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霸官 >第506引 疑子之芽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三月,載着延夫人的馬車,出了大今青州關隘,終於踏上屬於大蒙的草原幹漠。

    馬車停在沙漠一座小小邊鎮,延夫人,或者應該說泰赤兀賽朵,進入一家飯莊,靠窗而坐,也不點菜,只點了茶,一邊喝一邊看着外頭。

    很快,小鎮街口就出現兩列騎兵,駿馬健蹄,鐵甲森重,上一刻騎士們還囂張跋扈喝讓人羣,驚寂了整條街,下一刻就停在飯莊門前,齊整下馬,圍守住飯莊。

    然後,從騎兵隊伍的最後馳上來一駕雙馬車,下來一位官員,雖不是草原部落的相貌,斯儒卻不乏氣魄,雙目毅然有神。

    這人走進飯莊,對着池賽朵就是畢恭畢敬一跪。

    泰赤兀賽朵不笑,神情也絕對稱不上親切,但眉目之間卻多了別樣韻味,美不可方物,“國相免禮,倒是想不到國相會親自跑這一趟。”

    大蒙國相,即是韓唐。

    “王上一聽說您要回朝的消息,本要親自來接的。”

    泰赤兀賽朵很自然接過去,“魑離建國後的第一個草原春集,王怎能缺席,你來都出乎我意料之外。”

    韓唐起身,目光不直視,也不坐,卻不是不敢,更似毛頭小夥,在傾慕的女子面前特別規矩,“祭司大人突然決定回朝,可是有了什麼大變故?”

    泰赤兀賽朵輕吐一口長氣,將月娥之死,慧智老尼之死,外圍被狠狠剝了層皮,延昱和扎那更是落在節南手裏,這一切都告訴了韓唐。

    韓唐大喫一驚,沉吟半晌才嘆,“臣在鴉青山時,也未能救得了木子珩,臣無用,不能爲祭司大人分憂。”

    泰赤兀賽朵搖搖頭,“別說你,連我都沒想到,我領隱弓堂這麼多年,頭一次受重挫,竟是被我的親生女兒。”

    韓唐略攏眉,“正因着是祭司大人嫡親女兒,纔有如此本事。小山——”似想起從前,眉頭展開,“十三歲就非常機靈了。”

    “是啊,機靈得讓我拿她莫可奈何,軟硬不喫,卻料不到她比我更狠,還設計昱兒中了圈套,以此要挾我退出南頌。我雖然不得已妥協,難免出手教訓了她,和她從此斷絕母女關係。”

    韓唐又驚,“祭司大人何苦呢?小山雖是倔性子,但重情重義,只要能將她接回來,我保準假以時日,她會明白祭司大人並非無情之人。”

    泰赤兀賽朵神情冷絕,左手放下茶杯,捉起右邊空蕩蕩的袖管,“我折了她雙臂一腿,她的愛慕者也不遑多讓,斷我右臂。你說,都到這地步了,還能勉強麼?”

    韓唐臉色頓然不好,“這……祭司大人……”

    “而且那丫頭要多狡猾有多狡猾,你我皆知她右手已廢,哪知她最後一招竟使右手劍,要不是她大概還念及我生了她,那一劍會刺穿我心臟。可我少了右臂,這身功夫是確確實實廢去大半了。”泰赤兀賽朵目光也冷絕,“國相今後都不用再勸,我和她已經互不相欠,就算重逢,也只會在戰場上。”

    韓唐心知這位一旦決定就不會更改,就換了話題,“昱王子之外,王族無人知曉祭司大人有女兒的事,更不會傳到衆部落首領的耳朵裏,暫時無憂。倒是祭司大人受傷回朝,怕那些人會對您不利,要儘快想出對策。”

    “我已經急召所有雨護回神殿,他們應該會比我們還早到一步。”泰赤兀賽朵早出對策。

    隱弓堂真正的核心是風雪雲雨四大護力,長風劉昌在就是風護一員。木子期木子珩是雪護。韓唐是雲護。柒珍曾經是雨護。

    雨護,是江湖上歸順了隱弓堂的武林高手,隨時能夠抽調出來的防護。

    韓唐安心,又問,“昱王子和扎那卻在何處?”

    泰赤兀賽朵冷笑,“怕我出爾反爾,說要等我出關才放人,所以我選了這個鎮,既能與王派來的人會合,又能等昱兒和扎那他們。一路有人跟着我的馬車,相信他們不敢騙我。不過,不瞞國相,我對昱兒這回的表現十分失望。”

    韓唐也是老奸巨猾的人,豈能不明?

    他眯了眯眼,“昱王子對崔相之女似乎過於在意,否則不會中了圈套,而發生那樣的事之後,也未同祭司大人商量,實在草率。”

    “你說得一點不錯。”泰赤兀賽朵神色不佳,“我親手帶大昱兒,勝似親生,自以爲很瞭解他,卻不料他爲了崔玉真不惜違揹我的意願,明知我希望他娶節南,他一面敷衍我,一面打着自己的算盤,結果讓人利用得徹底。”

    泰赤兀賽朵稍歇口氣,再道,“比起節南的決絕,比起少了一條胳膊的疼痛,昱兒這回卻讓我撕心裂肺,如同被最親的人背叛之感,也深切體會何爲有了媳婦忘了娘。我這一路,想來想去,竟覺自己挑了個心太大的。從前覺得聰明些好,如今發現還是笨一點老實一點,至少不會娶了媳婦就跟我離心,不知道報恩了。”

    節南播下的疑心種子,已經開始發芽。

    “恕臣直言,”韓唐能得到泰赤兀賽朵的信任,皆因兩人做事風格一致,想法也一致,“祭司大人被逼撤出南頌,並不完全因爲小山的計謀巧妙,而是昱王子衝動行事,以至於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當然,韓唐偏心節南,動機也不單純。

    “只是我親手養大的都不過如此,讓我如何相信其他有母妃的王子。”建立在利用上的母子之情,動搖起來也容易,母親的野心比兒子的野心大。

    韓唐卻不以爲然,“祭司大人看中哪位王子,都是他的無上幸運。王的哪位妃子能有祭司大人的力量?讓王的某位妃子消失,甚至滅掉某個部落,但憑祭司大人一句話而已。而且臣以爲,扎那也可考慮在內。他雖不是王子,卻是世子。扎那的父親本就是大汗中意的繼承人,只可惜去世太早。”

    泰赤兀賽朵終於笑起,“國相說得是。”

    街口突然奔來兩匹快馬,馬鞍上正是延昱和扎那。

    延昱看到窗邊的泰赤兀賽朵,高喊,“孩兒不孝,讓孃親擔心了!”

    隨後,延昱下馬,神情閃過一絲惴惴,到窗前時卻跪,誠心誠意認錯的一張臉。

    勝似親母子?

    聽過也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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