾羲回來後便去廂房找和光同塵說話,每過多久,僕人來告知,前廳有客來訪。

    幾個人一起去了前廳,卻發現訪客竟是水臨淵

    “師父”希夷高高興興迎上去。

    水臨淵看着吾羲“你們可真是灑脫,說走就走我昨夜回去,一個兩個都不在,若不是知間他們回來,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呢”

    吾羲卻虛着眼覷着水臨淵“師父,希夷說昨夜看見你和戚姐姐手拉手遊街”

    水臨淵眉毛一挑“不錯。”

    和光、同塵和希夷的注意都被調動起來。

    “那戚姐姐以後就會是我們師孃”

    “按禮說,只有我和她成婚了,她纔算是你們師孃,但我沒想過成婚。”

    和光一愣“你不打算跟萋萋姑娘成親,那你還拉萋萋姑娘的手你這不是”

    同塵接道“耍流氓”

    吾羲和希夷一起應和點頭。

    水臨淵道“她求情愛,我求悟解,不過是一場各取所需,怎就耍流氓了”

    “戚姐姐一定是被你這張臉給迷惑了,纔看不清你的本性。”吾羲道“在湘南時,戚姐姐就說要做我師孃,還真的是奔着師孃來的”

    水臨淵挑眉“我聽你戚姐姐說,你被魏王給綁了怎麼回事”

    吾羲道“我也不知道呢我走反了路,去了湘南,結果就碰上有人訛我的馬,理論的時候,趙公升就插進來了,後來還使詐用迷香,將我捆起來塞麻袋裏”

    “趙公升是誰”

    吾羲道“我哪知道是誰突然冒出來的人。”

    不戒道“趙公升是蕭徵的手下,三年前我和他一起在西山與盜匪奪糧。”

    水臨淵看着不戒,疑惑起來“你”

    吾羲解釋道“師父不戒大哥是我爹的徒弟“

    水臨淵一驚“吾昊陽的徒弟”

    於是不戒二人又將當年禹州西山事變敘述了一遍,吾羲又說了連同昨天丟了刀,夜裏又找回了刀的經歷,玉不去與和光又補充了與南偷北盜二人交涉的情況。

    水臨淵通了通幾人的話,理解了個大概,神色複雜看着不戒“怪不得你賽場的有些招數,看着眼熟”

    玉不去卻問“水宗主。當年您爲何要跟我們隱瞞,吾叔叔夫婦已經喪命的事情”

    水臨淵道“信不過你們。”

    玉不去沒想到水臨淵如此直接“我爹和吾叔叔,好歹也是多年的朋友,親如兄弟”

    水臨淵道“吾昊陽的朋友,又不是我的朋友。何況我和吾昊陽還不是朋友呢”

    玉不去訝然,又問“那關於吾叔叔的死,水宗主可查到了什麼線索”

    水臨淵道“不告訴你。”

    廳堂裏一片尷尬的沉默。

    這時屋外一陣忙碌的腳步聲響起。

    陸放進來道“聽下人說,你們都要走了”

    吾羲迎上去道“你可算回來了你剛走沒多久,師父就來了,非讓我們回去。只是攪擾你多日,好歹告個別。都在等你呢”

    陸放道“斜月街起了大火,燒了半條街,武衛封了路。我們繞了遠路,所以回來晚了些。”陸放又朝水臨淵行禮“水宗主,不如你們都安心住在這裏,等羣英宴結束了再走”

    水臨淵道“帝京人多混雜,這麼多江湖人留宿慧文公府,難免招人詬病。再說,襲明這小子,未經管束,怕他惹禍,還是看着些,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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