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魚戲蓮葉間 >十一 禁足
    果然,枯林中出來幾人,都亮出了武器,眨眼間就到了。前面的兩人我還認識,正是那日在春秋會上見到的,不記得是哪個壇的了。他們也不說話,上來就和那些蒙面殺手打了起來,殺手見來了援手,自己又傷的傷,死的死,知道這次買賣做不成了,那領頭的一聲唿哨,他們撤身就走。這些人身手都不差,要走自然是攔不住的。/p

    好在堂兄、月清她們雖受了驚嚇,卻未受傷。月清月靈她們見我滿身是血,剛纔又是那樣驚天動地的生死相搏,自是嚇得不輕,此時強敵已退,月清月靈第一時間從馬車內奔出,向我跑來,月靈還跌了一跤,春秋會的幾人也向我走過來。想到此時我是女裝,如此身手別人定會懷疑,看到月清關心的目光,我向她一眨眼,虛弱的叫了聲:“月清”,眼一閉,向後一倒,裝着暈了過去,否則怎麼解釋呢?/p

    就聽到月清月靈驚慌地叫着“姐姐”,月清將我抱起,其他人也過來七嘴八舌的問怎麼了。月清像是跪下了,說謝各位英雄好漢的救命之恩,他們連說不敢,說是雨姨的朋友,已經讓人去找雨姨了。剛說完,就聽一個人說道:“看,秋女俠來了”。雨姨來了,月清她們有了主心骨,沒有剛纔那般驚慌失措,往後退開讓雨姨看看我怎麼樣了,雨姨將她手下的那些人枝到一邊,問我:“蓮兒,你覺得怎麼樣?怎麼傷得這樣?”我伸指在雨姨身上捏了下,雨姨將我放到馬車上,不讓其他人進來,說要給我療傷上藥。月清月靈和丫鬟婆子小廝都在馬車外面守着。雨姨低聲說:“到底什麼情況,你先說說。”於是我把兩次遇刺的事說了,雨姨越聽臉色越難看。原來春秋會探聽到有人到處花錢找人殺將軍府的少爺小姐,至於是什麼人還沒查到。看剛剛的殺手,不是一般人能請得起的。朝中看父親不爽的大有人在,能顧殺手在天子腳下殺人的卻也不多。/p

    此事還得從長計議,雨姨讓我先養傷,我沒有意見,身上的傷雖無大礙,卻也傷的不輕。雨姨出去說我傷勢過重,須立即回府醫治。於是在雨姨和春秋會的護送下,我們平安回府。/p

    出府一趟就接連出了這樣的大事,自是讓人大驚,好在沒有性命之憂。在父親和雨姨的“緊急救助”下,我自然也就悠悠醒轉了,因沒有看管好大家,在叔叔嬸嬸那兒請了一番罪。堂哥堂姐們自然會說我當時爲保護大家,是如何奮不顧身的與兇徒以命相搏什麼的。紫依和紫蘇扶我顫顫巍巍的跪在父親和幾位叔叔嬸嬸面前,我流淚哽咽道:“都是蓮兒不好,學藝不精,害的哥哥和姐姐妹妹們受了驚嚇,請叔叔嬸嬸責罰。”就見母親飛快地掃了大家一眼,板起臉來訓我:“早聽人一句話,也不至今日。一個姑娘家的,成日裏倒像個小子似的,就知道跟着你老子胡鬧,真以爲那幾下就是俠士將軍了?也不嫌丟人現眼的。虧得雨昕帶人及時趕到,纔沒有釀成大錯。”還沒說完,外面門上的人來報王大夫來了,父親讓紫依和紫蘇扶我回房。這裏纔剛躺好,王大夫就已經由嬤嬤領了進來,紫蘇把我受傷的情況略說了下,用絲帛幫我蓋好了,露出傷口,王大夫稍稍查看了下,又問了些問題,就出去配藥了。還沒一盞茶的功夫,雨姨進來了,說是大夫說好在沒有傷到筋骨,只是些外傷,看着厲害,開些外用的藥每日三四次塗抹於患處,再將養些時日也就無大礙了;另外憂勞過度,又受了驚嚇,故要想開些,不可鬱結於內,再開些內服的安神通氣的丸藥服着也就是了。只是要好生修養。雨姨還傳了母親的話:這些時不準出門,一是在家養傷,一是反省思過。雨姨在傳母親的話時還學着母親的樣子黑着臉,蹙着眉,逗得我和一邊的月清撐不住笑了,心情也好了很多。/p

    因爲我的“靜養”和“禁足思過”,蓮香苑自叔叔嬸嬸們來之後,難得的安靜了下來。每日裏只有姐妹們過來看看,陪我說會子話也就走了,來時一人也就帶上一兩個丫鬟,嬸嬸們並不過來。聽紫依說,叔叔嬸嬸在向父親母親謝過救了堂哥和堂姐妹,還誇我好身手,母親只一味的說我胡鬧,還拉着兩位嬸嬸訴起了苦:“過了年蓮兒就十四了,到了可以議親的年齡了,還這樣不知收斂,成日家喊打喊殺的,可怎麼是好?男人們都喜歡溫和柔順的,就是以後成了親,這個性子怕是也要喫虧的;你們大哥現在身子又是這麼個樣了,家裏沒個可以支撐門戶的,這一兩年眼看家裏就要落敗了,以後也只有盡着別人欺負的份了,真真是讓人不敢想。現在只指望着侄子們能出息,大家也好幫襯着。我看幾個侄子都是好的,以後必能有一番作爲。到底還是弟弟弟妹們是有福的。”三嬸倒沒什麼,二審聽母親說自家兒子好,自是高興,當時那眼神語氣就不同了,母親只當不知,三嬸也是裝作不見,淡淡的奉承幾句,就轉了話題。/p

    看紫依把二嬸那神情語氣學的惟妙惟肖,我對月清說:“二妹,你素日裏看的戲文最多,你也給紫依排幾部戲文,保管比外面那些什麼沁香班的蘇沁香、楊柳班的楊牡丹柳青青演的還好呢,在丫頭們裏面再挑幾個,把角兒都配齊了。這眼看就要過年了,我們也不用請外面的戲班子,只自家裏現配的班子就先唱起來,果真好了再請親戚們也過來樂呵樂呵。”月清還沒說話,紫依早已羞紅了臉,故作生氣地說:“大小姐也學二小姐拿奴婢取笑。以後其他院子的事兒奴婢再不和大小姐說了。”月清看着紫依說:“姐姐說的倒也可以一試,左右我們自家人在家裏鬧着玩呢。”說得紫依一扭身跑了出去,留下我和月清笑得開懷。/p

    不過幾天時間,冷家的公子小姐們出門遭伏擊的消息已在紫御城裏傳的沸沸揚揚。有說是冷將軍年老多病,還不放下軍權,有人等不及了向其示威,有說是冷將軍戰無不勝,敵人在戰場上討不了好,就花錢僱買殺手刺殺其家人,也有人說是朝中對頭找的殺手,還有人說是冷家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等等。/p

    在冷家的公子小姐遭伏擊的同時,宰相張賢在下朝的路上也是遭到了蒙面人的襲擊,好在帶的護衛家丁數量夠多,身手夠好,在折了兩個家丁傷了幾個蒙面人之後,兇徒見無功就撤了。另外還有一位文官和張宰相的遭遇相似。天子腳下一日裏出了三四起這樣的事,直鬧得人心惶惶,流言四起。爲安定人心,爲了京城的治安,也爲了懲治這些目無朝廷法紀的姦凶,皇上要求嚴查徹查這幾起事件。最後自然是處置了一些人。至於事情的真相是否就如查出的那樣,除了當事人和那些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老狐狸,其他人也沒有多少其他的想法。/p

    十四歲的新年就在禁足修養與思過中度過的,同時伴着這個新年的還有關於這幾起遭襲的各種版本的八卦。/p

    好不容易快到元宵節了,我的傷也“養”好了,那些流言隨着元宵節漸漸沒了聲息。元宵燈會是年輕男女可以自由活動的節目,最受年輕人喜愛了。今年家裏人多,加上受之前事情的影響,這個年過得小心謹慎,顯得冷清,大家就想着趁着元宵好好地熱鬧熱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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