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累贅赫連寶珠趕路時一直坐在樊力肩膀上,剩下的沒一個是庸手,這趕路的速度,自然是極快。
阿瞳和阿木是怕夜長夢多,再被密諜司的人粘上來,所以刻意加快了步伐;
鄭凡這邊也是怕夜長夢多,同時也不想和密諜司的人再開幹,所以很是理所應當地跟上了步伐。
三天後,
當阿瞳手指前方的那座山峯,
道:
“疙瘩山到了。”
鄭凡才得以長舒一口氣,停歇下來,揉了揉已經發酸的腳踝。
其實,人的耐力,比馬強很多,但人畢竟不是牲口,鄭凡要不是有七品武者的實力,外加有南征北戰的經歷,這番急行軍,或許還真跟不上來,說不得還得讓麾下魔王們拉一把自己,絕不可能從容。
疙瘩山就在前頭了,阿瞳和阿木決定今晚先在這裏歇一晚,明日再進山。
按照這幾日晚上套話的成果來看,疙瘩山裏,應該有一座名義上的生野人寨子,但實際上,那兒卻是赫連家的“祕密基地”。
從很久以前,赫連家就在經營着這座第二窟;
樊力將赫連寶珠放在了帳篷內,赫連寶珠這幾日沒說話,她其實是被瞎子給催眠了,讓她一段時間內,忘記了自己會說話,下意識地認爲自己是個啞巴。
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一個多月後,只要一個不經意,或者稍微受到個什麼刺激,也就能開口說話了。
她這會兒不能說話,對大家,都好。
阿瞳和阿木倆兄弟似乎從未離開過天斷山脈,骨子裏帶着一種樸實,也就是愣,所以很是樊力。
他們是真的將鄭凡等人當作了護送赫連寶珠進山的護衛,所以是全方位地信任,有時候這種信任質樸得讓鄭凡都有些不好意思。
篝火升起,三隻野兔被放在架子上烤着。
這裏已經距離疙瘩山很近了,也屬於天斷山脈深處,倒是不用再擔心燕人的密諜司偵查了,大家也終於能夠告別乾糧,喫一點兒熱乎的食物。
兔子快烤好時,放哨的阿瞳忽然回來,小聲道:
“有人!”
所有人二話不說,馬上抽出自己的兵刃做好了準備。
然而,很快,西側的林子裏傳來了一聲啼叫。
阿瞳愣了一下,馬上叫了回去。
緊接着那一面又傳來了迴應。
阿瞳臉上的戒備之色盡去,笑道:“沒事了,是自己人。”
鄭凡這才重新坐了下來,不過其餘魔王倒是依舊做着戒備,因爲他們的身份是假的,所以所謂的“自己人”,也很可能是敵人。
先前赫連寶珠身邊的那個專程去疙瘩山報信的人,應該是原本這羣護衛的首領,結果半路被密諜司追上,雖說最終成功到達了疙瘩山報信了,但人也很快就死了,所以這會兒沒人能證明鄭凡等人是假冒的。
但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幾個晚上歇腳時的聊天,若非瞎子之前通過看邸報和各種資料記載知道不少關於三晉之地以及赫連家的事兒,衆人很可能早就露出馬腳了。
沒過多久,西側那兒走出來一個身穿獸皮的大漢,大漢身後還跟着三個人,一個人在拉着車,一個女人在旁邊站着,還有一個老頭兒躺在車上。
直罵道:
“再烤就老了,肉就老了,唉,糟蹋東西,糟蹋東西。呼呼呼,好燙,好燙………”
姚子詹很沒形象地自己霸佔了一隻烤兔開喫,
一邊喫一邊繼續嘟囔着:
“只撒了鹽巴?倒也純粹,但老夫還是更喜歡重口兒一點的,可惜身上帶的香料在前幾天就用完了,否則還能拿出來讓你們嚐嚐老夫的手藝。”
對這個喫自家食物的老頭兒,
鄭凡以及身邊的諸位魔王倒是沒什麼意見,
不是說精神境界到了這種樂善好施的地步,
純粹是在看見那位拉車的瘸腿男子時,
鄭凡等人臉上都露出了些許僵硬之色。
好在衆人的僵硬只是一剎那,
但陳大俠卻一直僵硬在那兒,
只是許是因爲陳大俠的臉一直很僵硬,所以沒被周圍其他人注意到。
“來來來,一起來喫,一起來喫。”
姚子詹呼喊着陳大俠和那個女人。
女人走了過來,在旁邊坐下。
陳大俠則走到鄭凡跟前,目光依次掃過。
“喲,老先生,我這兒身上還帶着三味香料,您看要不?”
“拿來,拿來,趁熱速速拿來!”
姚子詹很是急切。
鄭凡馬上開始翻找,最後拿出了兩個小布袋,遞了過去,歉然道:
“不好意思,記錯了,三味只剩下兩味香料了。”
“那也是極好的,總比沒有強。”
姚子詹接過了香料,開始添加起來。
陳大俠則若有所思,緩緩地在邊上坐下。
這時,阿瞳介紹道:
“這位是格桑,是我部的第一勇士!”
大
漢主動走了過來,先對着鄭凡等人拍了一下胸膛,隨即目光開始逡巡,最終落在了赫連寶珠身上。
“噗通”
大漢對着赫連寶珠跪了下來,
誠聲道:
“格桑,參見少主!”
赫連寶珠被嚇了一跳,有些不安地向四周張望,沒有說話。
格桑有些意外地看着赫連寶珠,這時,瞎子開口解釋道:
“小姐路上受了驚嚇,需要將養一些日子。”
格桑聞言,大怒,一拳捶地,大地倒是沒有震顫,但其拳頭下方的一塊石頭直接被碾碎。
這種舉重若輕的本事,證明其實力絕對在六品以上!
“該死的燕狗,小姐放心,終有一日,我們會保護着小姐,將燕狗通通趕出去!”
格桑對着赫連寶珠發誓的時候,
姚子詹擡起頭,伸手擦了一下自己油光光的嘴,道:
“赫連寶珠?赫連雄璧的女兒?”
格桑扭頭看向姚子詹,點了點頭,道:
“姚師,這正是我家少主。”
說着,格桑指着姚子詹對阿瞳以及鄭凡等人介紹道:
“諸位,這位就是名滿天下的姚子詹姚師,乃是家主數十年的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