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到家一會兒。”顧丹丹說道。
“這麼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小果問道。
顧丹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的身影倒映在上面，依然那麼胖，那麼矮。
“我下午跟着他繞了一圈後，他又回到了醫院。”
“又回醫院？”小果擰眉。
“是的，原來他當初會離開是因爲他生病了。”
“什麼病？”小果眉心跳了跳。
“他腦子裏長了一個腫瘤，只能活三到五年……”
聽着她突然斷掉的聲音，小果清楚她現在有多難過。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一定可以治好他的。”小果想了想，還是安慰道。
“希望吧！”顧丹丹抽泣的聲音：“這兩年裏，我一直在怪他無情，可其實他並沒有拋棄我，只是不想連累我而己。”
“丹丹，現在你不要想那麼多，好好的陪着他一起治病。而且我看過很多報告，癌症晚期的患者，只要心態好，每天鍛鍊，也可以活很多年的。”
“真的嗎？”顧丹丹此時的心情就如同墜落了谷底，小果的話，就如同有人朝她扔了一條繩子，可以把她拉上去。
“真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小果是不想丹丹一直這麼難過，一直這麼自責。
“好，我會好好陪着他，陪着他一起治療。”顧丹丹像是突然找回了信心一般，對電話另一端的小果說道：“小果，你中醫術很好，你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中醫治療的辦法，救救他。”
“好，我儘量！”小果答應道：“你一會兒把他的病歷發給我。”
“好！”
“對了，你跟着他回到醫院後，是怎麼發現他生病了的？他告訴你的嗎？”小果問她。
“沒有，我一直在後面跟着他，看到他坐車繞了一個大圈，再又回到醫院。”
“然後我就悄悄地跟着他，親眼看他進入了腫瘤科醫生辦公室。等他走後，我才進去問醫生。”
“醫生一開始並不說，後來聽說我是他的女朋友，才鬆口。說他很可憐，從兩年前確診到現在，每次都是他一個人來檢查治療。因爲化療，他的頭髮都掉光了。”
“那你之前看到他時，他有頭髮嗎？”小果又問。
“他戴的假髮。”顧丹丹吸了吸鼻子：“小果，我真的很想很想救他，希望他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會的，一定會的。”小果本來還有些疑惑，但聽顧丹丹這麼說，便也跟着相信了。
她清楚深愛一個人的時候，對方哪怕是心情不好，自己也會受到影響。
何況是對方身體狀況不佳，即將要離開這個世界，這是多麼的殘酷。
“丹丹，你一定還沒有喫飯吧！答應我，先把飯吃了，好好睡一覺，明天再去找他，和他一起對抗病魔。”小果知道她一下午肯定都在傷心難過，根本一點東西都喫不下。
“好！”顧丹丹哭着說道：“小果，幸好有你。”
小果聽她這麼說，卻覺得特別的愧疚。
她遇到這種事，而自己現在卻遠在縣城，沒能在她的身邊，陪着她。
打完電話，小果洗了澡，便也睡下了。
因爲是住在酒店，她和顧司慕並沒有住同一間。
醒來，小果便去找顧司慕，想要提前回去。
“有什麼事嗎？”顧司慕問她。
“我想回去看看丹丹，她好像心情不好。”小果說道。
“她會心情不好？”一旁江帆聽了，挺意外的問道。
“她以前的男朋友回來了。”
“她以前有男朋友？”這次江帆更加驚疑了：“你是不是搞錯了！”
“沒有！”小果說着看向顧司慕：“司慕哥哥，現在丹丹很需要我，我想一會兒就回去。”
“好！”顧司慕沒有反對：“讓鄭永明留下代表你們農場就行。”
“好！”
顧司慕看向江帆：“你送她回去。”
“那這邊的工作？”江帆不是不想送小果，而是怕自己走後，總裁的工作量會變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小果也不想他太累：“如果你不放心，就讓司機叔叔送我。”
顧司慕最後還是答應了，讓司機送她回去。
因爲沒有司機和車子，顧司慕和江帆便坐上鄭永明開的車子。
小果一早出發，回到海市，也已經十二點了。
雖然不想回顧家，但顧奶奶和顧丹丹都在那裏，她只能厚着臉皮進去。
樓下客廳一個人也沒有，小果一邊給丹丹打電話，一邊往樓上走去。
在天台上，看到了戴着眼罩，睡得正香的顧奶奶。
一旁看護坐在椅子上無聊的玩着手機。
看到小果進來，看護立刻站了起來。
“丹丹呢？”小果問道。
“哦，她剛剛出去了。”
小果微微點頭，大概猜到丹丹是去了哪裏。
她走過去，蹲下身，看着睡得很安詳。
替奶奶掖了掖蓋在身上的薄被，小果轉頭，看向看護：“奶奶這兩天怎麼樣了？”
看護嘆氣：“有時候正常，有時候又把我當成是她的女兒玉兒，拉着我說起很久遠的事。”
“是嗎？”小果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奶奶怎麼跟你說玉兒的？”
看護也坐了下來，替小果倒了一杯果茶：“這是丹丹剛剛走的時候煮的。”
小果看了一眼，知道丹丹雖然現在擔心趙磊，但她仍然把顧奶奶當重心。
端起果茶，小果一邊喝着，一邊聽着。
“顧奶奶這兩天，想起玉兒的頻率很高。從她的話語中，可以聽出，她對玉兒充滿了愧疚。”
“爲什麼？”
“好像顧奶奶曾經把玉兒拋棄了。”
“拋棄了？爲什麼？”小果不敢相信，顧家家世很好，怎麼可能會拋棄一個孩子。
看護搖頭：“我也不清楚，只是顧奶奶好幾次哭着說，當初她不應該扔下玉兒。”
小果沉吟了一瞬，問她道：“顧奶奶還說什麼了？”
“她有一次把我當成顧丹丹，抓着我的手說，給我留了嫁妝，存在銀行的保險櫃裏。”
這個，小果聽丹丹說過了，顧奶奶正常的時候，的確有說過。
“對了，顧奶奶還說……”看護說到這裏，突然往門口的方向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