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剪得這麼細心?還有……”他將鼻子湊上去一聞,笑得陰冷邪魅,“一股白藥的味兒?”
白藥是雲南特有的藥,被他聞出來,那目標真是太明顯了。
她不禁神色一慌,又佯裝迷糊:“我說怎麼這次的藥不太一樣呢……”
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睨着她,不再繼續方纔的話題,給她將那片藥膏撕下,又用棉棒擦乾淨傷口上的血跡,動作異常輕柔,一邊擦一邊給她吹吹,她脖子上便一下涼涼的,一下又熱熱的,癢得她不由得一哆嗦。
“你還記得,那晚我去你寢居看你,你也幫我換藥。”他放好棉棒,並未立即給她上藥,“那時你說,有個好辦法可以幫傷口快點癒合?”
她順着他提醒想起,那時她趴着,一點點親吻他腰側的傷口。
“啊?你說那個啊……”
“當時你在生氣,我怕你欺負我,想哄你高興,所以就……”
不等她說完,他便扶着她肩膀猛沉下臉去,像那夜她的樣子,很輕很魅惑地吻她的傷口。
幽夢本能伸長了脖子,似乎想要獲得更多的空氣,她快要在這個男人的柔情裏窒息了。
在她愈漸沉淪時,可不知怎的,她耳邊忽而浮現漓風的聲音:
“當我忽然發現,想念你、擔心你、想保護你的心情彷彿都變成了一種本能,我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夜淵的親暱便在這時停止,她近乎閉上的雙眼又再睜開,恰好對上他冷冽又醉人的眸子。
“你現在能明白我當時的感覺了?”
她不說話,星眼迷離地望着他。
“你那樣的神情,我不想讓你的駙馬看到,不想給除我之外任何男人看到。”
他終於正式提到了漓風,惹她心口一顫,看他的眼神不禁有些害怕了。她猜想,他是不是看出此刻,漓風在她心裏那短暫的停留?
而他也看出了她的害怕,抱住她受傷的脖頸,拇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摩挲:“我控制不住地……想把你佔爲己有。”
說罷俯首,瘋狂吻起另外一邊完好的脖子,而受傷一邊被他呵護在掌心,避免她扭頭再度碰傷。
“公主,你就像是一個很美麗的意外,那麼突如其來地,闖入我的生命裏。”她回想着漓風說這話時深切的眼眸,“公主……能明白那種感覺嗎?”
此刻於她眼前,惡魔般的男人,便是給她這種感覺。
她閉上眼睛片刻,任由身邊人放肆,直到忍不住輕喃。
“淵……”
“嗯?”
他停下,擡頭看她,以爲她傷口又疼了。
她漂亮的睫毛緩緩開啓,眼底如凝着一層水霧:“我想你。”
他心頓時一軟,不經半分猶豫,指節扣着她下巴,一口吻住她的嘴脣,狂烈似火地吻着。
她曾經懷疑,她如此癡迷這個男人,是否只是出於情慾?
可現在她覺得不是,她迷戀着他身上每一處可見與不可見的特質,冷魅、神祕、甚至是危險的氣息,就算不撩起她的慾念,她也抵不住他的誘惑。
他好不容易纔將她嘴脣放開,又是那般嬌豔欲滴地紅着,他的手指留在她的下巴上。
“既然想我,那今晚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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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夫婦回到府中,小廝在門口點燃了爆竹,慶賀主母逢凶化吉,噼裏啪啦地炸走黴運。
剛邁入門檻,上官嘯武難掩愉悅的心情,高聲喚他侄女:“蘭瑩,你嬸孃沒事了!”
蘭瑩亦步亦趨地走上來,看到紫涵便已淚目:“嬸孃……”
紫涵見了她又何嘗不激動,喚她一聲便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嗚嗚咽咽地哭了一氣。
身旁僕人和上官嘯武都在勸,她倆才終於放開,各自收拾淚容。
“今天是我們又能一家團聚的好日子,應該高高興興纔是。”嘯武說道。
“是啊……”紫涵拿帕子擦擦眼淚,“以後咱們一家人,又可以過安穩日子了。”
蘭瑩也貼心地去幫嬸孃拭淚。
“被關在牢裏這些時日,我算是想明白了,人不能沒有個依靠。”說着,她殷切握住蘭瑩手,“我得趁早爲蘭丫頭選個好人家。”
蘭瑩怔住了,臉上浮現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紫涵瞧見便問她:“怎麼了?”
蘭瑩掩飾着擠出笑容,不想被叔叔嬸嬸看出心事:“沒有……這事以後再提,今日先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