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樓裏有多個演奏室。
最大的一個在頂層。
佔地大約八九百個平方，中心一個舞臺，四周是階梯狀的座位，平時是做爲系裏大型會議節目的舉辦地，偶爾也會有大課在這裏進行。
幾人走進去的時候，已經有三分之一的座位被人佔據。
這還是因爲昨天八月十五。
好多同學昨天回家，今天還沒回到學校。
否則人數應該更多。
程越幾人往前邊走了走，找了個靠前的四連座坐下。
舞臺上正有一名弗萊堡音樂學院的學生在演奏。
三角鋼琴的上方掛着一個熒光屏幕，上邊紅燈流動的顯示着一行大字。
“演奏結束之前，請勿鼓掌。”
好吧，確實沒人鼓掌。
但雜亂聲一點都不少。
各種說話的，喫爆米花的，親親我我的，還有打電話的。
好在程越他們坐的位置靠前，不然可能連音樂都聽不清楚。
一曲結束。
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舞臺上的黃毛小青年禮貌的對着周圍鞠躬致謝。
坐在童幼昕和李美娜中間的潘毛毛，使勁拍着巴掌讚道：“小夥真帥，鋼琴也彈得好，這水平要是來咱們學校，估計當老師也足夠了。”
童幼昕好奇道：“毛毛你懂鋼琴？”
潘毛毛老臉一紅。
如果是李美娜問這話，她肯定當對方是在挑事。
不過童幼昕這麼問，那她肯定是真好奇。
還沒等潘毛毛回答，坐在最邊上的李美娜突然嗤笑起來：“她懂個錘子鋼琴，她是崇洋媚外。”
“滾你個蛋。”
潘毛毛罵了她一句。
又對童幼昕道：“音樂這東西之所以流行，就是要因爲不需要懂也可以聽出好賴，我又不是聾子，人家彈得確實好，誇兩句怎麼了？”
李美娜笑笑道：“得，我吹不過你，咱這有專業的。”
“程越你來說，剛纔這黃毛水平夠當老師不？”
三個女生齊齊看過來。
程越乾咳一聲。
他可不想牽扯到這兩姐妹兒的戰鬥裏。
不過既然已經問到他，他也只能隨口回一句。
“剛纔這位同學演奏的水平還可以，不過跟老師們相比的話，應該還是有點差距。”
別說跟老師比，就算是韓妮也比剛纔這位彈奏的要好很多。
德國的音樂確實厲害。
但主要是厲害在基礎和頂層。
中間這一部分，其實差距並不大。
這個回答已經算是比較偏向潘毛毛了，可惜這妞不認同。
撇着嘴道：“程越你這是和稀泥吧？你倒是說說人家水平那裏有差距？”
程越心說你又不懂鋼琴，跟你說的太專業有用麼？
這時候李美娜也催促道：“程越你就跟她說說，讓她知道國內的月亮也是圓的。”
童幼昕也眨巴着大眼看着他。
程越避無可避。
乾脆實話實說。
“好吧，其實剛纔那位演奏確實不錯，節奏感和音準都很成熟，彈奏技巧也中規中矩，表現力上沒有什麼太大缺憾。”
“不過……”
潘毛毛剛翹起嘴角，就聽到程越這一句不過。
臉色立馬又板了起來。
程越繼續說道：“不過這人選擇的歌曲可能有點問題。”
“從剛纔他的彈奏來看，這人是屬於手法細膩的技術型高手，但他選擇的確實狂放的力量型曲目英雄波蘭舞曲。”
“這首曲子技術難度一般，但是力量要足，十分消耗體力。”
“不知道你們剛纔有沒有聽出來。”
“在剛纔一曲後半段的左手八度部分，有一段旋律混亂。”
“當然，也有可能他是想利用這首曲子來練習自己的短處，那他具體有多強，我就不好揣測了。”
悄悄，這就是專業。
就連曾經練過鋼琴的童幼昕也聽的雲裏霧裏。
更別說從沒接觸過鋼琴的李美娜和潘毛毛。
一股不明覺厲的感覺油然而生。
李美娜還好一些。
潘毛毛簡直要眼睛放光。
“我靠，程越你不是瞎吹牛的吧？你真的懂這首曲？”
雖然是質疑的語氣，但她的聲音和表情裏都寫滿了覬覦。
對程越的覬覦。
程越呲牙一笑：“不好意思，我上個星期剛練過這個曲子，爲了增加小臂力量，我每天兜裏裝一個握力器，在這首曲子上，我應該比剛纔這位稍微強一點點。”
程越比出一個拇指跟食指十分接近的動作。
話剛說完。
就受到系統警告。
“無意義的謙虛，等同於裝逼。”
“適當的接受異性崇拜，有益於提升您前進的動力。”
“作爲一名完美神豪，請不要刻意掩蓋自己的優點，您本來就該是發光發熱的。”
呃~
原來我是燈泡嗎？
話說剛纔自己已經承認比對方強一點，系統還是判定自己太謙虛。
看來自己的鋼琴水平應該是得到系統承認的。
可是到現在依舊沒有觸發抽獎。
難道是因爲沒有正式演奏過？
程越他們過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才聽了沒幾首曲子，就已經過了十一點。
這時候鋼琴演奏已經結束。
屏幕上的字也換成了另一版。
“下午兩點入場，請隨手帶走座位上的垃圾。”
學生們轟轟隆隆離場。
程越把童幼昕護在身前，隨着人羣一點一點往門口走去。
五分鐘後，
四人出現在車前。
李美娜問：“喫食堂還是出去喫？”
潘毛毛當然說要出去喫。
程越不想跟她們倆湊一塊，想享受跟童幼昕在一起的二人世界，就說你們出去喫吧，我和幼昕想一起嚐嚐這邊的食堂。
李美娜早就喫夠了食堂，不過她更不想跟潘毛毛一起出去。
這妞無酒不歡。
不光自己喜歡喝，還喜歡勸別人喝。
李美娜這五瓶的酒量都是被她給逼出來的。
所以猶豫之後，也選擇留下來喫食堂。
結果程越算計半天，還是沒逃過這兩個女人。
認命了。
一起去食堂。
點了七八個菜。
正喫着，韓妮從遠處走了過來：“程越，真的是你？”
程越放下筷子，起身打招呼：“韓學姐。”
韓妮笑着點點頭，又跟童幼昕幾人打了個招呼。
然後問程越道：“來這裏怎麼沒給我打電話？去過頂樓演奏廳了？”
“去過了，跟我女朋友她們一起混進去的。”
韓妮哦了一聲，笑道：“下午我會上臺演奏，應該會排在三點以後，要是你們有時間的話，可以過來幫我加個油，對方的同學都很強，我現在有點緊張呢。”
交流是比較好聽的說法。
就像武俠裏的切磋。
其實就是一種比試。
上午都是一些新生至今的比拼，下午就開始有老生上場。
程越到現在還沒能觸發鋼琴抽獎，懷疑是跟自己沒在正式場合演奏過有關。
今天的交流雖然只在學校範圍，但是觀衆不少。
或許上去演奏一次，就能幫自己達到抽獎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