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用不着它抓老鼠,在我悶的時候和我作伴兒就行。”幽夢一邊摸着小豹子,一邊低頭看它,小傢伙慵懶在膩她懷裏,愜意得都快睡着了,她提醒她們,“只是這貓脾氣不太好,你們平日見了它多留神些。”
這話剛說出口,她就瞄到寒露臉上那畏懼幽怨的小神情,不禁笑了:“若是實在害怕,可以不管它,就當沒看到,但千萬別去招惹它。要是被它咬了撓了,可別來找我哭。”
除了寒露,其他仨丫頭都挺高興,冬至笑着問道:“公主,您有給這貓起名字麼?”
幽夢興致盎然地擡頭:“有啊,它叫……”
話到嘴邊她突然頓住,心想“小豹子”這名是那傢伙取的,當時她就嫌棄得不行,好好一貓叫什麼不好,非得叫“小豹子”?怎麼聽怎麼彆扭,頗有點自賣自誇的味道,誇得又不夠風雅。
雖然這歸功於它有個自負的主人,也要把貓養得和他一樣自負,但這自負的名字若是告訴別人,總覺得很傻,一定會被她們笑話,不行不行,她得想個清醒脫俗、好聽又好記的名字纔是!
見她在那想半天,慢慢不說出來,很是吊人胃口,立夏等不及地催問:“叫什麼叫什麼?”
幽夢眼珠一轉,說道:“叫煤球!”
衆人齊刷刷地一愣,皆是哭笑不得:“煤……球……?”
“喵嗚……”小豹子忽然發出不滿的叫聲。
“看,它都答應了。”幽夢裝模作樣地在它腦門一拍,心想都說取賤名好養活,本公主沒叫你招財、來福什麼的已經夠你男主子面子了,你就知足吧。
“呵,奴婢還以爲,公主會給它取個很詩情畫意的名字呢……”立夏勉強地牽起嘴角說,一副大失所望,難以下嚥的表情。
冬至反倒覺得有意思:“爲什麼要叫它煤球啊?”
“因爲它黑啊?”幽夢理所當然道,“它沒事就愛把自己團成一團,黑不溜丟的,看上去就像個煤球。”
穀雨隨她們笑了一陣,稍稍收斂:“都說貓不容易養熟,可公主撿來日子還沒多久,怎麼這顆‘煤球’就變得這麼溫馴了?”就好像是被公主從小養到大的,那感覺真神奇。
幽夢笑容一僵,不好透露是淵教它的,便搪塞說:“可能……就像人和人之間有敵友之分,人和貓之間也是需要緣分的。”
“那公主,這煤球喫什麼呀?這麼黑,總不可能是喫煤灰長大的吧?”立夏真是越來越喜歡這隻貓了,興沖沖地打趣,“它喫不喫小魚乾?”
幽夢盡是瀟灑:“它自己會解決,我不用管它喫喝呀。”
立夏笑僵了:“公主是在開玩笑嗎?”
幽夢安然若出:“沒有,我說真的。”
冬至也覺得不可思議:“公主……你都是這麼養貓的麼?”
她們難以想象,以她這種養法,這貓是怎麼活下來的,還能和她這麼親近?
“它啊,平時都是被我放養的,偶爾高興就回來看看我。”幽夢悻悻垂眸,望着那黑貓,言辭間含沙射影,更像是一種指桑罵槐,“總是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在外面鬼混什麼,反正我也管不了他,索性讓他自生自滅吧。”
她們聽不出弦外之音,立夏急道:“那不行,亂喫東西會生病的,我去讓膳房每日準備些貓糧,特別是小魚乾什麼的,是個貓都會愛喫小魚乾!”
這丫頭這麼殷勤,幽夢當然不捨得讓她掃興,於是點頭準她去了。
心裏有些不明就裏的煩悶,她又對其他三個說:“沒什麼事了,你們也一起退下吧。”
“諾。”丫頭們結伴而出,替她關上房門。
幽夢懷抱“煤球”走到月牙桌旁,順手將貓放到案上,它蹲在那也不走,只是淡淡然望她,彷彿她此刻的喜怒哀樂它都能看懂,但是與它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