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姐夫”把他又拉回了現實，眼底翻滾的情緒，以肉眼所見的速度，悲涼下去。
他慢慢地站直身體，輕輕地推開她。
“不好意思。”他剛剛有了錯覺，又把白小川當成她了。
小果知道他爲什麼會道歉，卻像是聽不懂一般，拉住他的手腕：“姐夫，你快點幫我討回公道，那個狐狸精還在樓下呢！”
可等他們下去時，畢雪歌早已經不見了。
“人呢？”
“走了。”江帆說道。
“跑得倒挺快。”那自己這一巴掌，豈不是白捱了？
“把她叫過來。”顧司慕冷冷的吩咐道。
“好！”江帆點頭，拿起大衣披上就出去了。
小果微愣，她還以爲自己這一巴掌會白挨呢！
沒過多久，穿着白色長款羽絨服的畢雪歌被江帆帶了過來。
同行而來的，還有顧母。
“司慕，爲什麼突然叫雪歌過來啊？”顧母一進來，就問兒子道。
顧司慕沒有回她，而是問江帆：“畢雪歌來了嗎？”
“來了，現在就站在我身邊。”江帆說道。
落地窗外，陽光照在鎧鎧白雪上，使得整個客廳裏都白晃晃的。
畢雪歌站在顧母的身後，微有些緊張地握着手。
顧司慕看向身旁坐着的白小川，問她：“她打你了？”
小果對上男人那雙深邃的黑眸，從裏面可以清晰地看見自己縮小的倒影，就好像，他真的能看見自己一般，使得她的心微微緊了緊。
“就是，我的臉都被打腫了！”
“是她先罵我在先！”畢雪歌搶着說道。
顧司慕俊臉倏沉：“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他的聲音很低沉，透着顯而易見的怒氣。
頓時震得畢雪歌緊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什麼。
“去打回來吧！”顧司慕微微溫涼的聲音，對身旁的她說道。
“啊？”小果討厭畢雪歌，但是讓她親自去打回來，多多少少還有些下不了手。
但一想到顧父說，他懷疑的人，和畢雪歌有關，小果便倏地站了起來。
來到畢雪歌的身旁，顧母伸手擋着她，看向安靜坐在沙發上，哪怕視力看不見，卻仍然給人矜貴無比的兒子。
“司慕，雪歌可是你兒子的母親，再怎麼也不能讓外人來打她！”顧母對兒子說道。
顧司慕俊臉冷沉，薄脣微啓：“難道母親是想讓我親自動手？”
“司慕！”顧母憤憤地咬了咬脣：“這個人，只是白小果的弟弟，並不是白小果。誰知道他現在特意來你身邊，有什麼用意。你怎麼能爲了他，而打你兒子的母親。”
顧司慕似乎很不耐煩，很不想浪費時間，不想再聽母親說下去，倏地站起了身。
高大挺拔的身軀一站起來，立刻給人輾壓一切的氣勢，一步一步地朝着白小果走來。
怕他會撞到茶几，小果連忙伸手，去扶住他。
顧母見渾身戾氣的兒子過來，莫名的就有些心虛。
“兒子，這次就算了，讓雪歌跟他道個歉！”顧母開始說情道。
顧司慕眸光冰冷如刀，哪怕看不見，也依然讓人覺得異常的犀利。
“哦，好！”小果不客氣地擡起手，要朝畢雪歌的臉上扇去。
“媽，救我！”畢雪歌驚叫一聲，快速地往顧母的身後躲去。
小果見狀，微微勾脣笑了。
她轉頭看向顧司慕：“姐夫，她躲了，怎麼辦？”
“誰擋着，你就打誰！”顧司慕冷硬薄涼的語氣，說完，轉身朝着沙發前走去。
江帆趕緊上前扶着他，直到他坐回沙發上。
兒子這一句話，頓時令顧母心頭微顫。
她早知道兒子在怪自己和老公，怪他們當初明知道小果早就被警察抓了，也沒有去告訴他。
怪他們當初也有心要讓小果被抓。
顧母並不敢讓兒子再對自己失望，只能轉回頭，對畢雪歌說道：“沒事，一巴掌，很快！”
“誰說一巴掌的！”小果笑道：“她打我一掌，我怎麼也要還十掌！”
說完，不等畢雪歌反應過來，小果已經擡手在她臉上扇了起來。
以爲下不了手，這一打下去，瞬間就勾起了很多的恨意。
顧父說，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畢雪歌。
一是因爲畢雪歌當初在童童認祖歸宗那天晚上，被顧司慕逼得親自承認是偷了他的精子，懷恨在心。
所以她纔會設計害死了一直不喜歡她的顧奶奶，還有顧丹丹，再最後栽髒給自己，連環三計，害死了顧司慕身邊最在乎的人。
這樣她留在顧家，就再沒人再反對，時間一長，她便以童童母親的身份，逐漸成爲顧司慕的女人。
最重要一點是，顧父從顧丹丹的手機裏看到一通已接電話記錄，上面顯示在顧丹丹自殺前接到過顧母打過去的電話。
但當時顧母和顧父一起待在急救車上，而且大家急着趕去醫院，顧母根本就沒有帶手機。
所以，那通電話，很有可能是畢雪歌打的。
雖然不知道畢雪歌打那通電話說了什麼，但如此看來，畢雪歌的確嫌疑最大。
只要一想到顧父說的這些，小果的心就瞬間冷硬起來，扇在畢雪歌的臉上，也絲毫不留情。
被打了幾巴掌的畢雪歌才被痛意刺激得回過神來，一把抓住白小果的手，惡狠狠地瞪着她：“夠了吧！”
小果甩開她的手，笑嘻嘻道：“這怎麼夠呢！”
她眼眸微眯，如果查出來真的是畢雪歌害死了顧奶奶，那就一定要讓她下地獄。
畢雪歌痛恨的瞪着白小果，那張漂亮的臉蛋被打得又紅又腫，身側的拳頭緊緊地握着。
見她這樣，小果輕笑道：“看起來你好像要報復我？”
說着，她轉頭看向顧司慕：“姐夫，如果哪天我突然死了，或是消失不見了，極有可能就是這個女人祕密把我殺了哦，你到時一定記得幫我報仇哦！”
如果真的是畢雪歌設計的這一切，那麼現在自己這麼針對她，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小果故意這麼說，至少會讓畢雪歌有所收斂，並不敢真的殺自己。
聞言，顧司慕凝眉，出口的聲音極沉極冷：“她若敢動你，她所在乎的人，全都會給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