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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門口，禪房門突然被推開，入眸就是小和尚俊美出塵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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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也沒想到開門就看到心心念唸的人兒，眸光閃爍，臉微紅，話出口，磕磕巴巴，“善、善善，你、怎麼出來？可是餓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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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無事，甄善神色微松，沒回答他，只伸手將他拉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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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的眸光不覺落在她的衣領處，衣服掩不住的點點紅痕映入眼簾，他眸色暗了暗，又摻雜着些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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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手上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從懷裏拿出一個玉瓷瓶，“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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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轉眸看他，小和尚又緊張了，兩人所有話都說開了，徹底交心，親密無間，她原以爲他不會再緊緊張張的，但現在看來，更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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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好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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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薄脣微抿，將手上的玉瓷瓶給她，“剛剛貧僧……我不、不小心傷了你，這藥膏，可、可以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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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看了一下他手上的藥膏，黛眉微挑，“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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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臉色更紅了，“貧僧、貧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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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靠近一步，兩人身體幾乎相貼，氣息交融，無塵呼吸一窒，睫毛顫得厲害，身體緊繃成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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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纖細的手指點在他的心口，“我還以爲無塵是在報復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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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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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僧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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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似不信，“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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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眸色微黯，“我從沒想過報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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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說他沒想過傷她，可想到他剛剛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又沒勇氣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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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她腰間和大腿間，一片青紫，是他無法控制時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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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無塵耳根紅得厲害的時候，眉眼也全是內疚心疼，“對、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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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鳳眸微眯，“又想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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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立刻挺直脊背，“不、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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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忍不住一笑，伸手抱住他，輕蹭他的胸膛，“是我自己願意的，即使傷了，也不會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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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眸光微顫，手臂環住她，緊緊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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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他曾看到過有人向佛祈願時光停留，那時他不能理解，時光如何會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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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神佛，也控制不住時間，只能在時間無情的流逝中，或更強大，或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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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他才知這一祈願有多難，多揪心，他也好想、好想盼望時光停留，讓他能再多抱抱她。
可，無塵看着外面的天色漸漸暗去，如同其他迷惘的凡人一般，他的祈願，終不得迴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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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似沒有察覺到他身上一瞬涌出的哀涼，微微退開，“好了，鬧了一整天都沒喫東西，陪我一起喫點，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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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眸中的悲色在她看向他時就已經消散，溫柔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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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糯的紅棗小米粥，素菜餅，小炒春筍……還有她念着的梅花糖糕，小和尚的廚藝依舊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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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舀了一口粥放入口中，這是不是最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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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微抽，她斂去傷痛，不想在剩下的不多時間，兩人是在哭哭啼啼中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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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擡眸，笑着誇讚，“好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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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眸色更柔，一句“以後我經常做給你喫”哽在喉嚨，他……沒有以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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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間霎時涌上的腥甜更加提醒他，再沒有以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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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笑，“你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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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蒼白的臉色，甄善幾乎拿不住手上的勺子，她垂眸，食不下咽，卻還要繼續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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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和尚最後一次給她做的飯了，不能浪費的，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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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眸光晃顫得厲害，無力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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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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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甄善說想出去走走，無塵這次卻沒立刻同意，說是讓她先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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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說了幾天就好了，不用麻煩塗藥的，但一根筋的小和尚卻堅持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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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鬧得沒法，妖妃娘娘有些惱，“要麼你親自來幫我上藥，要麼就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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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倏地臉色燒起來，頭頂還冒着煙，但在甄善以爲他會被羞跑時，他垂着眸，磕磕巴巴道：“那、那貧僧幫、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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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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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知道這呆子傻乎乎的，還真就要以爲他是故意在這等着她，好佔便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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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還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傻和尚就要把頭埋到衣服裏，又好笑，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她要對這位出塵的佛子耍什麼流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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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挑眉，“你真要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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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臉色紅得厲害，卻還是鼓足勇氣點點頭，“善善會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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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眸光微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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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真上藥的時候，妖妃娘娘有點後悔了，看着小和尚羞得冒煙，完全不敢多看她，偏偏身體又誠實得緊，她險些沒控制住自己的罪惡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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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甄善望天，死在牀上什麼的，聽着極爲風流，可，想想還是算了吧。