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房間角落，其實到底是不是角落，我自己並不知道。
因爲大腦的眩暈感，讓我根本看不清眼前是什麼情況，還站不穩就開始噴吐起來。
“我-靠，大兄弟你夠厲害，竟然能把自己滾到吐，佩服佩服。”牛老實拍打我的後背，滿臉羨慕。
“要不，你等會也來一次……嘔……”我沒好氣的回到，一句話沒說完，就又開始吐起來。
“我還是算了吧，沒大兄弟你這麼高深的功力。”牛老實嘿嘿笑着，拍打我後背。
我強忍着大腦中的眩暈感，擡頭看着房間的情況。
都吐了好長一會，我看東西的時候，還是兩個畫面，一左一右，看起來非常彆扭。
就算是扭曲的畫面，我還是看清楚眼前的情況。
這裏是一個辦公室，地面散落不知道多少的白紙，還有很多宣傳頁似的東西。
除了顯得特別雜亂外，這裏還是非常簡單，簡單的整個辦公室，只有一張辦公桌，幾個已經生鏽的鐵櫃子，還有在角落那邊一張牀。
能在辦公室裏放牀的人，除了是這個工廠的老大，我想不到還有什麼人。
竟然能跑到廠長辦公室？
我攥了攥手上筆記本，這是在小云宿舍裏發現的，廠長辦公室裏會有什麼東西？
“牛哥，幫忙找下週圍，看看都有什麼東西，找找看這裏有沒有比較重要的玩意，比如說文字記錄或照片什麼的。”我腦袋眩暈感還很重，扶着辦公桌才勉強站穩。
牛老實答應一聲，就開始在周圍翻找起來。
他最先找的就是那些已經鏽跡斑斑的鐵皮櫃子，雖然櫃子上都已經上鎖，擋不住暴力的牛老實。
一拳一腳，就輕易將櫃子打開。
櫃子裏面有一堆不知道是什麼的黑乎乎的東西，散發着濃烈惡臭氣息。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別看現在我正在眩暈中，可還是能看出來，這是一個蜷曲起來的人。
從鐵皮櫃子裏面的抓痕可以看出來，這人應該是活着被封在裏面。
至於後來是被蒸死，還是被烤死又或者被憋死，估計只有他知道。
反正他掙扎的痕跡，都清晰的留在鐵皮櫃子上。
“怎麼是一個屍體？”
牛老實捂着鼻子，一腳把裏面的屍體踹出來。
屋裏的焦臭味，瞬間加重幾倍。
屍體已經萎縮的如同兒童那麼大，焦黑的爪子呈現一種怪異姿勢，好像是一隻被燒成碳的雞。
我忍不住再次張嘴噴出來，趕忙轉頭不在看那具屍體。
扶着桌子，我慢慢來到辦公桌旁邊。
拽開辦公桌的抽屜，裏面有不少文件夾，還有很多合同。
看來這個廢棄的玩具廠，曾經輝煌的時候，盈利絕對不少。
我拿出來那些合同隨意的翻看，來自全國各地的訂單，都在這裏有記錄，上面的數字也比較可觀。
這些合同對我們並沒有多大作用，我隨手將合同扔在桌子上。
挨個把抽屜打開，裏面還有不少其他各種協議什麼的。
我繼續查看其他的抽屜，在最下面的抽屜，終於找到有用的東西。
兩張照片，一張是工廠所有人的合照，一張則是一個幸福家庭的全家福。
我先看全家福，上面有五個人，三個孩子，兩個大人。
男人長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穿着西裝，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妻子則有些差勁，肥頭大耳，華貴的衣服在她身上留下一抹抹勒痕，估計她要比照片上胖個幾圈。
而且在妻子的臉上，能夠清楚看到陰霾和盛氣凌人的氣勢。
男人站在她旁邊，顯得有些懦弱。
三個孩子還好，兩個男孩比較小，估計也就是幼兒園，長得一模一樣，看起來應該是雙胞胎。
女孩子年齡比較大，應該已經上小學。
很幸福的五口之家，如果不是男人笑的那麼勉強，應該算是比較好的一張照片。
另一張全體工人照片上，我一眼就看到了小云。
清純可愛，長相非常甜美的她，在衆人中顯得是那麼惹眼。
廠長，小云，兩個人的長相都已經找到，現在就差弄清楚，在孩子被打掉的那天，到底發生過什麼。
我繼續翻找抽屜裏的東西，希望能找到蛛絲馬跡。
也許只有找到關於那天的訊息，才能猜出筆記本最後一頁寫的到底是什麼。
我看着滿桌的合同，默默嘆了一聲，竟然沒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咣噹”
牛老實拽開最後一個鐵皮櫃子，有一具屍體掉出來。
這是第四個櫃子，第五具屍體。
第三個櫃子有兩具屍體抱在一起滾出來，雖然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還是能輕易看出來，這是兩個人。
我看看手中的照片，幸福的五口之家，對應辦公室的四個鐵皮櫃子，五具已經完全變形的屍體。
多大的恨意，連帶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都要弄死？
我手裏的照片突然出現變化，就在我的注視下，五口之家的男人，臉漸漸變得焦黑，身體也開始蜷縮。
好像我手裏的照片並不是照片，而是一個正在播放的熒幕。
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照片中響起來，嚇得我差點就把手裏的照片扔出去。
扔到一半我突然反應過來，一把抓住照片，叫上牛老實趕緊從這裏離開。
從我們進入房間，直到我們找了半天訊息，執念都沒有對我們動手，並不是說辦公室就是安全的，而是因爲執念被仇恨吸引。
看到五口之家的照片，她所有恨意都轉移到照片上。
我現在敢肯定，這裏的執念就是小云，當然，不只是小云一個，還有其他執念。
一手拿着筆記本，另隻手揣好照片，我跟牛老實從辦公室離開。
男人的慘叫聲一直都從照片中傳出來，我並沒打算去幫他，自己犯下的錯，就要他自己去彌補。
對於這樣的玩意，最好是讓小云吞噬掉他，省的活着噁心人。
“一二三四五六七……”
童謠響起來，我猛地擡頭看向倉庫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