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神無君的呼吸還算平靜。他說:“離開那裏,僅能解燃眉之急。不論跑到哪兒去,我們都在影障的限制內。一來需要找到出口,爲後?路做準備;二來是……想辦法解決邪見對人間造成的影響。你們也都知道了,倘若人的種羣有什麼三長兩短,妖怪們也只能搶佔一時的資源,人間的一切法則都會被顛覆。悲觀地說,你們是可能會死在這裏的。”
直到現在也沒有說話的謝轍,卻在其他人表態之前率先開口。
“倘若我死在這兒,是值得的。”
“倘若能起到什麼作用。”寒觴跟着說。
“我活到今日,早算是夠本了。”凜天師笑起來,眼裏沒有絲毫對死亡的恐懼。
朽月君看着他們。從她的表情中,仍讀不懂對幾人有何看法。她的神態有一種近似紅玄青女的、帶着些許神性的泰然自若,也有着屬於紅玄長夜的、帶着些許邪性的玩世不恭。好像之前的狼狽不曾有過,但那股不甘與憎惡倒是一刻也沒有消失。
“真有意思,我開始真正欣賞你們了。”朽月君的笑好像不如以往尖銳了。雖然那種彷彿在嘲弄什麼的感覺並未完全消失,可這種不合時宜的認可竟透露出幾分柔和。“根除禍患的方式暫時沒有,但我有一個法子,能削弱邪見對人道的影響。”
神無君一本正經地看向她。他先前的敵意在此刻蕩然無存,也可能是隱藏得很好。
“既然邪見的力量與我同源,那麼只要將它帶到相反的地方去。”
“……天道?”凜天師皺起眉道,“怎麼會有這種地方?”
“還是有這樣一個地方的。”朽月君意味深長地看着他說,“那個地方,本不屬於我,卻爲我所繼承。鬼仙姑在世時,曾在那個地方與我打賭。內容很無聊,便不與你們說了。我若贏了,她的影子便要我調遣;她若贏了,我便要將那個地方送給她。我後知後覺被她擺了一道,這一切都在她的占卜之中。她註定了某個結果,來倒逼我輸給她。如今我將那個地方貢獻出來,也算是實現了當初的承諾。想必,這也是她早就算計好的事了。”
“你說的,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