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像是夜燈周圍的蛾子那樣,驅之不走,令人厭煩,偏偏還難纏得很。
就在此時,一排符咒從林間如羣鳥般涌出。它們來勢洶洶,在接觸到姽娥的一瞬都發出靜電般噼啪的聲響。姽娥惱怒地尖叫起來,像是扯棉絮一樣撕下那些討厭的符紙。地面上的兩人一驚,隨即立刻望着符咒飛來的方向,面露喜色。
“山海!阿鸞!”
只是兩人的出場並不那樣風光——他們也是一副經歷過惡戰的樣子,像是剛從土溝裏爬上來。尤其是阿鸞,那副模樣實在讓人心說可憐。但慕琬沒辦法顧及這些,她高興不了太久,匆忙對他們解釋:
“懷瀾不知爲什麼在這裏……唐赫和朽月君都在。”
“無棄呢?”
“沒見到他!”
“江豆豆在哪兒?”
“跑到姓唐的那裏去了!恐怕會有一場惡戰,我們……”
噼裏啪啦的火花從天而降,聽到了不對勁的聲音,黛鸞和默涼同時揮起劍,將四散飄落的火花以十字型的氣流推了出去。火花簇擁在一起,撒到周圍的地上,引起一連串小規模的爆炸。姽娥連生氣的表情也是那樣好看,只是沒人願意欣賞。
“一個兩個當我不存在是嗎?竟然還能悠閒地聊着天呢。”
慕琬心裏覺得,讓山海他們去與那幾人針鋒相對最好,她自己並沒有什麼自信。但當她再度打量傷痕累累的二人,只得連連嘆氣。
“別難過。”山海拍了拍她的肩,“你儘管放心去,我們來對付她。我們和左衽門交手時,有巡夜的弟子注意我們。我們請他去喊人了,援兵一定會到……只要堅持下去。”
唐懷瀾的任務依然是拖延時間,她已經盡了全力,卻還是讓敵人來到了雪硯池邊。這裏一片寂靜,鴉雀無聲,彷彿從沒有人來過。那一瞬間的沉默令人有些恍惚,不由得懷疑目的地是否就在這裏。可望着那一汪黑色凝結的池塘,理應不會有別的地方纔是。
“真在這裏?”
擋下懷瀾一記猛攻,唐赫抽空對着朽月君吼道。要說他實在是佩服這位對手,即使這樣久的惡戰也耐力了得。朽月君反而清閒得很。
“不然還能是哪兒呢?”
他緩緩地走向水池中央,每一步都使冰層緩緩融化,擴散出小小的、圓形的水面來。那些漣漪似的圓圈擴張、連接、蔓延。最終,整個冰層完全融化了,他卻佇立在最中央的水面處,宛若池中唯一的火蓮。
朽月君伸出手,纖白的掌心懸停着一朵虛幻的閉荷。它原本睡着,如今像是醒了,徐徐伸展花瓣,伸懶腰似的。半透明的花瓣一片片綻放,一片片飄落。花蕊中央有什麼在發光。他們看過去,察覺到那是個小小的、類似於冰晶之類的東西。
江豆豆不顧危險站在岸邊,指着它問:
“那是什麼?”
“……某種東西的碎片。”他彷彿在自言自語,“或者說,鑰匙。”
他突然將其向上拋去,強烈的白光如煙火般炸開,接天連地,似與日月齊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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