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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1 結局

    “ 箐箐!!!!!!!!!”

    陳陽猛地驚醒,此刻蒼白的月光灑在斑駁的牆壁上,牆上青一塊白一塊。

    牆上有一張聖母和聖子的壁畫,雖然破舊,可是寧靜祥和。

    他好像做了個夢,在哪個朦朦朧朧的夢境中,他彷彿身處沼澤中,看到代怡箐哭着被一雙大手拖入了濃霧中,任憑陳陽如何追趕,如何嘶吼,都無法阻止半分。

    代怡箐那慘叫的聲音,即便是陳陽醒了過來,依舊在他耳邊迴盪。

    陳陽想要下牀,突然觸碰到一個毛毛絨絨的東西,恍恍惚惚間猛然驚醒,陳陽低頭一看發現小黃趴在自己的鞋子上睡着了。

    從雨莊別墅離開之後,他們找到了一處隱蔽但破舊的房子住了下來,這房子雖然足夠大卻早已荒廢,陳陽他們過上了無電無水的原始生活,在這動盪的時代,或許能找到一處寧靜的地方安歇,已是萬幸之事。

    陳陽看到隔壁鄭京的牀鋪空空蕩蕩,清冷的月光灑在牀上,勾勒褶皺。

    屋外的星光下,鄭京的身影毫不保留的站在月光下的長廊邊,一點星火在他嘴邊時隱時現。

    陳陽走到長廊外,坐在旁邊的藤椅上,身體深深陷了進去。

    鄭京看着外面,只是外面早已漆黑,不知他在看什麼。

    也許他看的就是黑暗。

    這兩個男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靜默無聲。

    直到抽泣聲逐漸浮現,鄭京回過頭,看到了陳陽聳動的肩膀和深埋的頭顱。

    黝黑的辦公室中,幾個人圍着圓形會議桌落座,他們的身體都很適時的隱沒在黑暗中,光亮找不到的地方,但他們的目光都放在整個會議室最明亮的地方,那塊被投影的幕布上。

    代怡箐被蒼白的面容和枯瘦的身體的照片顯示在投影上,旁邊出現了一堆的數據。

    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人推了推眼鏡解釋:“根據近期對母體的組織切片以及藥靶實驗,我們已獲得海拉病毒的反向解螺旋dna靶向藥物,也就是俗稱的解藥,生產部門已在加速生產藥物儲備,預計一個月以後能完成原定三萬人次的生產計劃。”

    “生產計劃週期縮短到兩週,兩週後,我要看到五萬人次的解藥儲備。”黑衣人說道。

    中年人一聽,頓時焦急道:“可是我們的病理模型生長週期緩慢,兩週的時間我們根本來不及啊!”

    黑衣人冷冷說:“那是你們科學家要解決的問題,我只要結果。”

    中年人想要辯駁但他看到黑衣人的眼神頓時渾身一寒,黑衣人雖然隱沒在黑暗中,可是中年人很清楚,對方在盯着自己,那種被獵手盯上的感覺,讓中年人覺得自己已遊走在死亡邊緣。

    黑衣人忽然轉過頭去,目光放在投影的代怡箐身上:“母體怎麼處理?”

    中年人推了推眼鏡說:“解藥的研發已經完成,母體我建議釋放,她再留着也沒什麼作用了。”

    黑衣人忽然冷笑說:“你們對母體的研究是否徹底?作爲科學家你們應該具有科研精神,老闆也不希望看到不完整的科學研究報告。”

    看着中年人滿臉疑惑,黑衣人冷冷說:“母體體內藥物產生的機理,以及血液稀釋或者替換後的藥物濃度和滯留時間梯度,母體的生存曲線,這些研究你們爲什麼不做!”

    中年人面色爲難:“長官,她畢竟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我們這樣已經很不人道了,您說的那些我們也想過,但是那涉及到倫理層面,有可能在實驗的過程中她會直接休克死亡,我們作爲科研人員不能做違背倫理道德的事情,這樣太不人道了。”

    奇怪的是,當中年人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現場死寂一般的安靜。

    黑衣人沉默良久,忽然站起身來,從黑暗中繞過來,走到了中年人的身後。

    雖然中年人看不到對方的臉,可是那種皮鞋踩在堅硬的地面上的咯噠咯噠的聲音,讓中年人渾身都繃緊了。

    黑衣人把一隻戴着皮具的手放在了中年人的肩膀上,中年人渾身就和篩糠一樣的抖動起來。

    “教授,辛苦你了!”黑衣人冷冷的說。

    冷不丁的,黑衣人忽然掏出一把匕首,斜斜的從中年人的脖子動脈中插了進去,鮮血噴了出來,濺射在旁邊的另外一個女性科研助手身上以及臉上,中年人想叫叫不出來,捂着自己的喉嚨呃呃幾聲,倒在了桌子上。

    鮮血從他的腦袋下蔓延開來。

    黑衣人的手忽然放在了旁邊的科研助理的肩膀上,對方早已被嚇得面無人色。

    他的手在對方的白大褂上輕輕抹了抹,擦了擦手套上的血液。

    “博士,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黑衣人低下頭詢問道。

    對方猛的點頭。

    代怡箐被抓到了手術房間中,這些天以來她幾乎每天都會被送到冰冷的鐵房子中,連日的疲憊和傷痛,讓她渾身已經再提不起一絲反抗的力氣,只能任由着他們把自己綁到冰冷的手術檯上,空洞的眼神看着頭頂,那裏原本應該是湛藍的天空和潔白的雲朵,但現在充斥着讓人炫目的無影燈。

    “血液透析泵啓動,母體血型o型血已填充完畢,可以注入!”

    “注入!”

    代怡箐感覺到有一種巨大的痛苦,似乎要撕裂自己的身體,那種力氣緩緩被抽空的感覺讓她昏厥了過去,她的身體一邊冷一邊熱,昏過去的代怡箐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一片懸崖,懸崖下的海浪拍打在岩石上的聲音很清脆。

    她穿着潔白的裙子,抱着小熊站在懸崖邊,看到了懸崖邊漫山遍野盛開的薔薇花。

    代怡箐看到爸爸媽媽坐在石頭上,他們回過頭來笑着看着代怡箐。

    代怡箐想走過去,想抱一抱爸爸媽媽,可是她感覺怎麼都走不到他們的身邊。

    正當她着急的快要哭泣的時候,爸爸媽媽突然朝着代怡箐揮了揮手,說道:“回去吧!”

    代怡箐猛地醒來,那股渾身充斥的虛弱感和疼痛感頓時把她所有的痛感神經都塞滿。

    她就像一個破娃娃,快要被人撕碎了。

    “母體血液中的藥物濃度已低至0.0394pg/,更正!低於檢測下限!母體休克!停止透析!實驗終止!”

    代怡箐被手忙腳亂的從手術檯上放下來,經過幾度搶救之後才恢復了一絲意識。

    代怡箐最終還是被送到了鐵牢中,她渾身身體發冷,緊緊抱着小熊,眼睛看着牆壁上的劃痕。

    胖子正在牀邊照看陳萱怡,冷不丁的被屋外的大喇叭嚇了一跳,他推開窗戶,聽到了震耳欲聾的鳴笛聲。

    江北市在幾十年前發生過一場特大型的暴亂,在武裝部隊武力鎮壓後,江北市出 臺了一項叫做‘烽火計劃’,旨在建立爲了在極端情況下用以通信的基建設備,以15公里爲半徑建立了哨塔,用無線廣播通訊,最原始的裝備,可是往往在極端的情況下是最好用的設備。

    只是這幾十年來,江北市逐步發展,治安維護越來越嚴格,因此這哨塔從來不曾使用過,許多人甚至都已經將之遺忘。

    但現在,哨塔中的喇叭響了起來!

    陳陽和鄭京都衝到了窗戶邊上,神色凝重的看着哨塔。

    廣播在鳴笛三十六聲之後忽然停止,接着有一個混沌的男聲開口說話。

    “江北市的所有居民,江北市的所有居民,受一個月之前的異種病毒影響,江北市已出現大量感染人羣,具體表現爲咳嗽,易衝動,具有暴力傾向,由於擴散嚴重,國立研究院和病控系統現已無力解除病毒危機,江北市政府決定在對整個江北市全城戒嚴,封閉進出口貿易和交通運輸,所有人員不得已任何理由出城,所有江北市居民不可離開所轄範圍,雪國防暴武裝部隊已入駐江北市,請各位居民稍安勿躁,呆在家中避免受到不可控的傷害,戒嚴時間未定!重申一次!江北市全城戒嚴,各位居民請呆在家中不要獨自外出·······”

    胖子喃喃道:“已經嚴重到這種程度了嗎?”

    陳陽緊緊皺着眉頭,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一句話上:雪國防暴武裝部隊已入駐江北市!

    這或許是一種很不好的信號,江北市一定會發生暴亂和騷動,而政府啓用烽火計劃中的哨塔來通訊也已表明了態度,一定會選擇武力鎮壓暴亂。

    可陳陽卻從裏面感受到了希望。

    如果雪國防暴武裝部隊肯幫助自己,肯定可以從海倫娜公司中救出代怡箐!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再也無法消失了。

    陳陽突然朝着外面衝了出去,坐進了外面的破舊轎車裏面,他剛剛啓動車輛,鄭京忽然拉開門坐了進來。

    “我知道他們在哪兒!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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