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頓了頓,再一次反問:“傅淮琛,你不覺得秦錚很奇怪嗎?”
“綰綰,你是不是太過於關心宋唯溪了。”
姜綰回道:“你懂不懂什麼叫做追星狗?就像你追江晚前輩一樣,要我說你之前是怎麼追的嗎?傅淮琛。”
傅淮琛:......當我沒說。
他沉吟片刻,於是說道:“我去查。”
從傅淮琛那裏找不到答案,姜綰掛斷電話,皺着眉在心裏思考着,忽然,一道深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姜小姐,還真是每時每刻都離不開自己的金主爸爸呢,來試個鏡都電話不斷。”
這低沉又帶着諷刺的語調,姜綰轉身,目光死死的盯着身後洗手間旁邊的男人,眼裏漸漸聚集起了沉重的寒冰。
陳,洛。
他本來在肖硯試鏡結束之後就離開,現在也沒走,不知道在洗手間等着自己,還是有什麼別的企圖。
身爲江晚的自己已經死了,陳洛和韓亦、韓靈萱這三個殺人兇手卻還活的好好的,還能成爲被無數人喜歡的明星,功成名就,立於雲端之上。
姜綰盯着他,指甲掐入自己的掌心,一陣刺痛才讓她清醒,平復下內心濃重的厭惡反胃。
上一世,陳洛比她晚入公司幾年,是她的後輩,因爲都是一個經紀人,當初韓亦是想讓兩個人捆綁在一起炒作cp的。
江晚拒絕炒作後,陳洛以對她情根深種爲理由,經常在公衆場合談論自己,在媒體面前不動聲色的抹黑她,各種帶她出場。
糾纏一段時間無果,江晚並不想理會,陳洛卻變本加厲。
後來,在她的葬禮上,陳洛和韓靈萱的名字,儼然是她所謂的“圈內好友”,陳洛還在葬禮上扮演出一副痛失所愛的樣子,比給自己墓碑旁邊放玫瑰花的陸珩之戲都多。
姜綰想一想這件事都反胃的厲害,他們怎麼有臉自稱她的好友?
午夜夢迴,不會恐懼害怕嗎。
姜綰的眼裏一片冷漠,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圈。
陳洛的左手一直插在兜裏,雙眸狹長,一副陰沉冷漠的模樣。
“給金主打電話?你想多了。”
“不用什麼金主,你也選不上莫念,這是實力差距,怪只怪你垃圾。”姜綰的語氣毫不掩飾的譏諷不屑。
“姜綰,你有病吧,我得罪過你嗎?我都不認識你!你爲什麼要針對我,爲什麼?你爲什麼要動用你背後的人針對我,娛樂圈不是你家開的,你憑什麼!”陳洛不管不顧的低吼道,表情有幾分猙獰,彷彿在要逼着姜綰承認自己對他的針對。
“沒有,”姜綰笑眯眯的否認,眼裏淬着冰霜般的寒意,注視着陳洛,重申了一遍,“我從來不針對人,選擇肖硯,只是單純的覺得他適合莫念,而你,醜而已,沒有別的理由。”
姜綰輕聲說:“我沒做過的事情,爲什麼要承認,我做過的事情,就必須要承認嗎?那你呢,你做過的事情都承認了嗎?”
陳洛立即道:“當然,我陳洛敢作敢當。”
“是嗎,”姜綰笑了,看着陳洛閃爍的眼睛,一字一頓,緩緩的出聲問道,“我聽說,陳洛前輩和江晚前輩生前是好朋友,那麼她有抑鬱症的事情,你就一點也不知道,不關心嗎,爲什麼放任她病情惡化,最後死了呢?”
她的聲音透着徹骨的寒意,華麗而溫軟,配合着這張絕美的容顏,臉上仍帶着笑,眼裏卻沒有一絲感情,讓人不寒而慄。
陳洛的瞳孔收縮着,踉蹌的後退了兩步,抵到衛生間的水池上,眼裏帶着驚駭。
“你,你什麼意思?我當然關心過她,她是自己自殺了,這又不是我能阻止的了的事情,我也很遺憾,很傷感她去世好嗎,你是她的什麼人,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陳洛乾巴巴的說道。
姜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哦,你不也是個不敢作敢當的廢物嗎?”
“我做什麼了,我什麼也沒做!你,你特麼給我說清楚,我什麼也沒做——!”陳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陰沉沉的又走上前兩步,眼神兇戾的盯着姜綰,眼底閃爍。
他強裝鎮定,故作疑惑的看着姜綰,啞着嗓子咆哮,好像這樣說,就能平復自己心裏的不安和恐懼。
江晚。
她提起那個女人做什麼?
她知道什麼?陳洛想到眼前這個女人的名字叫做姜綰,竟然和“江晚”的發音一樣,心裏更加恐慌。
他一輩子也不想回憶起那個死了的女人。
“陳洛前輩現在這幅氣急敗壞的樣子,是想殺人滅口嗎?”姜綰上前一步,一根纖白細長的食指,落在陳洛的胸口,輕輕地點了兩下,笑容滿面,“嗯?”
陳洛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的目光落在陳洛的褲兜上,淡淡的說,“你以爲,你做的這點小動作,別人是瞎嗎?”
陳洛的手一抖,一直放在褲兜裏,按着錄音鍵的手指松下去,手從兜裏拿了出來。
她說的是自己在錄音的事情嗎......陳洛的臉色青白變幻了一陣,不知道是該鬆一口氣還是該感到恥辱。
姜綰拿出自己的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走了,陳洛前輩該慶幸,剛剛除了對我爆粗口,沒有說出什麼別的事情。”
“你居然敢——”陳洛恨不得奪下姜綰的手機,卻只能兇惡的看着她,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