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還擔心此時此地顯露身手會暴露身份,可總不能眼睜睜看着這些人在我面前行兇吧?管不了那麼多,上去很輕鬆的放到一人,奪下他手上的斧子,雖然不趁手,卻也只得將就,像砍柴般沒幾下就砍倒了四五個,將軍府的侍衛也加了進來,其他兇徒見得不到好去,準備撤了,我正想先放他們走,有地下躺的幾個人事情也能問出來,忽然又有幾人上來纏住了我,看招式不是一般人,應該是殺手或是江湖中人,於是我大聲說道:“若小女子猜得不錯,幾位定是江湖中的俠士,小女子與諸位素不相識,不知何處得罪了諸位?”一滿面鬍鬚的大漢嘿嘿笑道:“兄弟們收人錢財替人辦事,小姑娘何須多話?”不再說話,手上卻加快了動作,招招狠毒。我心中冷笑,哼哼,既然不說,也不需留你!我賣個破綻,等他一刀砍來,我微一側身,險險躲過,這時反方向的那人正一劍刺來,我靈活躲過,就勢抓住其腕,腳上用力,奪下他手上的劍,將其蹬出,順勢刺向鬍鬚大漢,這些動作只在電光火石間一瞬完成,如行雲流水,那大漢還沒反應過來,已被我一劍刺向胸前,想躲已是來不及,瞬間胸前一片被血流溼了,邊上的一個人上前扶住他,幾人還想上前,我冷冷道:“就憑几位的身手,就想要我冷家人的命,也太相信自己的本事了吧?不說我父親和哥哥了,就是我,你們都不是對手。”話還沒說完,那幾人見確實傷不了我們,一窩蜂的都逃了。我這才上前查看受傷的幾個侍衛,鹿鳴也受了點傷,卻也不重。他和司晨是父親指給我的隨護小廝,身手都還好。好在他們都沒什麼大礙,上點藥養養就好了。/p

    我見沒什麼事了,讓他們先回去,派個穩重些的侍衛帶着幾個人先去把那這些重傷沒有走脫的兇徒帶走看好,等會還要審問,差了兩個人去報官。/p

    這時就見月清從館內走過來,上前拉住我,左瞧右看,眼裏的淚簌簌的往下滴,哽咽道:“姐姐也太不顧自己了,若傷着哪裏可如何是好?”忽然“啊”的一聲尖叫,倒把我嚇了一驚,忙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她捉着我衣襟,手在抖動的厲害,幾乎泣不成聲了:“血…血…姐姐,你受傷了?”杏黃的衣襟上面染上大片的血跡,變了橙色,已見她俯下身子看我傷哪兒了,我扶起她,笑道:“沒有,我哪會受傷?這都是那些兇徒的血。你當我這些年纏着父親學武都是花架子啊?好歹我也是將門之後,這些小魚小蝦還沒那麼容易傷我,只是讓大家受驚了。”月清聽我這麼說才鬆了口氣,還是不放心,看到我真的沒事才作罷。/p

    這時堂哥他們也都過來了,見我沒受傷,也都放了心,只是對於剛纔的事都還心有餘悸,幾位姐姐妹妹有的嚇得到現在都還沒醒過味來,年齡小的,哪見過這陣勢,更是嚇得不輕,好在我和侍衛們已儘量將戰場往外面移了,他們當時被鹿鳴司晨和幾個侍衛護到館子裏,並沒有傷到。/p

    姐妹們還好些,畢竟知道我喜歡跟着父親後面練武,兩個堂哥見我那樣勇猛的身手,都很喫驚:我一介弱質女流,面對手持兇器的兇徒那麼沉穩,毫不驚慌,就是他們也做不到,還能將他們打傷的傷,死的死,跑的跑!/p

    掌櫃的這時見兇徒已走,重又做起了生意,我們進去隨意叫了幾個菜,胡亂吃了就回府,一方面大家已沒有了喫飯的興致,另一方面剛纔有些人看到了這裏的事情,此時都遠遠地看着我們,悄悄議論,認出我們的說什麼將門虎女啊,將軍府得罪什麼人了什麼的,這樣誰還能喫得好啊?/p

    與來時輕鬆愉快的心情相比,回去的路上非常的安靜,大家各懷心事,一路默默。我坐在馬車內想着剛纔的事,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沒有防備的月舞一頭栽到了我懷裏,頭上的釵環都掉了下來,頭髮也亂了。扶她坐好,我開掀簾子,陽光直刺我的眼,伸手擋住,纔看到眼前雪地上的一片小樹林,原來到了清涼山腳了。/p

    這清涼山只是小小的一座小山包,旁邊有個天然的清水湖連接護城河,山幽水清,風景倒是不錯,上面有座清涼寺,京城小姐貴婦們都喜歡去。此時正值隆冬,只見些哀草枯楊透過覆蓋其上的雪隱隱露出,路上看不到人。也不知道怎麼走到這條路上了,要繞上一段路纔到將軍府,比我們平日裏所走的那條熱鬧的街道遠不少。/p

    我問趕車的怎麼停下了,忽發覺氣氛不對,跳下馬車,纔看到前面並排四個用布巾蒙着臉的漢子手上都亮着傢伙,府裏的兩個護衛在前面護着堂哥他們,兩個堂哥嚇得面色煞白,在馬上都快坐不住了。再回頭看後面,也有四五個蒙面漢子,暗中樹林裏有沒有人還不知道,看來早有準備,今天這一會兒時間,就遇了兩撥兇徒,也不知是誰這麼急切的想要除掉我們?來不及多想,我讓堂哥上了馬車,再把馬車靠在一起,吩咐護衛護好馬車,那些蒙面的漢子就圍了上來。看他們的眼神步伐和那氣勢,和剛纔在飯館門口遇到的那羣匪徒就不是一個級別的,明顯地訓練有素,像是江湖上正規的殺手組織,那眼睛盯着人就像是盯着一個死物,看不出一絲感情。/p

    若是我一個人倒還不懼,可現在堂哥堂姐堂妹還有月清月靈他們都在這裏,丫鬟婆子小廝的這麼多人,府裏的護衛也不多,身手也是參差不齊,並不能護得月靈他們周全,而我一人難以分身相護。自武藝小成以來,闖蕩江湖這幾年,我還從沒有這麼無助與沮喪過。容不得我多想,蒙面漢子已圍了上來,我接過護衛拋來的劍,擺了個易攻易守的劍勢,說道:“不知我冷府何處得罪了諸位,各位好漢竟要對一羣不會武功的孩子下手?不怕江湖中人笑話嗎?”就見一人冷冷道:“有人花錢買你們的命,有生意做誰還會往外推?”聲音啞啞的,像是鴨子在叫,那眼神像是把我們當金子了。“兄弟們,別跟這小丫頭廢話,動手!”旁邊的一個高瘦些的蒙面漢說完,就見這些人都動了,幾個人抄着武器奔向我,另外幾個卻快速的向馬車靠過去。也不等他們靠近,我迎着一人舉劍就刺,也不管什麼招式了,只求速戰速決,一眨眼已過了好幾招。顯然那人沒想到我有如此身手,微一愣神,動作就慢了一瞬,機不可失,手上的劍向他小腹斜刺出去,他忙用刀架,我順手一挑,劍尖直指咽喉,他自是一手招架,一手來攻我上盤,企圖圍魏救趙,本是逼我撤劍回救。我也如他所願,撤劍回來,只是空着的左手早已多了三根繡花針,撤劍的動作纔開始,一隻腳已蹬出,引着他的注意,左手順勢揚起,繡花針已對他射出,他倒也敏捷,發現不對,立時矮身相避,隨後臉色微變,動作一滯,我知道他已中了我的暗器天女散花針。這時忽有兩道風聲已至我身後,前面還有兩人也已到了身前,無處可避,只得雙腳點地,借力向上躍出,下面四人見狀,三人守住地面,一人跟着躍出,跟劍向我刺來。/p

    我身在半空,無處借力,想要躲掉這一劍,必會落入地面三人手中,也是凶多吉少,正自着急,瞥見身邊隨風搖擺的枯柳,遂拉開腰間所繫的腰帶,手持一端,另一端纏向柳枝,微微一帶,順勢而去,一腳踏上枯柳,一手持劍攻向跟身而來的蒙面人,一手灑出繡花針。只因被我蹬落的雪花夾雜其中,加上身在空中躲閃不及,他應聲中針,中針之後就墜了下去,下去站穩之後發覺不對,叫一聲:“小心暗器有毒”,就和之前中針的人在那盤膝而坐,不敢亂動。/p

    此時又有兩人飛身上來,那邊保護馬車的護衛已經傷了好幾個,眼看月靈他們就要遇險,我焦急萬分,仗着靈活的身形周旋,繡花針所剩不多,且他們有了防備,很難再傷人。又拼力殺了兩人之後他們不再近身與我相戰,而是仗着人多和我耗了起來。如此我早晚會被累死,我若倒下,我們幾個都別活了。想到這裏我急得發狂,只無可奈何,不一會就急的汗流滿面,眼看一個蒙面人舉刀砍向月清所乘的馬車,我一驚,最後兩枚繡花針射出,顧不得身前近在咫尺的劍,就要躍向馬車,就見砍向月清馬車的殺手動作頓了下又走幾步接着倒地,背心中了支飛鏢。而我身前向我一劍刺來的殺手動作也忽然慢下來,劍尖在我左胸一指處停下,我回劍護胸,左腳踢出,他躲閃不及,踉蹌幾下,然後倒地,我纔看到他前心處插的一支飛鏢很是顯眼。看來是有人來助我了,原本委頓的精神立馬高漲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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