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霸官 >第342引 諸事不宜
    相思豆,相思花,相思樹,相思人。

    節南不知王泮這回是真是假,若像以往那般不上心的胡說八道,她自己一頭腦熱,傻乎乎只顧感動,就有意思了。可是,直覺又告訴她不會。這人迄今再如何,也不會說得這般直白,更不提這一身花香——

    相思情切!

    王泮林口頭便宜佔得那麼多,節南也不一句句去記,但讓他這一袖子,花落入了心,剎那涌起大潮。

    她定了半晌,尚未想到如何打破沉默,忽見一道黑影至亭下,不由輕喝,“誰?”

    “吉平。”王泮林卻已看清來人,“何事?”

    “早前在觀音庵四周布眼線,剛發覺約有幾十名悍徒,喬裝混在香客遊客之中,不知身份來歷,也不知有何意圖,特來稟報公子,請公子和幫主立即離開。”

    節南奇道,“衝着我倆來得麼?”

    “屬下認爲很可能是長白餘黨。長白老幫主相當合作,已宣佈金盆洗手,將分佈江南的各堂口收回,準備解散長白。各當家中但有不服的,皆遭到官府嚴厲打擊,而這些人說不準也是其中一支不服管的。方纔幫主以白兔面具進了觀音庵,可能讓人以爲是兔幫弟子,那些人才會出現。”

    經過長白老幫主配合官府進行的查實,未與武器堂遠歲勾搭成奸的當家只有歐四和排行最末的一位,其他當家或與遠歲聯手,或另有打算。原來一羣熱血好漢代代傳下,劣驅逐良,詬病多多,各堂口爭權奪利,自己人互相傾軋,早已失去仗義江湖的初心。遠不止樹大有枯枝的地步,而在有心人的陰謀下,根爛心腐,無可救藥。

    “一張白兔面具就能讓人心有慼慼焉?”王泮林卻不以爲是,“我近來請人趕出千張兔面,正好七夕節將至,一下子就賣完了。再者,要是知道哪兒有兔面具就趕哪兒算賬,能拿到這麼及時的線報,長白幫就不會讓人喊作過街老鼠。”

    “那就不是長白幫?”節南原本還挺同意吉平的。

    “可能是長白餘黨,但不會衝着你來。這回打擊長白幫由御史臺,刑部六扇門和郡衙三方聯手,御史臺那邊崔推官首當其衝,與其他指揮官不同,喜歡親力親爲,手段可謂雷厲風行,相當令人欽佩。李羊前一陣還收到過一則傳聞,說長白某當家出高價買崔推官人頭,不過酒醉清醒後又不認了。”

    “崔……”節南這才發現,“崔玉真不見了!”

    吉平回道,“崔姑娘剛剛往前頭佛堂去了,有兩個姑子跟着。”

    “我是想,會不會是衝着玉真姑娘來的?”節南反應着實不慢,“崔衍知手段厲害,把人得罪狠了,那些人找不到機會對他下手,而衆所周知崔衍知疼妹妹,明珠佳人又聞名遐邇,玉真姑娘午時入庵,今日又是初一,來來往往這麼多人,傳進那些人的耳裏也不難。”

    吉平擡眉,再看看王泮林。

    王泮林竟是頷首,“不錯,崔推官的人頭難砍,明珠佳人卻容易捉——”話說到這兒,就聽前面傳來聲聲驚呼。

    “吉平,你戴上兔面,通知大家,如有兇徒傷人,可以兔幫名義行事。”

    節南說完,吉平就去了,很快瞧他腦袋上多出兩隻長耳朵。

    王泮林拿出青兔面具一張,不急不緩戴上,“你對崔玉真也算仁至義盡,以後別再往來。她八字不好,紅顏禍水命格,若無法割捨塵緣,將來註定還要多難。”

    “你何時成了算命先生?”又是八字,又是命格,想起之前王泮林說自己八字好,讓仙荷來沾她的旺氣,“我本來就沒怎麼幫過她,實在能力不及,但要保護吉平和文心閣,吉平是文心閣武先生,戴着兔面具就不會暴露身份,長白幫和官府都找不上門。”

    “文心閣就算了,吉平還是要多照顧一下的,他正攢錢準備娶媳婦,別耽誤他成親。”王泮林在甘泉村聽到的好玩消息,跟節南分享一下。

    “吉平那張方方正正的老實臉,怎麼都不像會哄姑娘家開心的,想不到都要娶媳婦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節南覺着好玩。

    “他差點成了甘泉村村長的女婿,那姑娘十分熱情主動,一天送一個西瓜。要不是吉平拒絕得太快,我們在甘泉村的消息也不會被村長放出去,讓遠歲想到移花接木,以假平安村將果兒姑娘等人誘捉。”

    “對了,差點忘了九公子的紅顏知己果兒姑娘……”節南手掌一翻,把手心的花兒送進袖袋裏,心潮漸漸平靜,只是不停泛着絲絲漣漪,可以輕鬆忽略。

    王泮林見節南走出那些相思花,就知今晚也只能到此爲止,卻不好怪吉平來得不是時候,或者他已經心滿意足,“小山,果兒姑娘她……”

    一顆紫亮的火球衝上夜空。

    王泮林仰看着,直至火球消失,長吁一口氣,卻不是鬆口氣。

    “又出什麼事了?”節南不懂那顆信號火彈的意義。

    “那是我們工坊專爲官府所造的訊火,分爲五色,紫亮係爲朝中出了人命官司,必須立刻封鎖各個城門,以免走了兇手。”這下王泮林也不閒定了,搶前出亭子。

    “朝中出人命官司,就是官員遇害。”節南的語氣雖凝重,頑性不改,“今晚不宜出門吧?”跟在王泮林身後,踏出亭子時,回眼望一眼那地相思花,還有三兩枝隨風搖曳的相思枝,抿嘴不自覺一笑。

    出了亭子,兩人就走得極快,穿出小門,見崔玉真已被綁在一張木板上,往庵門跑,前頭後頭二三十人,開道的,押後的。

    崔玉真這回居然沒暈,一邊掙扎一邊尖叫放開她。

    連吉平在內,只有七八隻灰兔,一時沒法救到崔玉真,又要顧及其他被那些漢子攻擊到的無辜香客。

    節南已經反戴了兇兔面,毫不猶豫抽出蜻螭,提氣點地,身法如蝶,飛過那些押後的腦袋們,手腕一翻就是四朵死亡之花——

    “小心暗箭!”王泮林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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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燒腦熱,實在不行了,親們,我要睡覺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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