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徐少逼婚:步步謀心 >第二百六十六章:君子有所爲,有所止
      這夜,安隅與徐紹寒的一場爭吵,驚動了葉知秋,只因,林青海近來光顧磨山太過頻繁。

      且光顧的對象屢次皆是徐紹寒。

      爲人父母,說不擔憂是假的。

      可葉知秋這人,到底是段位高,是個手握重權的笑面虎,若論笑意豔豔弄死人,只怕是無人能同她比擬。

      安隅擡手擋住刺眼的燈光時,葉知秋的車輛隨即也停了下來,隨後,冰冷寒夜裏,這人僅着一身旗袍推門下車。

      安隅雖與徐紹寒爭吵剛完,但這火,不該撒在葉知秋身上。

      她懂,也知。

      於是,推開車門出去,尚未站定,只聽葉知秋道:

      “天寒地凍的,怎不回家?是不是紹寒又惹你了?”

      安隅聞言,有一秒語塞。

      雖知曉葉知秋這是一句圓滑的話語,可她還是稍有些不知如何接話。

      於是,她撒謊,“事務所有事,我過去一下。”

      “工作再忙也該有休息時間不是?母親聽說你們有新的合夥人了?怎沒見清閒反倒更繁忙了?”

      安和律師兩大合夥人商會上聯手挖牆角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一連三問,安隅都沒來得及回答,只聽葉知秋在道,“身體重要,年輕的時候別透支。”

      說着,她拉着安隅的手腕往車裏走,而安隅呢?拒絕的話語在嘴邊,但卻未曾言語出來。

      磨山臥室內,徐紹寒仰面躺在牀上,受傷的手搭在眼簾上,整個人看起來佈滿冷意。

      葉知秋推門而入時,見這人手心包的跟糉子似得,不免到抽一口涼氣。

      “能不能讓人省點心?”葉知秋出口就是苛責的話語,話語雖不大好聽,可語氣卻是夾着關心之意。

      “如何弄得?”她再問。

      就這簡單的四個字,問的安隅心頭一顫,爲何?

      她與徐紹寒鬧的天翻地覆也改變不了徐紹寒是她兒子的事實。

      她無比清晰的知道,這世上不是所有母親都是葉知秋。

      臥室裏,徐紹寒半靠在牀上,葉知秋坐在牀沿背對着她。

      徐先生如何回答的?

      他目視葉知秋,極其平靜的撒謊,“削水果的時候不小心。”

      瞧,即便此時,他與安隅鬧得天翻地覆,不可開交,他也不會再葉知秋跟前說她半句不好。

      再苦再痛,也得自己扛着不是?

      安隅此時心裏如何想的?

      痛恨減去五分之一,愧疚加上五分之一。

      若是設身處地想想,她站在徐紹寒的位置上也絕對不會輕而易舉的將過往的慘痛講出來,何況這個慘痛關乎兩個家族。

      搞不好,利益、人命,齊齊上演。

      可退一萬步說,徐家與徐子衿的恩怨,關她何事?

      她不應該成爲這場鬥爭裏面的犧牲者。

      她未曾得到半分利益。

      又憑什麼分擔他的痛楚?

      該嗎?

      不該。

      這夜,安隅與徐紹寒二人同處一室,極其平靜的坐在臥室裏,沒有任何言語,樓下,葉知秋進了廚房,不問徐黛這件事情的經過,她要做的,是在這個寒冷的冬夜給自家兒子兒媳送上一碗滾燙的餃子。

      事已至此,先喫飯吧!

      其餘的事情不是一兩句話語就可以說清楚的。

      徐黛見葉知秋來,實則有一瞬間的靈驚慌,她在心裏組織語言,想着如何將事情的經過委婉的說出來。

      可……葉知秋根本就沒問,也沒打算問。

      好似她知曉,這一切都乃徐紹寒心甘情願。

      這夜,葉知秋下了餃子,親自端上樓,且極其有講究的先放在了安隅跟前,在天家,婆婆親自端晚餐送到跟前,安隅心裏的恐懼不是一星半點。

      “過年沒在家,今晚母親給你下頓餃子,願你來年萬事順意,”葉知秋這個萬事順意,說的平穩。

      順意?

      於此時的安隅而言,離婚纔是順意。

      她知嗎?

      應當是知的。

      不說罷了。

      “謝謝,”她開口,話語喃喃,內心是數之不盡的五味陳雜。

      葉知秋笑着摸了摸安隅髮絲,話語溫溫,從身後徐黛手中接過來一個禮品袋,“新媳婦兒過第一個年頭,婆婆該給禮物的,只是……來的有點晚,安安別介意。”

      若論控心,葉知秋排第二,怕是無人敢論第一。

      安隅這碗餃子喫的頗爲不是滋味兒。

      一碗玉米肉餡的餃子,她吃出了人生的五味陳雜與婚姻生活的酸甜苦辣。

      臥室內,安隅坐在茶几旁低頭喫餃子,低頭未言,一碗餃子從頭到尾喫的乾乾淨淨。

      而徐紹寒呢?

      坐在她身旁,亦是如此。

      這二人,平靜的容顏下掩藏着一顆支離破碎的心,充滿裂痕,無法修補。

      臨了,一碗餃子結束,葉知秋讓安隅幫忙端着碗送去餐室,走廊裏,葉知秋話語溫溫淡淡,帶着長輩特有的心機與手段,“於某些人而言,離開,是救贖,安安沒想過嗎?”

      安隅背脊一僵,側眸望了眼葉知秋,只見她面色平淡,無波無瀾,在道,“安安覺得江家公子如何?”

      江家公子?此時,葉知秋口中的江家公子,安隅知曉,應當是江止了。

      她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回頭見見,也就認識了,”葉知秋有意將徐子衿送出家門,今日來詢問安隅,無疑是有深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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