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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無塵幫她雕刻過佛珠、簪子，她只是他有一雙妙手，能懸壺濟世、普度衆生，也能雕刻精美飾品，手藝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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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滿滿的一個妝匣，簪子手鍊，什麼都有，他該用了多長時間去雕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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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每每拿起刻刀雕着簪子，等待的卻是一個可能再不迴歸的人，心中是何感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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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握緊簪子，眼睛酸澀得她幾乎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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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傻、這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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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當初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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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不是你眼裏單純善良的悟心，從第一眼見到你，謀劃的就是你的心，算計你的人，雨夜樹下，我也知你在的，故意裝孕、流產，也是爲引你入宮，甚至推開你，爲你擋箭，也動機不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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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一字一句地說着，沒有隱瞞，毫不猶豫地剖開自己最初卑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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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頭，看着愣在門口，臉色蒼白的無塵，她脣瓣顫了顫，嘴裏是眼淚鹹苦的味道，“了空派人給我的藥有問題，我也知道的，可我還是喫下了，我並非不能撐到你來，卻是故意不願見你……就是這次，我明明什麼都記得，卻不願認你，是不想與你再有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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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剛剛，她也本是想隱瞞下的，只想在他最後，給他一個歡喜的結局，可在看到這間禪房時，甄善終究做不到。
一秒記住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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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是能讓他歡心，可欺騙也終究是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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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閉了閉眼，“無塵，這些年，你……”並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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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相沉默，真相誅心，一場局，讓他一無所有、墮落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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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該恨的，恨她這個冷心卑劣的女人，或許此時此刻，他甚至想抹去她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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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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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站立在原地，握着玉簪的手輕顫，“無塵，我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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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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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打斷她，聲音很啞，又似平靜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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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收緊手指，悟心，無心，就算是這個名字，也是她的一種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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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心沉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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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認的公平，到如今不過是掩蓋她玩弄他感情的藉口……而往後那男人無休無盡的算計，可是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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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甄善心情複雜至極，她想給自己找個心安的藉口，卻在面對無塵時，都無力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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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往後的恩怨如何，最初都是她對不住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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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腳步幾乎是踉蹌地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臉上再無一絲血色，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可話語卻又出乎他意料的平靜，“都是算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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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睫羽顫動得厲害，“讓你一步步喜歡上我，都在我的算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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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雙拳緊握，鮮血滲出，“那你呢？心裏可曾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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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猛地擡頭，觸及他傷極的猩紅雙眸，眼淚滑落，“我曾是真心希望你能帶我走，我妄想着在你心裏，能比得過天下蒼生……”
無塵拳頭鬆開，眸中的血腥漸漸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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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抿着脣，拭去臉上的眼淚，“初時見你，是我在地獄黑暗中出來看到的第一抹亮色，我想你眼裏有我，可在你選擇了相國寺的所有人，你選擇讓我揹負妖妃的名義，我從沒去考慮過你的處境，便將你定在背叛者的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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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閉了閉眼，“這次相遇，我很意外，原是想着，緣已盡，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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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聲音依舊很啞很冷，“爲什麼又願意接受我？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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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不是，”甄善擡起手，纖纖素手輕撫他冰冷緊繃的俊顏，這澄澈乾淨的眉眼是她最渴望的，低低呢喃：“如果只是愧疚，我不會想着讓你也離開善緣小鎮，不會想着你我往後攜手共擔風雨，不會再得知你即將離開我而滿心煎熬……無塵，我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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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眸光晃了晃，突然伸手，將她緊緊抱住，臉埋在她的脖頸間，“善善，你心裏是有我的，對不對，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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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心悸得厲害，回抱住他，“傻子，我說得還不明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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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閉着眼，“我很怕、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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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多紛擾，有煩惱三千，可他卻一點都不悔，她只是算計他入紅塵，他唯有慶幸，若不入紅塵，怎麼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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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正恐懼的是她心中沒有他，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唱獨角戲，無塵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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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眸光晃顫，“你……不怪我，不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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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黯然地道：“我只怕你不在意我，心中不曾有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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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捧住他的臉，顫抖着紅脣印在他的薄脣上，輾轉廝磨，“我在不在意你，心中有沒有你，小和尚，你自己來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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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瞳孔微顫，虔誠地抱住她，近乎兇狠粗暴地迴應她，即使將她弄疼了也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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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心酸澀，對他的一切皆溫柔包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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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冰冷，人間黑暗，她將他拉下蓮臺，從來只不過是因爲想要抓住一抹乾淨溫暖的光，她費盡心思，心中怎麼可能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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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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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飽口腹之慾的妖妃娘娘，雖說換了一種飽腹方式，但最後……她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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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牀沿，甄善摸摸自己的肚子，看着外面夕陽西下，隨即，手一翻，一個精緻鑲寶石的巴掌大的小鏡子出現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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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微微拉開自己的衣領，原先雪白嬌嫩的肌膚上佈滿點點紅痕，還有幾個若隱若現的牙齒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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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的地方還能有些收斂，身上不能看的地方痕跡更多，曖昧得她都不敢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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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紅脣微抽，她讓小和尚不用客氣，他就真沒客氣啊，看都把她啃成什麼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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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理虧在先的人，妖妃娘娘沉默，不就幾個牙齒印嗎？算了，不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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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甄善看了看門外，不就做幾塊梅花糕，怎麼去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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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眸色微變，放下鏡子，下牀打算去廚房看看，可雙腳觸地，腿痠軟，險些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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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娘娘咬了咬牙根，就知道，不能縱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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