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他也可能看向我身後,我小心翼翼的轉頭,光是一個轉頭動作,竟然用了我近半分鐘的時間。
不知道爲什麼,我發現自己對計算時間特別有天賦,讀秒竟然沒半點錯誤。
我掃視一圈身後,發現身後什麼也沒有。
心臟猛地一跳,我突然醒轉過來,既然不是看向我身後,那一定是看着我,難道我身上有什麼讓馬權益恐怖的東西?
“我喫飽了,再見。”馬權益扔下手中的筷子,連桌上的餐盤也不收拾,像是恐懼什麼,轉身大步離開,也可以說是逃離。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餐盤裏剩下大半的飯菜,就以他那個身高,怎麼也不應該只吃那麼一點。
辦公室裏有什麼恐怖存在不成?爲什麼一說到那裏,馬權益會露出這副模樣?
而且之前在班裏,班花也曾告訴我,千萬不要答應老師進入辦公室,還說什麼從辦公室出來的人,都會失去點東西。
至於失去的是什麼,連進入辦公室的本人都無法知曉,回來後只說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我曾親眼看到過,去過辦公室的步婉,出來後就像是被人抽去靈魂,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軀殼行走在路上。
我們班主任倒是說過另外一種話,辦公室也是老師的宿舍,讓我沒事不要去哪裏。
不讓去的地方,肯定就藏着不爲人知的東西。
但我也沒想過去調查什麼,學校在詭異,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要在這裏能明哲保身就行。
可這麼多詭異的地方聯繫到一起,已經在我心裏形成謎團,要我完全放棄繼續調查,讓人覺得得很難受。
算了算了,看看時間,下午大概是一點半上課,距離上課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原本打算明哲保身的我,還是扛不住心裏的疑惑,打算找幾個落單的同學聊聊,好奇心害死貓啊。
我嘀咕着,用水隨便沖洗下餐盤,就直接回到教室。
可能是我來的比較早,教室裏竟然沒有人,空蕩蕩的教室,讓我感覺非常詭異。
至於是什麼地方詭異,我一時還沒能猜出來,只是覺得很古怪,
等我走到自己座位旁邊,才瞬間醒悟,所有的課桌上竟然沒有一本書。
我們可是高三的學生,面臨高考,每天都寫幾個模擬習題什麼的,都不應該算是高三學生。
就算不做模擬習題,可桌上的各種複習資料,怎麼也得有半尺高吧?
偏偏我們這個班,課桌上竟然空蕩的嚇人,只剩下光滑的課桌。
我坐在中間的位置上,順手將教科書仍在桌上。
這本教科書不知道怎麼會如此奇怪,我記得把她跟木偶娃娃一起扔在牀上,怎麼剛到教室,就發現藏在胸口了呢?
我看着這本教科書,猩紅一片,就像有血液在上面流動。
我坐在課桌前面,死死盯着猩紅的課本,總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又覺得這種顏色特別熟悉。
“譁”
教科書突然自動翻開,上面並沒有任何文字,只是猩紅的可怕,彷彿就像是剛剛灑在上面的血液。
我確實沒有想到會是她,神經恍惚,面孔呆滯的她就這麼走進教室。
我看着她,慢慢的走到自己座位上,無聲無息的坐下。
坐得筆直,眼神呆滯的看着黑板,彷彿正在聚精會神的聽講。
可我很清楚,黑板上現在空蕩蕩的,並沒有任何東西。
她在看什麼?
我看看周圍,好像沒有同學會選在這時候來教室。
用力咬住嘴脣,我抓起課桌上的書本,幾步就衝到步婉面前。
“那個,你好,我是新,新轉過來的學生,叫曹太一。”
沒有轉頭看我,還是那張呆滯的臉,面無表情的看着黑板,彷彿沒有聽到我說話。
“可千萬別嘲笑我的名字,我這個名字啊,是因爲老爸特別喜歡東皇太一,所以就給我取了最後兩個字做名字。”
看步婉沒有任何反應,我就繼續自說自話下去。
“上午的時候,我記得老師說過你的名字,叫步婉是吧?”我恬着臉,直接坐在步婉旁邊。
距離如此近,早已經超過男女之間的安全距離,步婉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呆呆的坐着,保持原來的樣子。
“那個,你今天……你身上什麼味道?”
太過於靠近,我聞到一股特別熟悉的味道,濃郁刺鼻的血腥味。
步婉還是沒有什麼反應,身爲一個女孩,尤其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子,怎麼願意被同齡人稱爲有異味?
可偏偏步婉沒有任何反應,就這麼呆滯的坐着,好像完全變成了個癡呆,什麼都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
我仔細看了步婉好久,並沒有發現她身上有什麼流血的地方,衣服還是上午那一身,花蝴蝶似的襯衣,牛仔褲。
牛仔褲的側面,好像有些開線,裏面的粉色底褲隱隱顯露。
我不敢多看,只得轉頭看向步婉的臉。
跟步婉對視的剎那,我竟然有種特別的恐懼感,因爲她在我低頭的時候,突然轉頭看向我。
直勾勾的目光,毫無神色的眼神,就這麼將我籠罩。
我從她那雙沒有任何色彩的大眼中,看到了我自己,一個對着我冷笑的自己。
說實話,剛看到的那一瞬間,我差點就被嚇得從凳子上摔下去。
很奇怪,恐懼感只是一閃即逝,我就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甚至連我心裏都沒有太大的波動。
好像這一切,我都很習慣,至少很常見,都已經非常習慣。
步婉冷冷的盯着我,我就坐在旁邊看着她。
等了近一分鐘的時間,步婉都沒有說話。
我看她好像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心裏默默嘆一聲白等這麼長時間,就只得再次開口道“你,你今天好奇怪,是因爲去辦公室被老師罵了嗎?還是因爲其他的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的,我也會盡力幫你……”
“我,我好像,忘記了什麼?”步婉眼神微微顫抖,終於有些色彩。
“忘記什麼?你跟那位女老師去辦公室,是忘記在辦公室發生過什麼嗎?”我覺得還真有可能,畢竟這事聽班花說過,去過辦公室的人回來都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