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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0 母體

    代怡箐躲在房間的角落中,房間的門忽然被打開了,走進來幾個全副武裝整個身體都被防護服包裹在內的人,他們徑直走到了代怡箐的面前,開始把代怡箐往病牀上拉。

    代怡箐被嚇壞了,拼命的尖叫起來:“不要!不要!我不要去手術檯上!我怕!我不要······”

    可是這些人根本不聽她的,代怡箐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她根本沒有力氣去和這些人周旋,幾乎沒有抵抗多久就被他們按到了手術檯上,手腳被固定了起來。

    代怡箐的眼淚不住的流了下來,她哭着說:“爸爸,媽媽,我怕······”

    “收縮壓97hg,舒張壓 64hg,脈搏106次/分,心率升高,可以推入麻藥。”

    代怡箐的雙手雖然被捆住,可是她手裏抓着的小熊卻死死的緊握着,有人想要把小熊從代怡箐的手中拿走,可是沒有想到代怡箐卻抓的比什麼都要死,怎麼都拽不下來。

    代怡箐幾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氣在守護着小熊,對她來說這恐怕是唯一的慰藉了。

    機械的轉動聲此刻聽起來如此冰冷沒有溫度,冰冷且泛着寒光的針徑直插入了代怡箐的背部,注射器裏的藥物消失在了針筒中。

    過不多時,代怡箐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只是她覺得很噁心,渾身都發起抖來,想吐。

    採血針插入了代怡箐的胳膊中,殷紅的血液在管路中流淌。

    “骨髓採樣針已伺服完畢,隨時可以取樣。”

    代怡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的身體被豎了起來,從對面的鏡子中能看到有一根很長的針正對準了自己的身體。

    她的身體不自覺的發抖起來。

    她眼睜睜的看着那針不斷推入進去,雖然沒有感受到疼痛,那種異物的冰冷插入身體中的不適感,讓代怡箐劇烈的嘔吐起來。

    銀針一直刺到了最深處,代怡箐能感受到那種幾乎被人捅破的感覺。

    等到銀針拔出來的時候,代怡箐已經面無血色,眼睛翻白。

    “母體休克,準備搶救!”

    等到代怡箐醒過來的時候,她的身上無一處不疼痛,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嘔吐,那種翻江倒海的內臟疼痛感讓她幾近昏厥,但只要她稍稍動一下身體,身體被採樣針貫穿的撕裂感就讓她疼的不能自己。

    等到她躺倒在冰冷的牀上不住的抽搐,才發現自己的外面是層層鐵牢。

    代怡箐緊緊的抱住了小熊,似乎只有從小熊身上才能感受到些許的溫度,而只有抱着小熊的時候,身上和心裏的那種疼痛感才能慢慢的消失。

    “爸爸,箐箐很疼·······”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代怡箐慢悠悠的支撐自己的身體坐起來,用細小的指甲在牆壁上滑動。

    沙沙的聲響是這裏最大的動靜。

    沒有人知道代怡箐在做什麼。

    即便是她頭頂的四部24小時待機的攝像機。

    經歷了幾天的摸索,陳陽終於找到了地址,他穿着一身戰術服冷峻的面容上泛着寒光,眼睛緊緊的盯着遠處的高樓。

    根據鐵面人留下的地址,陳陽發現這個地址在一處偏遠的臨海之地,聳立在廢棄的土地上的一棟高樓,這裏的工廠早已因爲排放超標而導致的土地和地下水污染,整體搬遷走了,因此很難想象得到鐵面人給的地址就在這裏。

    廢棄的土地上斷壁殘垣,可唯有一棟顯得十分高科技的高樓聳立着,在陽光下閃爍着熠熠光輝。

    陳陽:“就是這裏了!”

    鄭京蹲在陳陽的一旁,他用望遠鏡在高樓的外側掃視了一圈後發現,這高樓外側安防嚴密,幾乎是倒班制的輪流守護,高樓的玻璃無法觀察到裏面的情況,可就這種情況看來,裏面或許比外面還要危險。

    鄭京:“安防太嚴密了,如果硬闖的話我們沒有機會。”

    陳陽:“就算是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試試!”

    鄭京皺了皺眉說:“就算是萬分之一的機會,也是沒有的!對方的安防和火力,以我們兩個人的力量根本突破不了,這不是技巧的問題。”

    陳陽忽然甩下一句:“如果你不願意去,那我自己去!”

    陳陽的整個身體忽然翻了出去,鄭京被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一貫冷靜的陳陽現在如此莽撞,於是趕忙吊在陳陽的衣服上,猛地把陳陽拉了回來。

    鄭京把陳陽猛地用力的壓在身下,怒吼道:“你瘋了嗎?”

    陳陽忽然一記勾拳打在鄭京的臉上,鄭京被他打的一個踉蹌,摔倒在一旁。

    陳陽剛剛站起來的時候,一隻冰冷的槍管頂在了自己的頭上。

    鄭京噗的吐出一口血水,看着陳陽冷冷的說:“你再敢動一步,我立刻打斷你的腿,你知道我做的到的!”

    陳陽背對着鄭京,冷冷的說:“你知不知道箐箐被他們抓進去了,那幫人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情?”

    陳陽咬着牙說:“你根本想象不到他們的殘忍!鄭京,如果你還是我的朋友,就把槍給我,是生是死我都不會怨你。”

    鄭京把槍往前頂了頂:“正因爲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不能讓你去!如果你要救她,我們必須有周密的計劃。”

    就在鄭京說話的時候,陳陽猛地偏過頭,轉身一記鞭腿踢在鄭京手中的4430上,astrid 4430跌飛出去,鄭京順勢一拳打了過來。

    陳陽拉住鄭京的拳頭,一記絞頭鎖把鄭京牢牢的鎖在了地面上,鄭京一拳砸在陳陽的背上,陳陽硬生生承受了這一拳。

    鄭京怒吼:“放手!”

    陳陽依舊死死的鎖着鄭京。

    鄭京知道陳陽現在已經喪失了理智,於是一拳轟在陳陽的耳朵上,陳陽耳鳴疼痛之際,鄭京順勢一記掃腿把陳陽放倒,正當鄭京一記肘擊砸過來的時候,陳陽力量從地面而起,一腳踹在鄭京的臉上,鮮血飛濺。

    鄭京雖然還有一支槍在自己的懷中,但他沒法開槍,如果在這裏開了槍,那隻能說明鄭京是一個被憤怒衝昏頭腦的傻子,他和陳陽都會被暴露,絕無可能離開這裏,但他心裏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對着陳陽開槍。

    正當陳陽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鄭京猛地側翻過身,飛躍起來一記又重又狠的膝擊撞在陳陽的腦袋上,陳陽腦袋一偏,頭暈目眩的砸到在地,鄭京凌空一記迴旋踢,直接掃在陳陽的腦袋上,陳陽立刻躺在地上沒了反抗的能力。

    他唯有一雙眼睛能動彈,呆呆的看着天上的白雲和藍天。

    鄭京坐在陳陽的身邊,吐出一口血水,把astrid 4430插進了腰間。

    過了許久,鄭京才吐出一句話:“只有活着,你才能救她,如果你死了,那就沒人救得了她了。”

    陳陽目光呆滯,但聽到鄭京這句話的時候,他眼神略微動容。

    代怡箐再次看到了穿着防護服的科學家,這些天以來,代怡箐嘗試過各種各樣的測試,也承受了各種各樣的折磨,那些穿着潔白的防護服,感覺一塵不染的科學家,彷彿噩夢一樣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中,那種鑽心的痛苦已經深入代怡箐的骨子裏。

    只要一看到那種冰冷光潔的機器,代怡箐就莫名的發抖。

    但她阻止不了,也阻擋不了。

    因爲過度的驚嚇和痛苦,勞累和疲憊,代怡箐整個人已經十分消瘦,面色慘白毫無血色,她再一次被科研人員架着綁到了支架上,任憑她們給自己套上枷鎖,測試自己的身體。

    “第一病程和第二病程海拉病毒母體應激測試項目,受試者:母體,姓名:代怡箐,測試時間:阿爾法2264年7月27日17點34分,測試項目:海拉病毒應激反應,測試名目:第一病程和第二病程,測試濃度:1ug/—34ug/,項目正式啓動。”

    那種冰冷的器械貼到代怡箐身體上的時候,讓她渾身顫慄起來。

    注射器推進代怡箐的身體裏面,碧綠色的病毒還是注射進代怡箐的身體裏。

    “啊!!!!!!”

    手術房中迴盪着代怡箐淒厲的叫喊聲,隨後便陷入了無邊的沉寂。

    代怡箐在剛剛開始時已經昏厥過去,因爲過度的疼痛,她的身體選擇了間歇性的遺忘,她不記得發生了什麼,或許也有可能是不願意去想到底發生了什麼,總之當她再度醒來的時候,她又回到了那間冰冷的房間,她的牀邊是那隻髒兮兮的小熊。

    代怡箐用指甲在牆壁上繼續畫着,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她不知飢渴不知疲憊的畫着,這或許是她唯一還能感知到自己活着的行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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