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猩紅圓桌遊戲 >第一百七十一章 忘記了什麼
    “辦公室?”步婉猛地擡頭看向我,眼神中迸發出十分恐懼的神情,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歪歪頭道:“對啊,你,你上午去辦公室,我跟班主任去宿舍的時候還遇見你,你剛從辦公室出來。”

    “辦公室,我,我去了辦公室?怎麼會這樣?忘記,我忘記了什麼?不,我一定要想起來,我一定要想起來。”

    步婉身體不在顫抖,反而用力拽住自己頭髮,拼命般的撕扯,幾乎都要將頭皮拽掉。

    我看的眼皮直跳,沒人可以對自己這麼狠,因爲正常人對自己下手,都會忍不住留下,部分力氣。

    像步婉這樣跟自己玩命的人,真不多,至少我到現在還是第一次遇見。

    “我忘記了什麼?告訴我,告訴我,我忘記了什麼?”步婉盯着我,不停不詢問。

    我哪裏知道她忘記了什麼?我當時又沒跟她一起去辦公室。

    “你,你先彆着急,慢慢想,總能想起來的。”我輕聲勸說,看她不但對自己下死手,還竟然如此慌張。

    “我一定要想起來,我,我要想起來,一定,一定要記起來。”步婉用力拍打自己的腦袋,原本整齊的髮型,在她不斷的拍打下,亂的如同瘋婆子似的。

    而且步婉下手很不留情,只是兩三下,就把自己臉打的高高腫起,連帶頭髮都被她拽掉不少。

    “你別這樣,先穩定下情緒,不然就你這樣瘋狂,你怎麼也不可能想起來啊。”我趕忙按住步婉的手臂,不讓她繼續自殘。

    步婉擡頭看着我,不停從眼中流出眼淚,眼淚混合她臉上崩裂的傷口一起流下來,宛如血淚一樣刺目。

    “幫幫我,求求你,幫幫我回憶,我一定要想起來,一定要,想不起來我就會死,真的,真的會死,求求你,救救我好嗎?”

    回憶不起來就會死?我覺得很奇怪,怎麼會,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你先彆着急,慢慢來,跟我說你要回憶什麼,只有告訴我你要回憶什麼,我才能幫你。”

    我輕聲勸說,用力將步婉的手臂向桌子上按去,可作用好像不大。

    步婉不過是一個看起來很柔弱的女孩,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我,我去過辦公室,在辦公室裏看到一朵盆栽小花,然後,然後我就忘記發生過什麼,我記得好像發生什麼事,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可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想不起來。”

    步婉流着眼淚,眼淚順着臉頰瘋狂流淌,眼淚混合血液,猩紅刺目。

    “你,你除了看到小花,還看到了什麼?慢慢來,彆着急,你這麼着急,就算我要幫你,也沒……”我輕聲問道,慢慢安撫她的情緒。

    “嘭”

    步婉突然將腦袋砸在課桌上,腦袋上瞬間就噴出一股血液。

    “不記得,不記得,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了……”

    每說一個不記得,步婉就用腦袋狠狠砸在課桌上,只是眨眼間,她的腦袋上就全是磕出來的傷痕,血液沿着她的鼻樑瘋狂流淌。

    “你,你不能這樣,不要,不要這樣。”我只能鬆開抓住她的手,用力將她的頭支撐起來。

    步婉痛哭望着我,血液染紅她大半個臉頰,額頭上的傷口皮肉外翻,看起來非常嚇人。

    “我忘記了什麼,我到底忘記了什麼?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就會死,就會死,真的,真的會死,求求你,救救我,我,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被我用手擋住腦袋的步婉,不停的跟我哀求。

    可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幫助她,畢竟我從來都沒有去過辦公室。

    不對,我絕對不要進辦公室,從辦公室裏出來的人,都會這樣嗎?

    那裏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會讓人變成這樣?

    “你,你放開我,我,我想我已經冷靜,真是謝謝你。”步婉突然安靜下來,聲音柔柔的說道。

    我狐疑的看着她,怎麼也不敢相信,一個人上一秒還要死要活,下一秒,竟然變得如此安靜。

    但既然她已經這麼說,我也只能鬆開抓着她的手,不太確定的道“你確定已經冷靜下來了?”

    “嗯,我確定。”

    步婉用力點點頭,血液甩的到處都是,弄得我滿臉。

    我從口袋掏出一包紙巾,遞給步婉,讓她擦擦臉上的血跡。

    步婉結果紙巾,看着我露出一個滿是血跡的笑容道:“謝謝你,感謝你陪着我。”

    什麼意思?我有些聽不懂,我並沒有做什麼,只是在她要傷害自己的時候,阻擋他而已。

    “我……”

    旁邊突然有人走近教室,原本步婉想要告訴我什麼,話沒能說出來,就低頭開始擦拭自己額頭上的血跡。

    進來的同學只是看一眼,就立刻跑出去,估計被步婉滿臉血跡的模樣嚇到。

    心裏同時浮上來對自己的表現懷疑,其他同學只是看到滿臉血跡的步婉,就嚇到轉身逃跑。

    我呢?不光是親眼看着步婉將腦袋磕破,還近距離看到步婉外翻的傷口,滿臉的血跡,爲什麼我不害怕?

    說實話,我竟然沒有半點恐懼感,包括看着步婉擦拭傷口似的,把皮肉都給拽開,我竟然都沒有任何反應。

    我還是個普通學生嗎?怎麼感覺眼前這一切的經歷,在我眼中都這麼正常?

    而且,我總覺得我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跟步婉不同的是,我並沒有感覺想不起就會死什麼的,只是隱約有這種感覺而已。

    眼前的步婉肯定在辦公室遭遇了什麼,可能是極爲可怕的事,也可能是極爲開心的事,但不論是哪一種,她都已經忘記。

    而且她一直在說,被忘記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可在重要的事,忘記就慢慢想嘛,這麼對自己下手是怎麼回事?

    我坐在步婉前面,一直都沒打算離開,看她這樣應該還沒徹底冷靜。

    我擔心她會在作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只有距離她比較近,才能第一時間阻止她。

    步婉擦去臉上的血跡,原本挺清秀的小臉,此時青紅一片,都是她自己打的。

    擦去血跡之後,白淨額頭上爆開的傷口,更是顯得尤爲可怕。

    從步婉顫抖的手掌上,我能猜出來,她還在恐懼,至於是恐懼什麼,我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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