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滿臉大鬍子的男人，突然把腦袋伸到我面前，帶着一抹怪異的嘲笑。
我去，這男人得有四十了吧？怎麼還在上高中？
“要不，咱們兩個換換？我挺喜歡你的位置。”我笑着轉頭看向他，嘴角微微翹-起。
大鬍子看着我，我毫不躲避的跟他對視，兩人目光隱約有種針鋒相對的感覺，我甚至都準備要出手揍人。
“啪”
講臺上，一個穿着短裙的女老師，將手中課本摔在講桌上，
“馬權益，你在做什麼？聽不到上課鈴聲嗎？回自己座位上去。”
女老師看起來長得還算周正，就是身體微微有些發福，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模樣。
馬權益站直身體，足足有一米八五，怒視講臺上的老師。
滿臉的大鬍子，顯得異常猙獰，看起來很是可怕。
女老師並沒有退縮，眼中閃着一抹怪異，嘴角微微上揚，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顯得特別高興。
高興什麼？有學生跟她對着幹，她應該生氣憤怒纔對，爲什麼會高興？
我看向周圍其他學生，倒是有不少人露出驚恐的樣子，什麼情況？他們在害怕什麼？
“不服是嗎？來，你過來，咱們出去聊聊。”
女老師對大鬍子招招手，說話間，她還伸出舌頭舔-舔嘴脣，就像看到什麼好喫的東西一樣。
馬權益冷冷哼一聲，沒有走過去，反而後退幾步，返回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女老師露出失望的表情，但也沒多說什麼，翻看課本就開始講課。
我原本以爲會很難，畢竟我很少學習，又因爲打架被開除，學習應該非常差纔對。
但女老師一開口，我就明白她講的是什麼，好像整個高三的課程，在我聽來非常簡單。
而且這位老師的講課水平，枯燥乏味，讓我有種特別無聊的感覺。
轉頭看向窗外，窗外是一顆不知道多少年的巨大槐樹，上面低垂下來的枝丫，都能比得上普通樹木的軀幹。
樹木高聳，枝葉繁茂，宛如一頂天然的綠色巨扇，籠罩大半個樓下的小花園。
我很想看到槐樹的全貌，就連續換了兩扇窗戶，還是不行，只能看到部分軀幹。
掃了一眼教室，牆壁上污跡非常嚴重，髒兮兮一片，可能是因爲太髒，並沒有懸掛在其他學校常見的名人名言。
還有不少位置的牆皮都已經崩開，露出牆體最本質的顏色。
紅色的磚體上，有不少紅色粉末從上面脫落，看起來非常破敗。
“哪位新來的同學，我發現你上課走神啦，下課跟我去辦公室。”女老師指向我，聲音透着一抹可怕的笑意。
我不知道爲什麼，反正看着她笑眯眯的樣子，打心底就涌起一股恐懼感。
好像她的笑容中，隱藏着什麼可怕的東西，我本能的害怕這種東西。
這位女老師我纔是第一次見，爲什麼會對她的笑容感覺到恐懼？
本能的反應就是拒絕，可面對一位老師，我該怎麼拒絕？
“別答應，千萬不要答應她。”
我不知道這聲音是誰發出來的，但我知道，對方絕對是爲我好。
就連我都能感覺到，那種深-入骨髓般的寒意，頭皮發麻的熟悉感，讓我很確定，如果跟女老師走，我絕對會死。
“老師，我可是全程都在仔細聽講，沒有走神。”我站起來，回答的聲音很響亮。
女老師神色不變，指着黑板道：“那麼，請你來爲同學們講解這道題。”
我大-大方方的走上講臺，從女老師身邊走過，我聞到一股特別熟悉的味道，這種味道好像在什麼地方聞到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近距離觀看，這位女老師還真是粉-嫩，肌膚宛如新生兒一樣唯美粉-嫩。
女老師遞給我一根粉筆，我接過來，不小心觸碰到她的手指。
我身體猛地一顫，冰冷刺骨的寒意，順着觸碰她的手指，瞬間傳遍全身，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怎麼回事？她的手好冷，好像來自雪山上的千年寒冰，差點就將我手指凍僵。
“新同學，新同學，怎麼了？老師還等着你解題呢，爲什麼不開始？”女老師敲敲黑板，叫醒我。
我露出個不自然的笑容，轉頭開始在黑板上解說習題。
這道習題對我來說，太簡單了。
我一連寫出三種解法，從簡單到最難，全都書寫在黑板上。
“老師您看，行嗎？”我把粉筆放在黑板下方，不敢在跟她觸碰，剛纔從她手指上傳來的溫度，如同一把刀，在我心上留下一抹深深的痕跡。
“看來是我錯怪這位同學了，要不老師就跟你道個歉，一會去辦公室跟老師一起喝個茶？”女老師嘴裏說着道歉，臉上卻沒有半點歉意。
她一直在說讓我去辦公室，這裏的辦公室有什麼特別嗎？
我搖搖頭拒絕，“老師，我下課還得去找宿舍，恐怕沒空陪您。”
“沒關係，老師我可以……你，在幹什麼？”女老師猛地轉頭，盯着班裏一位同學，眼神中帶着一抹狠厲。
甚至，我看到了殺意，她想殺了哪位同學？
我懷疑是自己看錯，一個老師，就算在生氣也不可能做出殺學生的事，應該是我眼花。
不對，我怎麼知道那是殺意的？爲什麼，我對這裏的一切，都會有特別的感覺？
比如說老師讓我去辦公室，我怎麼會突然就覺得頭皮發麻？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我心裏非常清楚，如果不能按照自己的感覺走，我真的可能會死。
不對，身爲一個高三學生，我不是應該着急該怎麼才能考上大學嗎？
怎麼會動不動就有種要死的感覺？
“你先回去，步婉，你跟我到辦公室去。”
步婉就是剛纔做小動作的女孩，她聽到老師的話，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整個人都傻在原地。
“不，不要，我不要去，不要去……”
差不多愣了近半分鐘，步婉才反應過來，立刻就開始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