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楚靈塵自然知道聽聽便好了，誰知道他對前一個人、後一個人是不是都會秉着這般託詞。
小樓聽罷，眼皮都未擡一下，端詳着玉雕瑞獸，問道：“那問問大哥，這玉雕瑞獸您打算……？”
聽見小樓問了價，那小販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他湊近小樓，生怕別人聽見了報價似的。
“姑娘，這個玉雕瑞獸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姑娘該是明白人，這玉本身也昂貴，縱是我賣個人情，也只當是不賺錢罷了。您看，這個數？”
那着，朝小樓比了個“五”出來。
言下之意就是五百兩了，楚靈塵對這些東西無甚研究，所以不知道這五百兩是值還是不值，倒是小樓蹙了蹙眉，顯然一副不甚滿意的模樣。
“怎麼？姑娘是覺得不甚滿意？”那小販面色變了變，方纔的笑容雖然仍舊掛在嘴邊，但眼底閃過一抹狐疑，似是在猜測小樓是否有這個能力將玉雕瑞獸買下。
“這玉雕瑞獸的雕工上乘這是無可厚非，就算是搭上上乘的羊脂白玉，想來也值不了這個錢罷？”小樓輕輕開口，並未瞧那小販，目光一直停留在玉雕瑞獸之上，越看便越生喜歡。
那小販也沒料到小樓看似柔柔弱弱的，竟是個行家，便只能換種套路唬她。
“姑娘，我這玉雕瑞獸您掂量掂量，也知道其質實，而且雕工精細，任何一處都尋不來瑕疵。眼下我開出來的，已經是頂頂實在的價錢了，若是不信，你大可去下家瞧上一瞧，這五百兩哪還買的到這樣好的東西？”
小樓手中摸着玉雕瑞獸的動作頓了頓，收回手來，朝那小販道：“看來是我與大哥有緣無分，這玉雕瑞獸，還是留給別的人罷，小姐我們去別家看看。”
她說罷，便朝那小販微微點頭示意，轉身便準備走去別家看看，還未出兩步，便聽見身後的小販叫住了主僕二人。
“誒誒誒，二位姑娘，既然是誠心想將着玉雕瑞獸帶走，那我也不好拂了你們的意。不如這樣，你開個價，噩夢再打個商量。”
“三百兩。”小樓伸出三個手指，“是好雕工，也是塊好玉。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這玉雕瑞獸若真是哪哪都好便不可能賣不出去的，不是？我瞧着，興許是個頭小了些，放在大宅子裏小氣了，放在小戶人家裏又買不起，不也不對？”
那小販聽罷小樓的話，目光一陣躲閃，楚靈塵便知道興許是八九不離十了，但他既是要做生意，便不可能承認，只聽他道。
“姑娘這是什麼話？雖然這玉雕瑞獸小是小了些，但從做工到選材，哪處比不上別的？我也瞧着許多像這位姑娘這般衣着華貴
“初初時我便說了，這玉雕瑞獸本是我鎮攤的寶貝，只是瞧着你有緣，才做個人情賣予你。”
有姑娘來問價？這話楚靈塵可不信，哪有大戶人家往女兒閨房放個瑞獸的道理？尋常不都是拿來鎮宅叭？
“既是賣人情，那就勞煩大哥好人做到底罷？三百兩，我們立馬帶走。”楚靈塵見他們僵持不下，也上前笑着道。
“姑娘，不是我說，這玉雕瑞獸我本身得到時，也不止花這幾個錢。五百兩給你們本身就賺個路費罷了，哪還有其餘的餘錢？”縱是楚靈塵和，他也一直是這般咬定了開口的，並不願意改價。
“但我瞧你們誠心，再折個一百兩，四百兩，若是同意便直接帶走罷。”他又道。
至此，楚靈塵也懶得多言了，準備請他包好了帶走，但卻被小樓攔住了。
“那大哥還是留給其餘人罷，既是有緣，便不好說價，我們去別家再看看。”小樓又準備走。
那小販拗不過她，最後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伶牙俐齒的，我說不過你。但三百兩便是我最後的讓步了，再少便是血本無歸了。”
那，一面爲他們將那玉雕瑞獸仔細包好，然後遞給小樓：“也當是我賣你個人情，日後若是還想淘什麼上好的玉器，來找我便成，多給你折個價。”
“那先寫過大哥了。”小樓應道，將玉雕瑞獸抱至懷中，待楚靈塵付了銀子之後，便往下一家鋪子走去。
“平日真瞧不出來，原來小樓講價這般厲害。”楚靈塵笑道。
“小姐謬讚了，只是這玉雕瑞獸他本身拿到時也就約莫是二百兩出頭，我叫三百兩已經給他賺了些銀子了，便不需要再做讓步。”小樓抿脣笑了笑，同楚靈塵解釋道。
“哦？這你怎麼知道？”看見了方纔小樓和那商販據理力爭的模樣，一下子便激起了楚靈塵對這些個東西的好奇心，便就多嘴爲了句。
小樓想了想，一下子竟想不出來如何教楚靈塵，只得道：“具體如何猜出來的，奴婢也不大說得明白，只知因是見多了，便多少能判斷一些，但不精準，草草有個範圍罷了。”
原是這樣，那說到底便還是因爲興趣使然，小樓好這些門道，便對這些東西更敏銳一些，能察覺到尋常人察覺不到之處。
而後，小樓又帶着楚靈塵去了許多鋪子，楚靈塵才發現初初時見識到的，小樓砍價的本領不過是初露鋒芒，各家小販的報價形同虛設，最後小樓看上的東西全是以她的報價帶走的，分毫不差。
再加上她辨識真假的本領，楚靈塵才知曉她越往後越是厲害，叫人佩服。
待兩人回過神時，小樓一路帶着楚靈塵逛下去已是尋來了一大堆古玩玉器，再到後來那些個古玩已經多到兩個人都擡不回去了，楚靈塵只得僱輛馬車將兩人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