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忘掉的都是最重要的記憶。”小果嘆道:“我一定要去找那個給我催眠的大師,太不靠譜了。”
“催眠?”慕澤微訝。
小果偏頭看他一眼,說道:“我是被深度催眠,纔會失去一些記憶的。”
“誰對你深度催眠了?”慕澤擰眉。
“除了顧司慕,還能有誰。”小果這樣說着,臉上卻是心疼的神情。
“一年多前,你應該還記得,我突然感冒發燒,病了好幾天。其實,是我出了車禍,但在車子突然撞過來的時候,顧司慕衝過來推開了我,救下我,他卻被撞得很嚴重。”
“那個時候,他可能覺得度不過這一關,怕我日後會痛苦難過愧疚,讓江帆找人替我催眠,讓我忘了那晚的車禍。可是,這催眠哪能是你想忘記什麼,就能忘記什麼的。我就被催眠得不僅忘了那場車禍,還忘記了和他之前的很多事。”
“你知道嗎?從那次高燒後,我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噩夢,夢到在一個雷雨交加的雨夜裏,我撐着傘過馬路,卻突然開出來一輛車子,朝着我飛速地撞來。就在最後緊要關頭,有一個人推開我……”
“被推出去的我,聽到呯一聲,回頭一看,是顧司慕被撞落在地,只是那麼一瞬,積雨的地上,就流了一地鮮紅的血,混在雨水裏。”
說到這裏,小果的心臟又忍不住抽痛起來。
一時間,她竟沒有辦法好好開車,把車靠邊停下。
趴在方向盤上,眼淚直流。
慕澤震驚極了,一直以爲顧司慕高高在上,冰冷而無情。
能讓這樣的他,對小果這麼好,慕澤覺得這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顧司慕曾經還爲了救小果,差一點死掉。
以他那種高智商的人,不可能在那樣危急的情況下,意識不到被撞後可能會死。
可是他還是那樣義無反顧的救下了小果,證明他真的很愛很愛小果,愛她勝過愛他自己的生命。
像顧司慕那樣傳奇的人生,註定生命裏每一天,都是多少人做夢都達不到的高度,可是他卻那麼輕易地就爲小果放棄了生命。
這個男人,一旦付出了真心,真的太珍貴,完全毫無保留。
哪怕在臨死前,他還在爲她着想,怕他死後,她會痛苦。
用癡情來形容他,都不足以表達他對小果的用心良苦。
連深愛着小果的慕澤,此刻都不得不欽佩,自嘆不如。
他可以爲小果放棄自己的生命,但卻根本做不到,還能在那樣奄奄一息,渾身劇痛,死亡緊逼的情況下,安排人替她催眠忘記這一切。
看着哭得很心痛的小果,慕澤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果,顧司慕是個絕世好男人,你一定要好好對他。”
“嗯!”小果哭着回道。
她哭了很久,每次一想到他爲救自己而出車禍,她都會很心痛。
但現在把這件事,親口告訴給別人時,這種感受又會不同。
一下子使得她的情緒就崩了,她多希望一年多前的車禍沒有發生。
多希望他一直好好的,哪怕讓自己不要和他在一起,她也願意。
只要他好好的,不曾受過那次車禍的重創,不曾留下嚴重的車禍後遺症。
等了許久,慕澤開口道:“小果,我來開車吧!”
小果這才驀地反應過來,她是要送他去醫院。
忙看向他:“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小果打開車內頂燈,看着慕澤的臉。
確保他的臉色正常,才微微鬆了口氣。
“我來開,沒事的。”小果調解自己的情緒。
“好!”慕澤沒有堅持,他突然提出來開車,只是不想她一直沉侵在那場車禍給她帶來的傷害和愧疚中。
車子再次啓動,小果轉動着方向盤,駛入馬路中間,朝着醫院趕去。
“對了,司慕哥哥出車禍的事,是絕對的機密,不能讓別人知道。”小果是相信他的,纔會告訴他。
慕澤明白,點點頭:“我知道,他的身體健康直接關係着整個顧氏集團,我會保密的。”
他說着,看向她,很高興她今晚會跟自己說這些。
他也看得出來,小果很信任自己。
但自己,卻一直在騙她……
來到醫院,掛了急診,一番檢查下來,慕澤並沒有任何事。
但爲了安全起見,醫生還是給他注射了可以解蛇毒的血清,當做預防。
慕澤手裏拿着小果讓醫生多開的幾支抗蛇毒血清,看向她:“現在放心了!”
小果點頭:“的確放心了,不過也證明,我的血的確可以解蛇毒。”
“不過,不是每次都能剛好遇到我,這些抗蛇毒血清你收好,如果在沈家再被蛇咬,一定要儘快注射血清。”小果叮囑道。
“好,知道了!”慕澤很喜歡聽她的嘮叨,讓他有一種被她擔憂的感覺。
“對了,顧司慕應該就在這家醫院陪他奶奶吧,你要不要上去看看他?”
小果擡手看了看錶,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了。
“太晚了,他白天那麼累,我不想去打擾他睡覺。”雖然,真的很想上去看他。
明明距離這麼近,明明只需要坐電梯上去,就能看到他。
但捨不得他不能好好休息,壓下對他的想念,小果說道:“我們開車回去吧!”
“好!”慕澤點頭,微笑着跟他一起出去。
開車回到沈家,小果和慕澤在一樓分開,各回各的房間。
回到房間,小果正想着要如何去找沈如,讓她把曲韻放了,不然就威脅她說要報警。
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小果,曲韻出現在農場外面。”
電話裏,鄭永明的呼吸有些急促。
“曲韻出現在農場外面?”小果驀地擰眉:“什麼意思?她自己一個人來的?還是別人把她帶來的?”
“她一個人,渾身是傷,穿得很單薄,光着腳,在農場外面的停車場,還是一位客人開車準備離開時,發現的。”鄭永明說道。
“那你先送她去醫院,然後報警。”小果說道。
“好!”鄭永明看到曲韻,心情是複雜又激動的。
此刻,他已經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吳麗和他一起,看着這個像是久經摺磨的曲韻。
送到醫院後,鄭永明打電話給上次負責調查這起案子的警察。
此時已經是凌晨四點,警察接到他的電話,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鄭永明告訴警察,自己和小果都曾在沈家看到過曲韻,而現在曲韻渾身如此多的傷,很明顯是沈家造成的。
就連曲韻的假死,都有可能是沈家造成的,那當初真正的死者到底是誰,就只有沈家的人才知道了。
李警官得知所有的情況後,立刻帶人去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