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五百米下來，t恤都汗溼了。</p>
“年輕真好。”跳扇子舞的阿姨笑。</p>
小跑回家。餐桌上有媽媽盛好的米粥，清水煮雞蛋和胡蘿蔔。</p>
雞蛋算葷還是素？不管算什麼，龍小雙不反感。於是媽媽就要求她，每天必須喫兩個。</p>
“媽，我去上班了。”喫飽喝足，龍小雙來到陽臺，遞給媽媽泡好的茶。</p>
媽媽眼角有淚，哭過！</p>
“怎麼了，大早起來的！”</p>
“同事們背後議論我，我心裏難過。”</p>
龍小雙一頭霧：“你們都退休兩三年了，誰那麼閒啊？”</p>
“我就知道你不信。”媽抹眼淚。</p>
“那年在換衣室，老秦姐的錢包不見了。第二天她們都怪怪的看我，估計懷疑我是小偷。”</p>
一股恐慌傳遍了龍小雙全身，她蹲在媽腳前。</p>
“事情過去好多年了，清者自清，你幹嘛要往自己身上攬？”</p>
“你跟你爸一個鼻孔出氣！從來就不認真聽我說話！”</p>
“媽，你還不允許人家聊天啊？事情那麼多年了，誰還記得？你幹嘛要想這些亂七八糟？”</p>
“我就知道，你們不會相信我！你們是不是也認爲，那個錢包是我偷的？”</p>
龍小雙瞠目結舌。她不敢再說活了，她知道媽媽的思維出了問題。</p>
“媽，你需要我怎麼做？”半晌，龍小雙小心翼翼的問。</p>
“到點了，去學校吧。”</p>
“媽，你昨晚又沒睡嗎？”</p>
“我都不知道害困是什麼了？兩個眼皮就是合不到一塊兒去。”</p>
“那你現在去躺會兒，休息一下也好啊。網”龍小雙看到媽媽的眼眶是青黑的，下陷得厲害。</p>
“你上班走了，我再躺一會兒。”</p>
“那好。”龍小雙起身要走，又折回來：“媽，中午中午喫三鮮餡的餃子，你在家包餃子好不好。哪也不要去。”</p>
媽說：“行，你喫三鮮的，你爸喫牛肉的。”</p>
“說好了，哪也不許去哦！”龍小雙再三叮囑媽媽。</p>
……</p>
許華和龍小雙對辦公桌。許華三十出頭，人很漂亮。金銅色的捲髮，風情萬種。</p>
從常熟出差回來的時候，龍小雙送了她一件連衣裙，兩個人之間的尷尬，好像也煙消雲散。</p>
上課鈴響起，許華拿着備課本匆匆走了。教師室剩下龍小雙一人。</p>
“許華！許華！你個狐狸精，婊子，你給我出來！”</p>
走廊裏有人叫，然後風一樣的，捲進來一個大坨的女人。</p>
“許華！你個臭不要臉的！”</p>
女人撲到龍小雙面前，一巴掌摑來。龍小雙身子一歪，結結實實，巴掌摑在肩頭上。</p>
“你瘋了！你誰啊！”</p>
龍小雙推開椅子站起來。</p>
“你個騷貨，臭不要臉的，勾引我家男人，我今天撕了你！”</p>
“你弄清楚，我不是許華！”</p>
“你還裝？長的跟個狐媚子似的，你不是許華是誰？”</p>
大坨女人叫囂着，又撲過來。</p>
龍小雙有了防備，端端正正一腳，踹在她肥胖的肚腹上。</p>
女人趔趔趄趄，收不住腳，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p>
“打人啦！人民教師打人啦！許華這個臭婊子打人啦！”</p>
教師室涌滿了看熱鬧的師生。</a>
“哎哎！大嫂，人家不是許華！你冤枉人了！”體育老師高行說。</p>
“你護着她！”大坨女人叫。</p>
“騙你幹嘛？不信你問問！”</p>
“真的不是！你認錯人了。”魏娟老師說。</p>
大坨女人擡頭打量龍小雙，端詳了兩眼，說：“好像還真不是。許華應該是個三十多歲的老孃們，這個是大姑娘。”</p>
“你可是不分青紅皁白，打我了一巴掌。”龍小雙氣鼓鼓的。</p>
“你不也踹了我一腳！”大坨女人爬起身。</p>
“你這不多找的嗎？”龍小雙像頭小獅子，一副還想再踹她一腳的表情。</p>
“我去找許華！”女人自知理虧，趕忙擠出教師室。</p>
眼淚“唰”的就流下來了，龍小雙委屈的地說：“我找誰惹誰啦？”</p>
“上輩子欠她一巴掌。”高行說，“現在還了，不要往心裏去。”</p>
“這婆娘是誰？”魏娟說。</p>
龍小雙心知肚明，指定了就是教導主任王福仁的老婆。</p>
“認識也不能說。”高行撇撇嘴。</p>
“你認識啊，高老師？”魏娟問。</p>
“你不認識？”高行反問。</p>
“這不廢話嗎？認識我問你？”</p>
“你們當中，誰敢說沒去過那誰家？眼看下崗分流，大家不都私底下活動嗎？”</p>
這一句話出來，大家哄地都散了。</p>
臨出門，魏娟說：“高行，你再老婆舌頭，當心那誰給你割了。”</p>
一個上午，哄哄鬧鬧就這麼過去了。許華沒再露面。</p>
回到家，爸爸在廚房。</p>
“跟媽說好了喫餃子，爸，怎麼你做飯呢？”</p>
“你媽睡着了，剛醒。我沒讓她動。包餃子來不及，爸給你醋溜藕片。”</p>
“好啊！好啊。很久沒喫爸爸做的菜了。”</p>
龍小雙一面說，一面放下手袋，跑去大臥看媽媽。</p>
媽媽在牀上躺着，醒着，不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