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楚靈塵雲亦辭 >第97章 找到女兒紅
    楚靈塵感覺手上緊了緊,耳邊傳來雲亦辭聽不出喜怒的聲音:“他是誰?”

    “殿下不記得了,他就是我們上次在安樂救下的少年俠客。”楚靈塵微笑道。

    ‘我們’兩個字,讓雲亦辭神情緩和了些。

    謝墨也適時道:“草民謝墨給太子殿下請安,救命之恩,涌泉相報,草民願追隨楚大小姐,俯首聽命。”

    雲亦辭不置可否,問楚靈塵:“孤送你回去?”

    “不了。”楚靈塵搖搖頭,“殿下先回去吧,我打算去西山一趟。”

    “去西山。”雲亦辭疑惑,“西山荒僻,你去那做什麼?”

    “母親病重,卻一直記掛着幼時和哥哥埋在西山的女兒紅。”楚靈塵,“我打算將它取回來,也算了卻了母親的一個念想。”

    “孤正好無事,陪你一起去吧。”雲亦辭微笑道。

    “殿下在貴妃娘娘那可不是這麼說的。”楚靈塵挑了挑眉。

    “孤若不那樣,只怕你我的耳朵都不得清淨了。”雲亦辭理直氣壯,“高展,牽馬來。”

    高展牽了馬過來,雲亦辭翻身上馬:“按現在的時辰,咱們大概未時能到西山。”

    “謝墨,你就別去了。”楚靈塵道。

    “別啊,姑娘。”謝墨不幹,“我都在牀上躺了這麼久了,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你自己的身體,自己注意吧。”楚靈塵丟下一句話,打馬走了。

    謝墨連忙跟了上去:“姑娘這騎術,好生厲害啊。”

    楚靈塵勾了勾脣,這騎術還是現代時,景寧教會她的。

    雲亦辭神色微斂,他曾經調查過,真正的楚大小姐,根本就不會騎馬。

    不過現在,雲亦辭也不那麼執着地想要知道她到底是誰了,他會等到她主動告訴他的那一天的。

    數匹快馬狂奔出京,一路沿着官道,雲亦辭拉了下馬頭,落後楚靈塵和謝墨,他問高展:“謝墨的身份有去查嗎?”

    “出現在大小姐身邊的人,屬下不敢輕忽。”高展恭敬道,“謝墨乃是月落山莊前莊主的嫡子,數月前月落山莊易主,謝墨流落在外。”

    “落月山莊?”謝墨想起暗衛送來的線報裏,那個以兵器聞名天下的山莊,“孤知道了。”

    “謝墨身份危險,殿下可要繼續留他在大小姐身邊?”高展問。

    雲亦辭目視前方:“既然他無惡意,孤也沒必要說破趕人,護住一個小小的謝墨,孤還是能做到的。”

    到了西山,只見層巒疊嶂,碧蚰堆雲,滿目蒼翠。

    “西山這麼大,你知道楚夫人要的女兒紅被埋在何處嗎?”雲亦辭問。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在一坍塌了的古塔下。”楚靈塵道。

    “古塔?”雲亦辭重複了一句,“孤從未聽說過西山有什麼古塔。”

    “二十年,足以讓一切物是人非。”楚靈塵道,“咱們先到處找找看吧。”

    他們沿着山道往上

    走,路越來越陡,後面連青石鋪的臺階都沒了,野草蔓生,沒上了腰,四面密林,方向難辨,幽寂一片。

    “楚姑娘,西山這麼大,咱們要是一寸一寸地找,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啊!”謝墨手插在腰上,左右張望。

    雲亦辭也道:“我們先回去,孤派人在四處打聽打聽,等有消息了再過來。”

    一行人正見密林裏竄出一個揹着揹簍的小老頭,頭戴斗笠,手裏拄着一根竹杖,揹簍裏是滿滿當當的草藥。

    採藥人!若論對一座山的瞭解,沒有誰比得過採藥人,楚靈塵連忙迎了上去:“敢問老人家,我想向您打聽一件事。”

    採藥人擦了擦臉上的汗,熱心道:“什麼事,你說!”

    “您知不知道,這西山上,有沒有一座坍塌了的古塔?”楚靈塵問。

    古塔?採藥人仰着腦袋想了會,一拍大腿:“還真有啊,不過這古塔都塌了二十來年了,姑娘年紀輕輕的,是怎麼知道的?”

    楚靈塵神色振奮:“那你能帶我們去嗎?”

    “正好我也要往那邊去,你們隨我來吧。”採藥人道。

    一行人跟着採藥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林間走,採藥人是個藏不住話的,一路絮絮叨叨。

    “西山從前可不像現在這樣冷清,山上有座古廟啊香火鼎盛得很,京城裏的世家女眷經常來這上香,只是後來,不知怎的,廟裏的僧人在一夜之間死於非命,之後這地方就漸漸荒廢了。”

    楚靈塵有些驚奇:“是誰殺了那些和尚?”

    “不知道。”採藥人搖了搖頭,“官府的人來查了一月也沒查出什麼,有人猜測啊,是仇家尋仇。”

    謝墨一臉不可思議:“這僧人乃方外之人,也會有生死仇家?”

    “人喫五穀雜糧,哪能跳出輪迴呢?”採藥人感嘆了一句,“到了。”

    出現在楚靈塵面前的是坡勢平緩的空地,斷石殘碑埋沒在榛莽之中,隱約可見昔年的繁盛。

    “如果我記得沒錯,古塔應該在那邊。”採藥人伸手指了一下東邊,“這地方到了,我就先告辭了。”

    “多謝老人家。”楚靈塵行了一禮,繞過殘石,仰頭看着一棵鳳凰松。

    過了二十多年,寺廟荒廢,人跡荒涼,唯有這棵鳳凰松,終年青翠欲滴。

    楚靈塵從地上撿了一塊小臂粗的樹枝,蹲下身,準備在鳳凰松周圍刨坑。

    高展眼疾手快地搶過,笑道:“姑娘,我帶了鋤頭來,你歇着吧,這事我們來幹就行了。”

    雲亦辭帶過來的侍衛都提着鋤頭上去,沒一會兒,鳳凰松周圍就堆起了一圈土。

    楚靈塵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過了這麼多年,還能不能找到那壇酒。

    “找到了!”高展大呼一聲。

    楚靈塵和雲亦辭對視了一眼,走了過去,高展挖出的那個坑裏,酒罈上的封口已經露了出來。

    高展小心翼翼地挖鬆了酒罈周圍的泥土,將它抱了出來,一個半臂高的小酒缸,楚靈塵擦拭了一遍壇上的泥土,揭開酒封,一股濃烈馥郁的酒香氣撲鼻而來。

    謝墨陶醉了下:“二十年的女兒紅,真是好酒啊,姑娘,給我嘗一點唄。”

    “你想得美。”楚靈塵一臉嫌棄地將他推遠了,謝墨又涎着臉湊過來,“就喝一小口。”

    “受傷之人哪能喝酒……”楚靈塵板着一張臉。

    “大小姐,這底下還有東西!”’高展突然道。

    楚靈塵聞言,擡頭看見高展叢坑裏抱出一個沾滿污泥的鏤空雕花木盒。

    楚靈塵接過來,這木盒既然和女兒紅埋在一處,應該也是楚夫人的東西。埋在地底這麼多年,也沒有腐朽的痕跡。

    木盒上還掛着把祥雲形銅鎖,楚靈塵打不開,搖了搖盒子,裏面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靈塵,天色將晚,我們也該回去了。”雲亦辭對楚靈塵道。

    楚靈塵點點頭,收好首尾,如來時一般疾馳回去,城門口有太子府的侍衛等在那,看見雲亦辭低着頭上來稟報道:“殿下,皇上口諭,西涼使臣後日抵京,命殿下親去鳳羚關相迎。”

    “使臣入京,要孤親迎?”雲亦辭眼神一閃,西涼早已遞交國書,會派使臣過來商討兩國邦交事宜,算算日子,也該到了。

    只是接待使臣,自有禮部尚書操心,何需他一國太子紆尊降貴,傳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除非……

    楚靈塵望着雲亦辭的神色,道:“殿下若有事,就先去忙吧。”

    兩人好容易心意相通,卻沒有多少時間能好好相處一下。

    雲亦辭眼中染上一絲不捨,大庭廣衆之下他也做不出親密之舉,便藉着衣袖的遮掩,拉了拉她的手:“待孤忙完了正事,再來找你。”

    楚靈塵微笑地目送他離開,一回頭,看見謝墨一張放大的俊臉,笑得格外盪漾:“郎有情妾有意,讓我等寂寞之人好生羨慕啊……”

    楚靈塵也對着他一笑,袖子一揮,一陣粉末拂向了謝墨的臉,謝墨嗆了一下。

    “你……”謝墨開口,正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喉嚨裏發不出聲音,他一臉驚恐地望着楚靈塵,“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讓你暫時說不出話來而已。”楚靈塵,雙腿一夾,馬兒踢踢踏踏地進了城門。

    謝墨指了指楚靈塵,又指了指自己,手忙腳亂地跟上來。

    還沒到丞相府,遠遠望過去,卻看見丞相府門前人來人往,檐下掛着白燈籠。

    楚靈塵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到了府門前,她正好看見安嬤嬤轉過身,對一旁的什麼,喚了聲:“安嬤嬤!”

    “大小姐。”安嬤嬤看見大小姐,連忙迎了上來,“你可算是回來了。”

    “母親呢?”楚靈塵艱難地問。

    安嬤嬤擦了擦眼角的淚:“夫人今晨就走了,還算安詳,只是臨終前記掛着大小姐,大小姐快進去,給夫人上一炷香,夫人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心臟微微地疼,楚靈塵閉了閉眼,壓下眼中洶涌而來的淚,被安嬤嬤拉了進去。

    謝墨見狀,抱上酒缸跟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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