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皇夫喫醋超難哄 >【二】寒鴉殺2┇你明明不生氣了對不對?(幽夢撩柿子 2K+)
    伊川郡,避暑行宮。

    漓風巡視完宮裏的各處崗哨,轉眼已是黃昏。

    這裏的雨季快到了,午後不多久便起了大風,因而變得涼爽起來。

    他站上一座高高的闕樓,視野很開闊,行宮麗景盡收眼底。

    忽地,耳邊傳來小孩子嬉鬧的笑聲,他將目光轉去,是那羣年幼的宗室子女,在樓下那片廣闊的宮苑裏玩耍,帶領他們的正是幽夢和幽然兩姐妹,他視線很自然地落在幽夢身上。

    兩位公主在比賽放紙鳶,引得那羣小孩子拍手尖叫,笑個不停,畫面很溫馨,漓風看着都不自覺被感染,脣邊浮現一絲淺笑。

    一陣猛烈的風颳過,幽夢那隻風箏被吹斷了線,在孩子們焦慮的注視下越飄越遠,最終落在了漓風所處這座闕樓的階梯上。

    他看到幽夢向闕樓跑了過來,一直沒注意到樓上站着他,直到她跑上階梯,蹲下撿拾起掉落的風箏,起身時順勢擡眸,纔不經意地和他對視上了。

    她拿着風箏愣在原地,眼神帶着錯愕,似愁含怨惹人憐,而他還是那種沉水冷月清波澹澹,看不出情緒的平和。

    彼此就這般安靜凝望,誰也不說話。

    她站在樓下無端出神甚久,幽然和孩子們等不及,便大聲喚她,她恍然驚醒:“哦,來了。”

    她側首簡單迴應一句,手握風箏快步跑下階梯,漓風視線追着她,她下落至平地走了兩步又忽而停駐,彷彿是感覺到了漓風的注視,彷彿依依不捨,她將臉轉了一半,給漓風一個美麗的側顏,霞光投影,將那五官輪廓變得立體,儼然天公雕琢的精美藝術品。

    便是這欲訴還休的一瞬回眸,此間無聲勝有聲,漓風突然有種想喚她的衝動。

    可不等他出聲,她已轉首跑回了孩子們中間。

    漓風有些悵然若失,遠遠望着她,她將線重新接好,風箏交給孩子們去玩,而她在一旁看着,明明心猿意馬,可她故意遏制自己的心念,不回頭去看闕樓之上的男人。

    沐王妃散步到了這座闕樓,見兒子望着遠處出神,在他腳邊掉落着一個物件。

    她上前拾起一瞧,竟是漓風調度護軍的符節,不禁嗔怨:“發什麼呆呢?這麼重要的東西掉了都不知道?”

    漓風這纔回神,怔忡地看向母親,她手裏的物件令他一驚,他趕忙接過收好:“多謝母妃提醒。”

    “你近日怎麼恍恍惚惚的?跟丟了魂似的?”

    沐王妃蹙眉打量他,又納悶地朝他剛纔發呆的方向望去,某個女子的背影落入眼中,令她不由得一怔,忽然間明白了什麼,原本還想埋怨的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化作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斜眸盯着漓風瞧。

    漓風被母親那眼神看得很不自在,拱手告辭:“兒臣得去別處巡視了。”

    沐王妃挽留不住,望着兒子背影輕嗔:“這孩子……”隨即也離開了。

    幽夢站在風裏,幽然和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充斥耳邊,她緩緩轉回頭,彼處已人去樓空,一縷淡淡的遺憾纏上心頭,掩藏於她水波不興的眼眸。

    ◇◆◇◆◇◆◇◆◇◆

    翌日午後,皇室兄妹幾個結伴去附近的山林狩獵,消磨了幾個時辰。看着逐漸西沉的日頭,衆人有了返程之意。

    幽寂、幽琿和幽夢路過林間一座涼亭,停下馬,騎在馬背上飲水休憩。

    幽寂轉頭,見幽夢正放目向遠,沉浸在

    夕陽和晚霞畫意裏,找話題與她交談:“小皇妹,聽說你的坐騎中毒,才調理幾日你就放心拿出來騎?這樣沒問題麼?”

    “獸醫說了沒問題,多謝皇兄關心。”她不冷不熱地說道,收回目光,淡笑着俯下身子,伸出手寵愛地撫摩白馬頭頂,“陽春雪也陪了我這麼多年了,對我這主人已經有了感情,怎麼也不至於害我傷着。而皇兄的馬桀驁不馴,容易發狂,我可是不敢再騎了。”

    幽寂被她這般夾槍帶棒地揶揄,臉色一沉,心頭如被針扎,便回過頭,兀自舉着水囊喝水,緘默不語。

    幽琿悠閒摸着手裏的繮繩,壞笑打趣她道:“哎?九妹,今兒妹夫怎麼沒陪着你一起啊?”

    幽夢臉色頓如結了冰霜,故作平常地說道:“他軍務纏身,忙着爲父皇分憂,哪能總陪着我遊山玩水啊?”

    幽琿笑得更甚:“不對吧?之前我看你倆那熱乎勁兒,已經跟新婚燕爾沒兩樣,現在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有什麼事能比你還重要啊?”

    幽寂仰首喝着水囊裏的水,默默聽着。

    幽夢清傲揚着玉頸:“六皇兄,你要是無聊呢,就也像我一樣跑跑馬,打打獵,少學婦人饒舌,臣妹和世子知道該如何相處,還犯不着讓你來操這份閒心,駕!”

    話一說完,她便重聲喝馬,狠狠拽動繮繩,朝着另外一條路飛馳而去。

    眼看着幽夢被幽琿的玩笑氣走,幽寂冷冷瞪了幽琿一眼。

    幽夢目視前方,專注策馬,想讓風驅散那些煩心事,因而沒注意在她經過一個岔口時,漓風正騎馬停在旁邊的岔路上,擡眸恰好捕捉她白駒過隙的瞬間。

    ◇◆◇◆◇◆◇◆◇◆

    白馬被幽夢拴在了樹上,她揹着箭囊,手持弓箭在樹林裏獨自轉悠,興致上來就隨便射兩箭,因爲心不在焉,自然什麼獵物也沒射中。

    漓風騎行至附近也下了馬,悄悄將馬藏好,步入林中尋找她的身影。

    天快黑了,林中光線昏暗,幽夢見樹叢中有影子閃過,還以爲是獵物,剛舉箭瞄準,漓風鑽了出來,誤打誤撞地走入她的視野,幽夢端着弓箭愣住了。

    尷尬對視片刻,幽夢收回弓箭,情緒淡然:“爲何一聲不響地跟着我?”

    漓風臉上恢復了平和從容:“經過上次墜馬,微臣擔心公主在外狩獵,獨自騎馬再有不測。”

    “那你可以光明正大地保護啊。”幽夢反脣相譏,有些幽怨地味道,“何必這樣鬼鬼祟祟的?”

    漓風眼簾微微垂落:“微臣只是怕打擾公主狩獵的雅興。”

    幽夢凝住眉心,直勾勾地盯着他,一步一步朝他靠近,漓風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壓迫感,不自覺地小步後退,心下惴惴打鼓:“怎麼了公主?”

    幽夢偏不說話,繼續將他往後逼,他後背忽然抵住了一棵樹,再無路可退,便在這時,幽夢上身往前一傾,右手順勢撐在了他身旁的枝幹上,歪着頭湊近了去看他。

    漓風被她手臂封在一個小空間裏,生怕碰到她什麼部位,因而不敢隨便亂動,垂眸俯視着近在一線的女子,實在看不懂她那個古怪的眼神:“公主……這是何意?”

    幽夢仰首,一本正經,仔仔細細地審視他:“我想看看說謊的沐世子,眼睛裏有沒有星星。”

    “星星?”

    幽夢黛眉一挑,脣畔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地盛放邪笑:“你明明不生氣了對不對?爲什麼還是要對我不冷不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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