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好像很謹慎的樣子,小果也朝着門口的方向看去。
她進來的時候,關上了門,只要她們說話小聲點,外面就算有人也聽不到的。
收回視線的看護往小果面前湊了湊,小聲說道:“顧奶奶昨天晚上拉着我的手,說我活不了多久了。”
“說到這裏,她還哭了,說她身邊的親人,一個個怎麼都活不了多久。”
聞言,小果眉心一擰:“當時奶奶把你當成誰了?”
看護搖頭:“她沒有叫我的名字,所以我並不知道顧奶奶把我當成了誰。”
“後來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看護說道。
小果緊抿着脣瓣,看向睡得很香的顧奶奶。
奶奶當時在說誰呢?她把看護當成誰了,爲何會說她身邊的親人一個個都活不了多久?
這是一句糊塗的話,還是事實?
想了一會兒,見奶奶還是睡得很沉,短時間不會醒來,她便拿起手機,準備離開。
“我去找丹丹,奶奶麻煩你了。”小果看向看護,說道。
這個看護是顧司慕請的,並不是顧父顧母的人。
“好,你放心吧,我會二十四小時陪着顧奶奶的。”看護也站起了身,送她出去。
從樓上下來,原本空無一人的客廳裏,此刻坐着畢雪歌。
看到她從上面下來,畢雪歌放下手中端着的一杯玫瑰花茶杯子,開口:“要不要聊聊?”
“沒什麼好聊的。”小果從她面前走過,並沒有要停留的意思。
“白小果,你以爲你贏了嗎?”畢雪歌瞅着她的背影,冷嗖嗖的說道。
小果腳步微頓,回過頭來看着她:“我沒你那個想法。”
“是嗎?”畢雪歌諷刺一笑:“好戲纔剛開始,不要太自信,小心到時摔得太難看。”
小果微微一笑,沒有再回應,轉身離開。
看着她好像雲輕風淡,把握十足的樣子,畢雪歌氣得砸了面前的杯子。
“白小果,我倒要看你能得意多久!”
背後傳來杯子砸落地面的聲音,還有畢雪歌近似於瘋狂的吼聲,小果腳步未停,從容的走了出去。
離開顧家,小果一邊往自己和顧司慕的家走,一邊給顧丹丹打電話。
這次,顧丹丹接聽了。
“你在哪裏?”小果問。
“我在醫院。”
“我來找你!”小果掛斷電話,便回家開了車,朝醫院趕。
在醫院化療中心外面,看到了一臉擔憂的顧丹丹。
“趙磊呢?”小果握住她冰涼的手,問道。
“在裏面做化療。”顧丹丹眼淚無聲落下,看到小果,直接抱住了她。
“沒事的!”小果輕輕撫着她的後背,安慰道。
兩人在外面等了很久,趙磊從化療中心裏面走出來。
此時的他,臉色慘白得嚇人,嘴脣也很乾涸一般,起了裂口。
看到小果,趙磊微怔了一下,隨即揚脣笑得勉強:“小果來了。”
顧丹丹連忙上前去扶住他:“過來坐一會兒。”
趙磊在她的攙扶下,坐在椅子上。
他看了看顧丹丹一臉憂心的神情,笑着安撫道:“只是化療而己,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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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顧丹丹扭過頭去,偷偷地抹着眼淚。
“丹丹,不要哭了!”趙磊拉起顧丹丹胖乎乎的手,想要把她拉到身邊來坐下。
顧丹丹坐下後,頭還是扭到一邊,擦着眼淚。
“當初爲什麼不告訴我?”顧丹丹帶着鼻音的問道。
“我這不是不想讓你擔心嘛,你看你現在,如果我當初告訴你,你不是要跟着一起擔心難過兩年。”趙磊臉上有着蒼涼的笑:“我真希望你永遠也不要知道。”
顧丹丹轉過頭來看着他:“所以,昨天遇到,你還爲了不讓我懷疑,特意坐車離開。”
趙磊垂下眼,似乎有些被看穿的尷尬。
顧丹丹看着他消瘦的臉龐:“這次,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會一直陪着你。”
趙磊搖頭,臉上的笑有些無力:“丹丹,我們兩年前就已經分手,你不要再浪費時間和精力在我的身上。而且我本就是將死之人。”
聽到後面這四個字,顧丹丹心猛地一痛。
“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讓你死的!”她極力地說着,似乎想要用此決心來挽回他在悄悄逝去的生命時限。
小果坐在一旁,也忍不住溼了眼眶。
她站起身,默默地離開了。
現在,丹丹並不需要她。
丹丹需要的是陪着趙磊,不管是一起治療,還是一起度過餘下的時光,她需要的是兩個人在一起。
從醫院出來,小果擡頭望向天空。
今天的天氣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寒風陣陣刮過,吹得路過的行人都不禁加快了腳步,想要快點去往溫暖的地方。
衣兜裏的手機響起,她拿出來看,是江帆打來的。
“小果,你現在在哪裏?”江帆問道。
“在醫院外面。”小果說道。
“哦,有件事,需要你幫一下忙。”
“什麼事?”小果問。
“去我家幫我喂一下狗。”江帆說道。
“你還餵了狗?”小果很意外。
“前不久剛撿回來的,昨天我離開時,在狗盆裏放了足夠的狗糧。但今天突然想到,我昨天好像忘了放水,但也不確定。最近工作太多,總有些忘事。你能幫我去看看嗎?如果沒有放水,幫我給狗狗喂點水。”
“好!”小果答應:“你家的鑰匙在哪裏?”
“密碼,3728。”江帆告訴她。
小果開車來到江帆的家裏,按了密碼進去。
果然客廳裏趴着一條黃卷毛的狗狗,看到她進來,狗狗居然毫無警界,很安靜。
小果檢查了下狗糧,又給它餵了水後,才發信息給江帆。
很快,江帆回過來:“感謝了!”
小果看到這條信息,笑了笑,回過去:“江帆哥哥太客氣了。”
發完信息,小果蹲下身撫了撫狗狗,準備離開。
關上公寓的門,小果走到電梯前,等電梯。
電梯門打開,小果一邊盯着手機,一邊往裏走,沒注意到裏面站着一個戴着帽子口罩的女人。
手機又再次響起,她點開看,是江帆又回了過來。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內容,脖子間突然刺痛了一下,小果立刻意識到自己被如針一樣的利器注射了下,猛地伸手捂住受傷的地方,回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