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弓腰俯首將姿態放到最低，小心翼翼地問道：“現在大人已經知道在下的身份和來意了，不知您準備怎麼處置在下？”</p>
陳邃不禁暗暗點頭，雖然戈登現在的本事還遠沒有成長到遊戲中的程度，但從他迅速平復情緒、並認清自身處境來看，那個竊國大盜顯然已經粗具雛形。</p>
他和善地笑了笑，說出的話卻不像臉上的表情那麼友善：“戈登先生爲了一點酬金便帶人擅闖魔仙堡，若是不嚴肅處理，本城主恐怕難以維持顏面啊。”</p>
拉姆慌忙辯解道：“城主大人，這都是誤會啊！我們銀狐傭兵團沒有與您爲敵的意思，來這裏只是幫赫米爾矮人打探消息罷了！”</p>
他還想着掩蓋事實，但戈登卻老實交代道：“在下的確是爲了神器的下落而來的，如今神器已經落入城主大人之手，這個任務也可以算是完成了。”</p>
陳邃點點頭：“聰明人，知道這種時候說謊只會帶來更糟糕的後果。不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恐怕本城主就不能輕易放你離開了，畢竟本城主還不想一次性招惹三個傭兵團，和背後整裝待發的赫米爾矮人。35xs”</p>
“你最好放了我們，否則團長他們長時間得不到消息，也會加派人手前來的！”拉姆色厲內荏地叫道。</p>
陳邃理都懶得理他，讓皮皮堵住他的嘴後，一雙眼睛只盯着戈登。</p>
而戈登果然不負所望，稍作思考便拿出一個提議：“在下可以替您傳遞假消息將傭兵團引走，不過赫米爾矮人意志堅定，恐怕不是區區在下能夠轉意的。”</p>
陳邃淡然道：“無妨，沒有了麻煩的傭兵和冒險者，那些矮人並沒有足夠力量深入地下，要知道赫米爾城周圍可不止斷頭部落一個敵人。”</p>
戈登神色一喜：“這麼說，交易算是達成了？”</p>
陳邃搖頭道：“當然……沒那麼容易。本城主不可能陪你走一趟，自然要有防止你背棄諾言的手段。”</p>
戈登急道：“在下可以發誓！”</p>
陳邃仍是搖頭：“沃茲沃斯的力量根本管不到這裏，本城主要求你立靈魂之誓。”</p>
“靈魂之誓！？”戈登倒吸了口涼氣：“敢問在下起誓的對象是誰？”</p>
與普通的誓言不同，靈魂之誓雖然也是發誓，卻不歸契約與誓言之神沃茲沃斯管轄，而是有專門的起誓對象。</a>
起誓對象可以是神靈、惡魔、魔鬼中的任何一員，甚至可以是某個身懷強大威能的尋常生物。只要立誓者違背誓言，接受起誓的存在就能精準制導、跨越任何位面攝取他的靈魂補充自身，而這一切都會受到塞雷塔世界的基本規則支持。</p>
因此絕大多數人都是不願立靈魂之誓的，怕的就是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自己就只能毫無抵抗地被起誓對象從人間抹除。</p>
然而戈登並沒有選擇的餘地，不立誓的下場就只有一個死字，所以儘管他再不情願，也只能拿出合作的態度。</p>
陳邃莞爾一笑：“無底深淵第88層的領主——狄摩高根。”</p>
陳邃沒有正面回答：“這就與戈登先生無關了，還請你儘快立誓。”</p>
戈登無奈，只能單膝跪地，依照陳邃的指示念出了誓言：“鄙人戈登·弗里曼以靈魂起誓…（中略幾百字）…若有絲毫違背，願將靈魂獻與鹽水沼澤之主狄摩高根。”</p>
話音剛落一道模糊不清的光芒便從他頭頂升起，徑直飛進了陳邃手上的混沌戒指。</p>
立下靈魂之誓後，立誓者的靈魂會立即分出千分之一，作爲誓言的憑據和枷鎖飛往立誓對象身邊，飛行的路線則是那一縷靈魂根據世界規則自行尋找的最短路徑，</p>
按理說靈魂離體後首先會飛往天空，因爲雲層之上佈滿了空間裂縫，如果立誓對象在不同位面，從那裏最容易找到出入口。</p>
但陳邃手上的混沌戒指連接着狄摩高根居城“深淵”中的黑珍珠，也是打開傳送門的鑰匙，最短路徑就指向了它。</p>
看到這神奇的一幕，戈登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連頭都不敢擡一下，舉手投足之間似乎已經將陳邃當成了狄摩高根在主位面的代言人。</p>
“其實要這麼想似乎也沒什麼問題。”</p>
陳邃心中偷笑，臉上卻嚴肅道：“如此靈魂之誓已成，戈登先生隨時都可以離開了。”</p>
戈登點點頭不發一語，邁着沉重的步伐朝外走去，而皮皮等人得到陳邃的許可，也給他讓開了一條路。</p>
眼看戈登即將走出大門，陳邃忽然朗聲道：“以戈登先生的本領，想必我們今後還會有進一步的合作，機會難得、不容錯過，相信你也明白。”</p>
戈登渾身一震，隨後腳下的動作莫名其妙地輕快了不少。而陳邃也面露笑容，因爲他僅憑這一句話，就得到了一百點靈魂力的獎勵。</p>
“這一百點是誘人墮落的獎勵？不對，看戈登的模樣明顯還沒有墮入混沌之道，剛纔的話最多是在他心裏埋下了一顆墮落的種子。”</p>
陳邃抱手沉思道：“僅僅是埋下種子就有這麼多獎勵，不知道真正讓他墮落後還能拿多少，看來人與人之間果然還是存在差距的啊。”</p>
這句話說的是野精靈蘇妙，蘇妙完全墮落也只爲陳邃帶來了兩百靈魂力，側面說明了她在規則之力眼中遠遠不如戈登。</p>
陳邃完全能理解這種差距，因爲戈登在原遊戲中是個戲份很足的角色，不論選擇什麼路線都會對整個世界造成一定影響。而蘇妙的名字則從來沒人聽說過，就算她真的存在，最多也只是某個支線小劇情中的路人甲。</p>
“難道規則之力其實是以遊戲設定爲基準的？可是這個世界已經有很多地方跟遊戲的發展完全不同了啊？”</p>
陳邃恍惚間覺得自己似乎把握到了什麼，卻無法再進一步確認。</p>
就在他皺眉苦思時，拉姆終於吐掉了嘴裏的破布，急不可耐地嚷道：“城主大人，我也願意跟您合作，發什麼誓都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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